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宴在姜氏集团有自己的办公室。
把姜柠送进那间会议室后，时明杨胆战心惊的来了司宴的办公室，随时等着司宴的命令。
刚才姜柠进会议室的时候，也跟他说了。她已经跟司宴说好了，如果司宴想听，随时都可以去监控室，甚至为了不让司宴错过关键信息，她还特意晚了五分钟才去见的沈少廷。
但是现在……
快二十分钟了，司总怎么还在看文件啊？
司总坐得住，时明杨都要站不住了。
终于，又过了五分钟，时明杨忍不住，凑到司宴面前：“司总，我们什么时候去监控室？”
再拖下去，夫人跟那个沈少廷都要聊完了！虽然他承认，司总哪里都比那个沈少廷好得多，但是夫人跟那人毕竟那么多年的感情，万一一心软，被说变心了怎么办？
时间就是生命啊司总！
司宴手里翻文件的手一顿。
文件已经翻了四分之一，但是实际上，他一个字也没有看进去。
姜柠在见沈少廷，他知道。是他答应的，会议室里只有他们两个人，除了监控器以外，没人能看到他们在说什么。
如果他现在就在监控室里，就没必要这么煎熬。
但是，有两个字，司宴从读书的时候就学到过，但是一直到现在，他都不相信，也不认同。
那就是信任。
人和人之间不可能有信任，有的只是权力关系，弱者畏惧强者，弱者服从于强者。
可是他不希望姜柠怕他，更不希望姜柠因为怕，所以什么都听他的。
所以，他坐在这里，一步都没有走动。
时明杨问完，司宴半天没说话，过了一会儿，他才抬起眼，嗓音冷冽。
“我说了要去监控室吗？”
“……好的，司总。”时明杨懂了，默默退出了司宴的办公室。
唉，司总不愧是做大人物的人，定力就是好。他在心里感叹。
只是，司宴的定力真的好吗？
办公室门关上，他单手握着钢笔，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自己握笔握得太紧，平整的指甲刺进手心，手心里血淋淋的一片。
——
沈少廷诧异的看着姜柠，仿佛面前的姜柠他已经不认识了。
“你……你说什么？”
姜柠却面不改色。
“你以为我真的很喜欢你吗？十几岁的时候可能会，但是从你结婚的时候开始，就再也没有了。”
沈少廷眼里刚升起希望的光，姜柠就毫不留情的浇灭了。
“当然不是因为吃白汐的醋，而是我突然才发现，原来我喜欢的人是个人渣，是个垃圾，是个把女人当成玩物的贱男人。”
姜柠看着沈少廷，面无表情。
“我是不甘心，但不是因为你，而是为了我那十年的青春和喜欢。我不甘心我这么多年喜欢的是你，每次想起来都会恶心，觉得是我自己眼瞎。”
“你……”
沈少廷已经要说不出话了。
但是姜柠却无所谓的耸耸肩。
“但是后来我想明白了。我永远都属于我自己，不管是人还是心。所以，喜欢谁是我的自由，就算我以前那么喜欢你，那也是因为我热情又真诚，不是因为你有多好。”
然后，她问沈少廷：“你离婚了，破产了，现在开始想起我的好，觉得你爱我。你以为你的爱有多值钱吗？拜托，完全没有，你的爱太廉价了，我不稀罕要。”
沈少廷看着她，绝望的看了半天，才颤抖着开口。
“可是那天……那天你明明救了我……”
“你有毛病吗？”姜柠毫不留情，开口就骂。“司嘉豪杀了你，难道不会立刻杀我灭口？他要是不杀你，我还有活着的机会，真要把你杀了，他会只留一个人质？你想死是你的事，麻烦别带上我，谢谢。”
说到这儿，姜柠都忍不住笑了。
“你看吧，沈少廷。你嘴上说有多爱我，实际上呢？就算被绑架了，你也只顾着逞能装逼，你想没想过，我会被你也拖累死？”
沈少廷的确没想过。
但是姜柠现在这么一说，他才后知后觉的感觉有点后怕。
他几乎哀求的看着姜柠。
“我现在知道了，姜柠……你给我机会，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都说了早就不喜欢你了，能别恶心人了吗？”
该骂的话骂完了，姜柠神清气爽，站起身推开门。
“我跟司宴现在挺好的，就算他算计我，我也愿意被他算计。怎么，我放着很会赚钱的帅哥不要，选你这个二手男吗？你要出国创业就快滚吧，滚得越远越好，看到你就恶心。”
——
姜柠觉得自己发挥得太好了。
她出了会议室，就直奔监控室。结果午休时的监控室里只有几个保安在吃面，看到她来，都是一脸惊讶。
司宴这么快就走了？
姜柠顾不上问，赶紧马不停蹄的找到司宴办公室。
门一推开，她就啪的关上门，兴奋的跑过去一个劲的问司宴：“怎么样怎么样，我刚才发挥的厉害吗？”
司宴放下手里的钢笔，看向她的眼神深邃中带着明亮的期待。
“我没有去监控室。”
他郑重的，平和的向姜柠展示他的信任。
这是他从没有做过的事，以至于这半个多小时的时间太漫长了，他静静等在这里，像一只等着人回家的大狗，急于向对方展示自己的忠诚。
信任、自由，这种他不明白的东西，就算现学，也会给姜柠最好的。
结果办公室前的姜柠瞬间变了脸色。
“……你没去看？”她问。
司宴郑重点头。
结果下一秒，姜柠就崩溃的扑上来，扯着司宴的衣领拼命摇晃。
“怎么能不看，你怎么能不看啊啊啊啊啊！”姜柠崩溃大叫。
“你知道我刚才发挥的有多好吗！你知道我刚才赢得有多漂亮吗！怎么能不看，你怎么能不看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