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金门缝里透出的光微微晃动，影子被拉得老长。
苏然的手掌刚抬起，金光已在掌心成型。他没等门完全打开，脚尖一点地，整个人斜身撞向墙角，护盾瞬间撑开，像一面铜墙铁壁挡在两人前方。
下一秒，三道黑影从门内跃出，落地时膝盖微屈，动作整齐得像是同一个人复制出来的。
“这次数量翻倍了。”张峰贴着墙滑步，短棍在指间转了个圈，“看来咱们上次拆得太利索，人家记仇了。”
“别废话，注意站位。”苏然低声道，眼睛死死盯着最前面那个守卫的右肩——那里有一块金属接缝，在灯光下泛着不自然的蓝光。
第一个守卫猛地前冲，拳头还没到，空气里已经带起一阵嗡鸣。苏然没动，护盾却突然向外鼓了一下，像是提前预判了冲击力。轰的一声，拳盾相撞，震波让旁边的水泥墙簌簌掉灰。
“他们能感知瞬移。”苏然借着反冲力往后退了半步，声音压得很低，“刚才那一下，我还没启动，他就加速了。”
“意思是？”张峰侧身躲过横扫腿，反手一棍砸在对方肘关节，“他们知道你要闪？”
“不是知道，是感觉。”苏然闭眼一秒，读心术扫过前方，“他们在捕捉空间波动——每次瞬移都会引起细微扰动，就像水面上扔了颗小石子。”
“那你还敢跳？”
“我不跳，你打得过三个会预判的铁疙瘩？”苏然咧嘴一笑，“但我可以……少跳。”
话音落下，他忽然向前踏出一步，护盾猛然收缩再弹开，发出一声脆响。这招像是要瞬移，可人却原地不动。最左边的守卫果然反应过度，提前转向右侧，脚步错了一拍。
“就是现在！”苏然吼了一声。
张峰立刻会意，矮身冲刺，短棍横切，精准敲在那名守卫后颈连接处。咔哒一声轻响，对方动作戛然而止，膝盖一软跪了下去。
剩下两个守卫同时调整阵型，呈左右包夹之势缓缓逼近。中间那个抬起手，掌心开始凝聚一团灰白色的能量球，周围空气都变得粘稠起来。
“这玩意儿看着不像电弧。”张峰皱眉，“有点像……泥浆搅拌机里搅出来的东西。”
“威力可能不止表面这么糊弄人。”苏然盯着那团能量，低声说，“别让它出手。”
他深吸一口气，情绪值迅速调动，护盾边缘泛起一圈细密的波纹。这一次，他没有选择正面硬抗，而是突然往左闪出一小步——不是瞬移，只是普通移动——紧接着又退回原位。
两名守卫几乎同时做出反应，脚步微调。就在这一瞬间，苏然发动瞬移，出现在右侧守卫背后，护盾猛地向前一推，直接将那人撞向同伴。
砰！两具身体狠狠撞在一起，能量球失控炸开，轰在天花板上，炸出一个焦黑的大洞，碎石哗啦啦往下掉。
“配合不错。”张峰甩了甩手腕，“下次能不能提前打个暗号？比如咳嗽两声。”
“我怕你听不懂。”苏然抹了把脸上的灰尘，“再说，临场发挥才有惊喜。”
最后一个守卫单膝跪地，胸口装甲裂开一道缝，但仍在缓慢爬起。苏然眼神一凝，正要上前补防，却见那人耳后的红点突然急促闪烁，频率快得像是在接收什么信号。
“不好，要重启。”他低喝一声，立刻掏出干扰器，手指飞快拨动频率旋钮。
滋——
一阵低频杂音扩散开来，守卫的动作猛地一顿，头盔下的机械眼熄灭，整个人瘫倒在地。
“搞定。”苏然收起装置，喘了口气，“这回应该断得干净。”
张峰走过去用短棍戳了戳那具躯体，确认没动静后，才松了口气：“你说他们到底算不算人？改造成这样，还有意识吗？”
“我不知道。”苏然靠在墙上，右手按住左肩，那里渗出的血已经浸透了半边衣料，“但至少现在，他们是敌人。”
他撕下一块布条缠住伤口，动作还算利落。张峰递来一瓶喷雾，他接过来对着伤口“嗤”地喷了一下，眉头都没皱一下。
“你倒是扛疼。”张峰看着都觉得牙酸。
“直播的时候摔下楼梯都没叫，这点伤算啥。”苏然笑了笑，“观众要是看到我龇牙咧嘴，还以为我在演苦情剧。”
“你还想着直播呢？”张峰摇头，“人都快拼没了。”
“所以我才更得播。”苏然摸出手机，屏幕亮起，直播界面还在运行，弹幕刷得飞快。
【主播你刚才是不是故意卡顿那一秒？】
【那一下护盾反弹帅炸了！】
【建议给干扰器起名叫‘断网神器’】
【张哥的短棍该申遗了】
他看了眼评论，嘴角扬起：“家人们，刚才那套操作，我管它叫‘假动作三连骗’，有没有人想学？学费一碗泡面就行。”
弹幕立刻炸了。
张峰无奈扶额：“你真是走到哪儿都要收徒。”
“这不是传承嘛。”苏然把手机塞回口袋，活动了下手臂，“而且我发现，我现在能控制护盾的厚度了，以前全靠本能顶，现在知道什么时候该厚、什么时候该薄。”
“刚才你闪避那次，停顿时间比上次短了差不多一半。”张峰回忆道，“几乎是刚动念头就完成了调整。”
“说明我不是靠运气活下来的。”苏然眯起眼，“是真进步了。”
他低头看了看倒地的守卫，忽然蹲下身，掀开其中一人的衣领。耳后那个红点还在微弱闪烁，像是没彻底断电。
“他们在远程链接。”他说，“这些家伙，可能是被操控的棋子。”
“所以接下来怎么办？”张峰问，“继续往里走？”
“不然呢？”苏然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难不成回去写个投诉信，说你们用人形机器人袭击我们，违反劳动法？”
“你还真敢想。”
“我这叫有理想。”苏然往前走了两步，目光穿过幽深通道，“而且我现在挺好奇的——既然他们能升级守卫，那里面会不会有更离谱的？比如会唱歌跳舞还能做饭的那种？”
“你是不是电视剧看多了？”张峰跟上去，警惕地扫视两侧墙壁。
通道越往里越窄，头顶的灯每隔几米才有一盏，光线昏黄。地面铺着防滑金属板，踩上去有些发涩。远处隐约能看到一扇半开的闸门，门框上贴着褪色的警示标签。
两人贴着墙根推进，步伐放得很轻。
突然，苏然停下脚步。
“怎么了？”张峰低声问。
“地上。”苏然指着前方几米处的一块地板，“那块板子颜色不一样。”
张峰眯眼看去，那块金属板确实比周围的略深，边缘还有一圈几乎看不见的接缝。
“陷阱？”
“说不定是机关触发点。”苏然蹲下身，从背包里拿出一根细铁丝，小心翼翼探过去，在板子边缘轻轻一撬。
咔。
轻微的机括声响起。
下一秒，通道两侧的墙面无声滑开，露出六个黑洞洞的发射口。
“跑！”苏然一把拽住张峰胳膊，瞬间开启瞬移。
两人刚离开原位，六道赤红色光束同时射出，擦着他们的背影轰在对面墙上，留下六个冒着烟的深坑。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张峰心跳还没平，“再慢半秒，咱俩就得变成筛子。”
“幸好我爱吃泡面。”苏然拍拍胸口，“不然哪有这么灵敏的反射神经。”
“这跟泡面有什么关系？”
“饿出来的警觉性。”他咧嘴一笑，随即正色，“这批火力比刚才强太多，说明越往里，防御等级越高。”
“也就是说，后面还有更狠的等着我们？”
“那是肯定的。”苏然望向那扇半开的闸门，“但问题是，他们为什么不用一开始就派这群大家伙出来？非得让我们一层层打上去？”
“测试？”张峰猜测，“看看我们能走到哪一步？”
“也可能是……”苏然眯起眼，“他们在观察我们的战斗方式。”
他低头看向自己掌心，刚才连续使用异能，皮肤下隐隐有热流窜动。
“不只是拦我们，还想研究我们。”
张峰沉默了几秒：“那岂不是说，我们现在每一步，都在被人看着？”
“早就知道了。”苏然笑了笑，“不然我干嘛一直开着直播？总得让某些人分心看两眼吧。”
他迈步向前，脚步依旧稳定。
张峰紧随其后，手里的短棍握得更紧了些。
通道尽头，闸门缝隙中透出一丝冷光。
苏然伸手推门，金属摩擦声刺耳地响起。
门后是一间空旷的控制室，中央摆着一台主控台，屏幕上跳动着无数数据流。
他刚踏进一步，脚底传来轻微震动。
整个房间的灯忽然全部亮起，主控台发出一声清脆的提示音。
屏幕切换，出现一行字：
【欢迎进入第二阶段评估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