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营地里的气氛格外轻松。大胜之后的休整期,每个人都放下了往日的严肃,连凌云子师叔脸上的皱纹都似乎舒展开了几分。
这天清晨,我正带着阿青在营地边上练剑,就听见司徒钟那特有的、带着几分戏谑的大嗓门传来:
“哟!这一大早就开始夫唱妇随了?”
我回头一看,司徒钟和胡铁彪勾肩搭背地走过来,两人脸上都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容。苏清寒刚好从帐篷里出来,听到这话,脚步一顿,脸上飞起两朵红云。
“司徒前辈早,胡大哥早。”她规规矩矩地行礼,试图装作没听见。
“早什么早!”胡铁彪嘿嘿笑着,“苏姑娘,昨晚我老胡可是看见了,王兄弟偷偷给你留了最大那块烤羊腿!”
我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胡大哥,那是我看她最近太辛苦...”
“懂!我们都懂!”司徒钟挤眉弄眼地打断我,“心疼媳妇嘛,不丢人!”
阿青在一旁眨着大眼睛,天真地问:“司徒爷爷,什么叫心疼媳妇啊?”
这下连不远处的罗蛮和关帅都忍不住笑出声来。苏清寒羞得转身就要回帐篷,却被闻声出来的玉衡师娘拦住了。
“别理他们,”玉衡师娘笑着挽住苏清寒的胳膊,“这些大老粗就是嘴欠。来,帮师娘整理药材去。”
看着苏清寒如蒙大赦般跟着玉衡师娘离开,我无奈地摇摇头。司徒钟却凑过来,用胳膊肘捅了捅我:
“小子,可以啊!这才几天,就把冰美人捂化了?”
胡铁彪也凑热闹:“要我说,苏姑娘跟了你是她的福气!人长得俊,医术又好,武功还高...”
“就是性子冷了点,”司徒钟接口,“不过看你俩现在这样,估计也冷不了多久喽!”
我哭笑不得:“二位前辈,能别拿我们开涮了吗?”
“那怎么行!”司徒钟理直气壮,“咱们这群人里就你最有出息,找了个这么标致的媳妇,还不许我们高兴高兴?”
正说笑着,玄冲师父扛着他的大棒走过来:“吵吵什么呢?大老远就听见你们在这儿叽叽喳喳。”
司徒钟立刻来了精神:“玄冲老儿,你来得正好!我们在商量给你徒弟办喜事呢!”
玄冲师父眼睛一瞪:“办什么喜事?聘礼备齐了吗?三媒六聘请了吗?就想把我徒媳妇娶进门?”
我差点晕过去:“师父,怎么连您也...”
“我怎么了我?”玄冲师父哼了一声,“既然要娶,就得按规矩来!可不能委屈了人家姑娘!”
这下连一直在旁边看热闹的凌云子师叔都忍不住开口了:“玄冲师兄说得在理。药王谷虽然不是什么名门正派,但苏姑娘毕竟是圣女出身,这礼仪不可废。”
我彻底无语了。这才哪到哪,怎么连聘礼都讨论上了?
午饭后,这场“催婚大会”达到了高潮。
也不知道是谁起的头,众人围坐在篝火旁,开始七嘴八舌地给我们“规划未来”。
胡铁彪拍着胸脯:“喜宴就包在我身上!保证让你们吃到最地道的西域烤全羊!”
司徒钟也不甘示弱:“酒水管够!老子藏了二十年的好酒,就等这一天呢!”
连一向沉默的罗蛮都难得开口:“需要帮手就说。”
关帅更是直接:“我们北华五杰给你们当迎亲队,保证气派!”
最离谱的是萨迪克先生,他捋着胡子,一本正经地说:“按照西域习俗,新郎要在婚礼上徒手制服一匹野马,以示勇武。王少侠,要不要提前练习一下?”
我听得头皮发麻,转头看向苏清寒。她早就羞得把头埋在玉衡师娘肩上,耳朵尖都红透了。
玉衡师娘一边拍着苏清寒的背,一边笑着打圆场:“你们这些大男人,就知道瞎起哄。看把清寒羞的!”
阿青趴在我膝盖上,仰着小脸问:“王大哥,你们成亲的时候,我能当花童吗?”
众人哄堂大笑。
最后还是凌云子师叔看不下去了,清了清嗓子:“好了好了,你们再闹下去,苏姑娘该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他转向我和苏清寒,眼中带着笑意:“不过话说回来,若是你们真有此意,我们这些做长辈的,定会风风光光地给你们办一场。”
我看着身边羞得不敢抬头的苏清寒,心里突然涌起一个念头:若是真能和她这样过一辈子,似乎也不错。
夜幕降临,众人渐渐散去。我和苏清寒并肩坐在营地边的小沙丘上,看着满天繁星。
“今天...大家都很热情。”她轻声说,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几分甜蜜。
我笑了笑:“他们都是真心为我们高兴。”
沉默片刻,她突然问:“你...真的想过要娶我吗?”
我转头看着她。月光下,她的侧脸美得不可思议,眼中带着些许忐忑,些许期待。
“想过。”我老实回答,“但不是现在。”
她微微一愣。
“等一切都结束了,”我握住她的手,“等替你查明叶家真相,等解决所有的麻烦,到时候我一定风风光光地娶你进门。”
她眼中泛起泪光,却笑着点点头:“好,我等你。”
夜风轻柔,星光璀璨。
这一刻,什么江湖恩怨,什么血海深仇,仿佛都变得遥远了。
只有彼此紧握的手,和心中那份温暖的期待,真实得触手可及。
未来的路还很长,但只要有她在身边,再长的路也值得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