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后来呢?” 沈乐舒往前凑了凑,眼里的期待像星星似的闪着,连尾音都带着点雀跃,“再说点嘛”
阮苡初看着她这副模样,耳根又泛起热意,故意板起脸别过视线
“没了,赶紧走了,玉棺还在等着呢。”
“阿初~”
沈乐舒哪里肯放过她,拽住她的手腕,左右晃了晃,长长的睫毛眨啊眨的看着她
“说嘛说嘛,又不妨碍正事的。我还有好多关于那时候的记忆没拾起来呢,再多说点~就一点点。”
“不要!” 阮苡初被她晃得心头发软,硬着头皮拒绝,“都过去那么久的陈芝麻烂谷子,有什么好说的。”
“阿初~” 沈乐舒拖长了音调,指尖轻轻挠了挠她的手腕,带着点耍赖的黏糊劲儿
“就说一点点嘛,比如... 那时候你是不是偷偷看了我很久?”
阮苡初被她问得心头一跳,被戳中了心事,抽回手转身就走
“不是,没有,你胡说!”
沈乐舒看着她这副欲盖弥彰的模样,眼底漾开一抹狡黠的笑,快步追上去,下巴搁在她的肩头,微微侧头,凑近阮苡初耳边,声音压得低低的,带着笑意的声音漫进耳道
“那你是不是觉得,我那天特别好看?”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廓,阮苡初的脸颊瞬间烧了起来,
梗着脖子目视前方,肩膀绷得紧紧的,闷闷哼了一声,带着点被说中心事的嗔恼
“才没有!”
嘴上这么反驳着,脚步却不自觉慢了下来,怕走得太快,沈乐舒搁在肩头的下巴会不舒服...
她严重怀疑,沈乐舒根本不是记不得,分明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就等着看自己手足无措的样子。
好吧,她承认,她确实很好看。
当年她去后山,本是阮苡柔要检查她的习武进度的。
可刚绕过那丛歪脖子树,就看见了沈乐舒 一袭月白长裙坐在落满花瓣的草地上,后背靠着树干,仰着头看天发呆
第一眼就觉得沈乐舒比她阿姐还漂亮,哪还顾得上什么习不习武的事儿。
安静的站着看了对方半晌,见对方始终没动静,索性直接凑上去,很没礼貌的喊了句 “喂”。
结果人家只是懒洋洋的瞥了她一眼,就移开了视线,连多余的表情都没有,高冷得很
她那点不服气顿时被勾了起来,她本身也长得不赖的好吧,索性得寸进尺的走到沈乐舒面前,弯下腰,用指尖轻轻挑起对方的下巴,迫使她不得不抬眼看向自己。
阳光透过桃花枝桠落在两人脸上,她看清了那双清凌凌的眸子,脑子里空落落的,一时忘了原本想说什么,憋了半天,才嬉皮笑脸的吐出句:“姐姐长得像我未来的娘子~”
话音刚落,就见沈乐舒的耳根就泛起层薄红,偏过头躲开她的手,站起身转身就往山下走,脚步快得像是身后有什么脏东西在追她似得。
阮苡初当时还愣在原地,看了半天她的背影,心里竟认认真真反思了好一阵:难道是自己长得不好看?不然怎么把人吓跑了?
直到后来阮苡柔寻来,敲着她的脑袋问 “武练了吗”,才把这桩没头没脑的疑惑抛到了脑后。
现在想来,那时怎么就那么胆大包天?第一次见面就敢伸手挑人家下巴,还嬉皮笑脸的说些没大没小的话,一股油腻的恶臭味扑面而来,这哪是搭讪,分明是赤裸裸的调戏。
光是回想那场景,脚趾就忍不住蜷成一团,
这种能让她当场抠出三室一厅的黑历史,还是死死烂在肚子里,这辈子都别见光比较好。
身侧的沈乐舒察觉到她的僵硬,微微侧过头,目光落在她泛红的脸颊上,语气里带着点笑意:“怎么了?脸这么红?”
阮苡初回神,像被抓包的小偷似的慌忙别开脸,视线直直钉在前方玉棺上,
手忙脚乱的抬起手在脸侧扇了扇,试图制造点 “确实很热” 的假象。
“没、没事,洞里太闷了,有点热。”
话音刚落,自己先在心里啐了一口 ,这话编得也太没水准了。
大冬天的哪来的热意?
她能感觉到沈乐舒的目光还落在自己脸上,扇风的动作越来越僵硬,连带着耳根的热度都蹿得更高了
早知道刚才就不该胡思乱想那些陈年糗事,这下好了,谎都圆不回来。
沈乐舒眼底闪过一丝了然的笑意,没再追问,只是目光在她发烫的耳尖上停留了片刻,便移开了视线。
阮苡初悄悄松了口气,抬手理了理鬓角的碎发,忍不住在心里暗骂自己没出息。
偷偷用眼角余光瞥了眼身侧的人,见沈乐舒正望着前方的玉棺出神,侧脸在火光里显得格外柔和,心头那点慌乱忽然就淡了
“快到了。” 她清了清嗓子,刻意让声音听起来平稳些。
“嗯。” 沈乐舒应了一声,转过头时,眼底的笑意已敛去,“小心些。”
前方的地面渐渐变得平整,玉棺的轮廓越来越清晰,连棺身上雕刻的繁复花纹都能隐约看见。
阮苡初攥了攥手心,将那些纷飞的思绪暂且按捺下去
两人并肩走到玉棺前,刚一站定,还未及细看,就听 “咔哒” 一声轻响,厚重的玉棺盖自行缓缓开启,露出一道幽暗的缝隙,随即是越来越大的开口。
一股冷冽的气息从棺内漫溢而出
阮苡初下意识便想上前一步,手腕被沈乐舒攥住往后一带,挡在她身前,眼神警惕的盯着棺内
“小心。”
阮苡初愣了愣,抬手轻轻拍了拍覆在自己腕上的手,从沈乐舒身后探出脑袋,目光落在棺上
“没事。”
棺内的幽暗里虽有微光闪动,但并未传来任何异动。
沈乐舒握着她手腕的力道松了些,依旧没有让开,只是侧过头,用眼神询问她是否确定。
阮苡初回以一个安抚的眼神,轻轻挣开她的手,从她身侧走出,一步步靠近玉棺。
火光映照下,棺内的景象在光影里渐渐清晰。
海蓝色的丝绸在玉棺底部铺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