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结束时,太阳已然高高挂起,云雾已染上淡淡的白晕——将璃月港的屋顶镀上一层暖光。
璃月港街道上车水马龙,人声鼎沸,与刚才云巅之上的静谧仙境恍若两个世界。
就在他们刚踏出大门时,一个熟悉的身影恰好从不远处的街角踱步而来。
那人身着棕褐色长袍,身形挺拔,举止从容优雅,正是往生堂的客卿——钟离。
柔絮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的笑意,立刻迎了上去,语气热络又不失尊重地打招呼,“钟离评委?真是巧遇。您这也是来用午饭的吗?”
她自然清楚这位“遛弯老大爷”的真实身份,毕竟当初云间来客的“特级美食评委”头衔,还是她特意为钟离颁布的 ——
毕竟能让帝君满意的菜肴,才算得上璃月顶尖水准。
钟离停下脚步,目光平和地看向三人,微微颔首:“正是。『云间来客』的菜肴,选料精当,火候精准,尤以那道‘慢炖仙跳墙’最为难得,将山珍海味之精华融于一瓮,余韵悠长,令人回味。每每思之,总忍不住前来叨扰。”
他一番品评信手拈来,俨然一位真正的美食鉴赏家。
柔絮掩口轻笑:“钟离先生过誉了,您能常来,是我们的荣幸。”
她偷偷瞥了一眼身旁的甘雨,见甘雨只是礼貌地站着,没有露出异样,忍不住在心里偷笑 —— 在场三人里,恐怕只有甘雨还不知道,眼前这位“钟离先生”,就是她侍奉了千年的岩王帝君。
她心中明镜似的,这位“遛弯老大爷”哪里是偶然路过,分明是感知到了什么,或者说,是某位不愿透露姓名的“社会闲人”掐着点来“偶遇”了。
这时,钟离的目光自然地转向一旁的凌叶,语气熟稔地开口道:“凌叶小友,许久不见,别来无恙?”
凌叶依旧是那副茫然的模样,对钟离的问候毫无反应。
甘雨见状,连忙代为解释:“钟离先生,凌叶他……近来身体有些不适,反应有些迟钝,还请您见谅。”
“无妨。”钟离神色不变,仿佛早已知道,目光又转向甘雨,语气温和,“甘雨小姐,近日公务可还繁忙?”
甘雨对这位学识渊博、深受凝光重视的客卿颇为尊敬,微微躬身行礼:“钟离先生,多谢关心,一切都好。”
她心中只当钟离是位博学的凡人先生,完全未曾将其与那位高踞玉京台之上的岩王帝君联系起来。
柔絮站在一旁,看着甘雨对钟离恭敬有加却毫不知情的模样,再想到钟离此刻一本正经扮演凡人客卿的状态,只觉得这场面有趣极了,强忍着才没有笑出声来,只能借着整理袖口的动作掩饰嘴角的弧度。
一番寒暄后,双方在门口道别,钟离也是信步走入「云间来客」。
看着钟离离去的背影,甘雨才好奇地问柔絮:“柔絮小姐,您和钟离先生很熟吗?我之前听其他仙人提起过他,说他对古物和美食都很有研究。”
“算是吧。”柔絮故意卖关子,眨了眨眼,“等以后有机会,再跟你好好介绍他。”
她没有直接戳破钟离的身份——这种“大家都知道,只有你不知道”的趣味,可得慢慢享受。
甘雨和柔絮道别后也是牵着凌叶向外走去。
从「云间来客」出来后,甘雨明显感觉到心情舒畅了许多。与好友的相聚,可口的美食,以及云巅之上开阔的视野,都像一阵清风,吹散了她眉宇间积攒的愁绪。
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她的步伐变得轻快了些,紧锁的眉头也终于舒展开来。
更让她意外的是,直到她带着凌叶在吃虎岩闲逛,看着小贩叫卖,听着说书人讲述传奇,甚至给凌叶买了一个糖画,都没有收到任何来自月海亭或总务司的紧急传讯。
“真是奇怪……”甘雨心中暗自思忖,“莫非是凝光大人特意吩咐过了?”
她猜得没错。或许是凝光从天叔或其他渠道得知了甘雨正在“执行”照看荣誉骑士伙伴的“特殊任务”,或许是那位往生堂的客卿在“偶遇”后传递了某种不言自明的信息。
总之,璃月七星的上层似乎达成了某种默契,将这片午后的时光,完整地留给了甘雨。
这一刻,她不再是那个埋首于如山卷宗中的月海亭秘书,只是一个带着一位安静朋友,在璃月港街头漫步的普通少女。
阳光暖融融地洒在身上,市井的喧嚣充满了鲜活的生命力。她看着凌叶好奇地(或许是本能地)盯着糖画,小心地舔着,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了温柔的笑容。
至少在这一刻,堆积如山的政务被暂时遗忘,那份沉重的责任感也稍稍卸下。
对她而言,这片刻的喘息,珍贵得如同绝云间的清露。
从云间来客出来后,甘雨彻底卸下了政务的重担,带着凌叶开启了“纯玩模式”。
柔絮因要回云间来客处理事务,便与两人道别,临走前还塞给凌叶一袋摩拉,笑着说:“不够吃就用这个,今天一定要让甘雨小姐吃开心!”
放下了工作的重担,甘雨仿佛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那个还不必终日埋首于卷宗中的时光。
她带着凌叶,真正像个普通女孩一样,沉浸在了璃月港的烟火气里。
在「三碗不过港」听田铁嘴说书,听到精彩处,她也会随着众人轻轻鼓掌;在街边小摊,她看着凌叶对糖画、糖葫芦表现出浓厚的兴趣,也忍不住买来分享;她甚至带着凌叶去听了云堇先生的戏,虽然只是在外围感受那激昂的唱腔与热烈的氛围。
而这一切的放松,在夜幕降临、华灯初上时,达到了高潮。
得益于「美食联盟」多年来不遗余力地推广与激励,提瓦特的餐饮文化蓬勃发展。
璃月港内,新兴的美食街纵横交错,来自七国的风味与本地特色交融,既有登堂入室的大菜,也有琳琅满目的街头小吃。
虽然其中不乏像往生堂胡桃堂主推荐的“幽幽大行军”或万民堂香菱开发的“史莱姆滑蘑菇”这类令人望而却步的“创意”料理,但更多的,是真正美味且富有新意的佳肴。
璃月港也因此多了好几条美食街,吸引了无数外来游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