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诗雨与何雨柱一时怔住。
这孩子为了点吃的,竟把姑姑给“卖”
了。
“行,冲你这句话,也得让你吃好。”
何雨柱笑着应道。
“白小军!你这皮孩子,看我不收拾你!为了口吃的连姑姑都不要了?”
白诗雨真的恼了。
“姑姑,来的路上你还跟一位奶奶说何叔叔是你丈夫、我是你儿子呢,我当时可没说什么。”
白小军不服气地嘟囔。
“你还说!”
白诗雨羞得无处可藏。
白小军灵活地躲到何雨柱身后。
“白警员,别吓孩子了,玩笑话而已,说出去也没人当真。”
何雨柱边说边给白小军盛了碗饭,夹了许多肉。
旁边的小当和槐花看得直咽口水。
何雨柱也给这两个孩子各盛了一碗。
“吃完再出去。
别跟别人说在我这儿吃过。
以后也别听聋老太的话,听见没?”
他叮嘱道。
小当和槐花连忙接过碗,狼吞虎咽起来。
贾家已经很久没沾荤腥了,即便以前有肉吃,这两个丫头也分不到几口。
但在何雨柱这儿,碗里全是实实在在的肉块。
“你的饭,我就不帮你盛了吧?”
何雨柱朝白诗雨笑道。
“我不饿!”
白诗雨扭过头,今天在他家真是把脸丢尽了。
可更让她难为情的是,肚子竟不争气地咕咕叫了起来。
何雨柱把盛好的饭递给她:“吃吧,就算是陌生人,一起吃饭也没什么。”
白诗雨也不是忸怩的人,伸手接过来:“今天算我欠你的。”
“那你欠的可越来越多了,以后还不上可就麻烦了。”
何雨柱打趣道。
他把锅里的肉全盛出来,没做别的菜,自己用大碗装了满满一碗饭,大口吃起来。
“亏你是个厨子,不然谁家经得起你这样吃。
你们食堂怕也要被你吃空。”
白诗雨被他的饭量惊到了。
“没办法,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对了,你们家不是练内家拳吗?难道不需要吃肉补身体?”
何雨柱问。
“穷文富武,练武之人光吃肉可不够,得有专门的膳食搭配。
你以为光靠吃肉就能补气血?”
白诗雨答道。
“那得吃什么?”
何雨柱皱了皱眉。
“回头我从家里带药膳方子给你,就当还你这一饭之情。”
白诗雨说道。
“真不用。
就一顿饭的事。
你家的药膳方子我可不敢收,你自然不怕,但我一个普通人怎么担得起。
退一步说,就算我手里有方子,我这条件哪吃得起药膳?今天这顿已经把我这个月的肉票全用完了。”
何雨柱说道。
“太好吃了,姑父,我还想吃。”
白小军端着空碗凑到何雨柱跟前。
“白小军,别太过分,你一个小孩子吃那么多干什么?”
白诗雨瞪了他一眼。
“饿了还不让吃饱啊?我本来要回家的,是你非要带我来找姑父。”
白小军一边说一边往何雨柱身后躲。
何雨柱忍不住笑起来。
白诗雨气得不行,可毕竟在别人家,也不好对白小军发脾气。
“别乱喊人!”
她低声说,心里懊恼不该带这个捣蛋的侄子出来。
她又扒了两口饭,发现味道确实很好。
这人手艺真不错,不愧是食堂大厨,说不定不比友谊宾馆的大师傅差。
“你这厨艺是怎么练的?”
白诗雨忍不住问。
“从小练的,几岁就跟我爸练刀工,后来拜了川菜师傅。
没点真本事,师父哪肯让我出师?”
何雨柱答。
“那怎么最后去了轧钢厂食堂呢?”
白诗雨又问。
“我爸以前就是那儿的大厨,我十六岁就进去当学徒了。”
何雨柱说。
白诗雨心想,自己十六岁时还在警校上学,而何雨柱那么小就开始学手艺,十六岁已经正式工作了。
小当和槐花也吃完了,但她们不敢再要。
在家习惯了,吃完一碗就不能再加,否则会被贾张氏骂。
可小孩哪有不馋的?这么久没吃肉,闻到肉香就停不下来,肚子不撑圆根本感觉不到饱。
“傻叔,我们吃饱了。”
小当把碗放到桌上。
槐花也放下碗。
两姐妹仍眼巴巴地望着何雨柱。
何雨柱这回没再顺着她们。
“吃完就去玩吧。”
能给她们吃一顿已经不错了。
那声“傻叔”
让他明白,白眼狼喂再多也养不熟。
小当和槐花在院子里玩时,被聋老太太叫到一边。
“傻柱给你们吃肉没?”
聋老太压着声音问。
她怕何雨柱听见,却不知她的心思早被何雨柱听得清清楚楚。
“吃了。”
小当老实回答。
“那怎么不给我带点?”
聋老太不太高兴。
“傻叔说不准带出来,也不准告诉我奶奶。”
小当说。
屋里,白诗雨问何雨柱:“为什么那小女孩叫你傻叔啊?”
何雨柱淡淡说道:“没什么特别原因。
这院子里的人给我起了个外号叫‘傻柱’,是我小时候父亲给取的。”
“可小孩子也不该喊你傻叔啊,哪家大人会这么教孩子?”
白诗雨觉得不合常理。
难道大人也跟着不懂事吗?
何雨柱只是扯了扯嘴角,没再多言。
那一大钵饭菜早已被他吃得精光,腹中却未感到饱足,反而涌起更强烈的饥饿感。
他根本没吃饱!
今日消耗的气血过多,这些普通肉食根本补不回来。
对习武之人而言,肉类并非最佳补气血之物。
真正能补足气血的,还得是药膳。
“何雨柱,你练的莫非是内家拳?”
白诗雨倒是有些见识。
“算是吧。”
何雨柱颔首。
“那你去动物园做什么?难道练的是五禽戏、形意拳这类内家拳?”
白诗雨追问。
“抱歉,不便透露。
我练的是家传内家拳,传男不传女,传内不传外。
就算你成了我对象,我也不能传授。”
何雨柱忍不住逗她。
“少胡说八道!”
白诗雨板起脸。
“你这样光吃肉补不回来的,得用药膳。
不如去药店问问,或许他们有方子。
鹤年堂最擅长药膳,我家常在那儿配药。”
白诗雨转而说道。
“他们能按你家的方子给我抓药?”
何雨柱不太相信能轻易拿到白家的秘方。
“怎么可能?我家的方子从不外传。
爷爷每次都是分几家药铺采购,每处只买几味药,回家再自行配制。
这方子里有几味带毒的药材,分量稍有差池便会致命。”
白诗雨解释道。
“改日我去鹤年堂看看。”
何雨柱心里却发愁,他的工资和票证根本经不起这样消耗。
药膳比吃肉金贵多了,他这副主任的薪水虽不低,但对于练武的耗费不过是杯水车薪。
“你若知道方子,可以自己进山采药,或向采药人收购,比药铺便宜得多,药材品质也更好。
你家的内家拳难道没有配套药膳方子?”
白诗雨问道。
哪来的方子?这内家拳本是偷师学来的!
“没,没有。”
何雨柱答道。
白诗雨眨了眨眼,盯着何雨柱:“你这内家拳不会是偷学的吧?正宗的拳法怎么可能没有药膳方子配套?随便练是会出问题的。
气血补不上来,身体会亏空的,那可是永久损伤。”
何雨柱摊手:“我家传下来的拳谱最后几页不见了,缺的可能就是药膳那部分。”
“那可真遗憾。”
白诗雨嘴角微微一扬。
等白小军吃完那碗饭菜,白诗雨便拉着他要走。
“何雨柱同志,今天真是打扰了。”
白小军一脸不情愿,显然预料到回家后的下场。
“回去可别用手打啊,容易伤着孩子。”
何雨柱提醒道。
白小军听了,感激地看向他。
“不打,我保证不打。”
白诗雨咬着牙说。
“实在气不过,用竹条打也行,不容易伤筋骨,还更疼。”
何雨柱又补上一句。
白小军差点跳起来:“姑父!你这是过河拆桥啊!我可是在帮你创造机会!”
“哎哟,姑姑你轻点!打傻了我爷爷肯定找你!”
白小军试图威胁。
“我爷爷还要找你爷爷算账呢!”
白诗雨说着,又往他屁股上抽了一记。
白小军顿时噤声。
隔代亲是亲,但隔得太远也就不那么亲了。
在曾祖眼里,白诗雨这个孙女可比他这个曾孙亲近得多。
曾祖一发火,连爷爷奶奶都得躲远点。
何雨柱本来还想去看看动物园里没逛到的动物,但现在不敢去了。
他气血亏损得厉害,在补回来之前,不敢再练五禽戏。
他手里不是没有钱——花猫和老鼠给的那些打赏够多的,可那些黄金大洋这年头哪敢用?说不清来源,万一被查,可是要掉脑袋的。
就算说得清,他一个三代雇农哪来的这些东西?根本没法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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轧钢厂一车间。
秦淮茹今天一整天都没敢和一大爷说一句话。
她现在已是二级钳工,手艺不算好也不算差,干活比从前熟练不少,基本能完成自己的任务。
一大爷也一直低着头默默干活。
到了中午吃饭时间,秦淮茹故意留在工位上多干了一会儿。
易忠海也不愿往人堆里凑——如今食堂里最热门的话题,就是他俩那档子事。
这风波没个两三个月,怕是消停不了。
“一大爷,这一扣就是三个月的工资,往后我们家该怎么过啊?”
秦淮茹想从易忠海那里要些钱渡过难关。
“这事你别来问我,免得别人又起疑心。
要不是你前怕狼后怕虎,我们怎么会困在地窖里出不来?”
易忠海把责任全推到了秦淮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