翌日,林穗醒来,病房里只有她一个人。
她胃部还有点难受,不过好多了,摸到床头柜子的手表一看,已经九点了!想起今天要跟刘厂长签约,她飞快下床。
周池也走了进来,手里拎着两袋子东西,“喝点白粥?”
林穗到处找鞋子,“咱们约了刘厂长,快迟到了。”
周池也面色不太好,仔细看还有点怨气,“我跟他打过电话,延迟两小时过去。”
林穗松了口气,又有点疑惑,“那你干嘛不约下午,两个小时后,就是11点。”
“下午还要去领证,你忘了?”不仅怨气,杀气都出来了。
是哦,林穗奉上一个笑容,“周书记,你真没话说。”低头又去找鞋子。
周池也有些无语,“昨晚的事,你也忘了?”
“昨晚什么事?”
周池也定看她几秒,嗤的一笑,眼神暗得一批,“昨晚你吐得厉害,我以为中毒了,来不及帮你穿鞋,就把你扛到这了。”
林穗悄悄翻了个白眼。
明明是抱我下去的,以为我不知道。
以为他想避嫌,所以也没点破,“哦,你真是太好人了,谢谢啊。”
周池也额角青筋都蹦了一下,压下心头翻滚的怨气,“我给你买了双鞋。”
把盒子递给她,看她愣愣的没接,嘴角勾了下,“要我帮你穿上?”
“不用不用。”林穗自觉的穿上。
刚刚好。
款式她还挺喜欢的,高跟鞋,就是颜色是红的,想到什么,她又冲他一笑,“多少钱,我还你。”
“不用。”周池也从她脚上移开视线,喉结轻滚,“新婚礼物。”
“……”
吃过白粥,他们先回趟宾馆,毕竟不能就这样去见客户签约。
林穗收拾好了,见周池也还没过来,去敲他房门,他开门出来,头发还是湿哒哒的,脖子上还有水汽,带着酒店沐浴露的香味,一看就是刚出浴。
洗个澡要一个小时?
可能是因为自己敲门急,他似乎没来得及穿好衣服,但裤子是穿了的,白衬衫的扣子打开着,露出一片壮硕的胸膛。
林穗当即就直了眼。
哇,一二三四五六……加上上面那两块大的,一共八块腹肌!
凸起的弧度不是特别夸张,恰到好处。
她的视线从下往上,又从上往下扫了一遍,落在腰间,紧绷的人鱼线旁是劲瘦的腰身,果然是好腰啊。
“看够了吗?”周池也轻笑着说。
他一动,头发上的水珠,沿着颈脖肌的纹理,滑到结实的胸前,林穗咕咚咽了下口水,这极品身材,还有男模什么事。
是个女人都顶不住啊。
尤其是她这种,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的。
林穗眼神乱瞟,视线上移,碰到他的双眸,呼吸像停了一下,他的瞳仁漆黑,像一潭很深很深的水,一不留神会溺毙在其中。
他该不会是在诱惑她吧。
面对帅哥,她不太禁得住诱惑的哦。
林穗再度咽了下口水,“周书记,我到楼下等你。”
周池也慢条斯理的扣上扣子,“嗯。”
这天,林穗成功和刘厂长签约,花了6万元买了设备,还有11月份要交货的一笔订单,外加两个师傅,为期半月的技术支援。
“合作愉快。”握手时,她笑着说。
刘厂长也笑道,“合作愉快。”
还想说两句,人家周书记上来,皮笑肉不笑的,“感谢支持。”
刘厂长那句想挖墙角的话,哪里还说得出来。
就这样,林厂长满载而归,回去路上都哼着歌,不小心就哼了周华健的《风雨无阻》,周池也问:“你哼的什么歌。”
林穗心想,可能这时候还没出来呢,赶紧打住,“随便哼的。”
周池也也没深究,因为他不太爱听歌,“要去见见我的——”
“对了,刘厂长的订单十一月有点赶啊,还有马上就要参加广交会,好多事要做。”与此同时,林穗说。
说完了,“你刚才说什么?”
周池也看着一心扑在生意上的女人,那会发光的眼神,“……没什么。”
算了,他情况特殊,领了证,再带她去见家里人。
周池也不知道,周爷爷已经打了他N遍电话了。
打镇上没人接,打到老余那,老余是昨天晚上回去的,太晚了值班的就没说。
今早又打来,老余才知道,把值班骂了一顿,赶紧给老首长回电话,“小周昨天去了南城办事,估计还没回来。”
周老问:“池也最近如何?工作和生活上,都跟我说说。”
老余当然知无不言。
除了结婚的事。
因为周池也不让他说。
说要自己跟家人亲口汇报。
周老一听,也没异常啊,要是有对象,而且还是卖了摩托车给人家下聘礼的,老余没理由不知道,也不会瞒着自己。
这事有点蹊跷,也不知啥情况,周老太说,她要去南风县,看看到底哪个洞府的妖精,把孙子给拐了。
周老说她瞎胡闹,“万一不是呢,你不闹笑话吗?还有,驰原的婚事,不是你亲自操办吗?你走的开?”
那也是,但周老太心中那个痒痒的啊。
是欣喜,也是担忧。
老头子虽然退下来,但威望还在,别人见到都尊称一声老首长,大儿子是沪城了不得的人,二子管着广城公安局,三女儿是深城妇女主任,四儿子在沈城已是旅长,第三代的子侄,也都不错。
其他亲戚朋友都是什么人也不用多说了。
池也是老爷子看重的孙子,小时候没少在他身上花心思教导,媳妇的娘家别说门当户对了,不至于差太远吧。
“驰原11月才结婚,还有时间,我得去一下。”周老太太说。
还打算喊上周夫人。
周夫人正在厨房做饭,因为出身普通职工家庭,嫁给老周时受了不少非议,这些年,她过得谨小慎微,家里虽然有佣人,但她总是亲力亲为,给丈夫和婆婆做饭。
“我今晚约了人吃饭,不用做我的。”周鸿砚说。
周夫人看他要出门,忙洗了手,给他拿过来外套,“池也的事,你怎么看?”
“只要是正经家里的姑娘,就随他去吧。”
周夫人倒不是说他这话有什么不对,因为她也是普通人家出身,对儿媳没要求一定门当户对。
可周夫人内心知道,他这句看似很开明的话,其实是对儿子的媳妇,根本不关心,他心里只有那个大儿子。
为了给周驰原门当户对的媳妇,他甚至可以棒打鸳鸯——虽然池也说不是那么回事。
不仅如此,他还把部队原本应该是池也的位置,给了周驰原,估计因为这两件事,池也也才会一气之下,去了南风县。
周夫人心里一阵阵的发凉,“好,我知道了。”
“你有空打电话让他带姑娘回家看看,总不能结婚了,我们还不认识姑娘是谁。”淡淡的说完,周鸿砚离开了。
看她还愣着,他回头看了一眼,“怎么了?”
“没什么,你晚上别喝太多酒。”周夫人说。
有时候,周夫人真的想离婚。
但是,她又没这勇气。
周夫人听到婆婆说要去南风县,说:“妈,孟尧飞不是说给那姑娘找展位,那姑娘10月中就会到广城,池也肯定也会去,不如到时我们去广城见他们吧。”
直接杀到南风县不好。
孩子大了,有自己的空间。
周老太有点扫兴,但不得不说,去广城见更尊重点。
“那好吧。”
这边,快到南风县了,林穗是被叫醒了,睡了一路,一看,下午两点半,正是单位上班时间。
周池也就把车停在街道婚姻登记处,转头看她,眸光深邃,“决定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