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然走到门口，手刚抬起来要推门，手机突然震动了。屏幕亮了，上面跳出一行字：
【检测到高强度定向信号扫描，来源：未知加密频段】
他心跳快了一下。
张峰在后面说：“监控里看到厂外多了三辆车。”
苏然没回头，盯着手机看。那行字闪了两下，又多了一条：
【信号特征与直播能量波形匹配度87%，存在暴露风险】
他明白了。刚才直播时太顺了，他连续用了五次瞬移加隐身，节奏很稳。可正是这样，把自己的异能频率传了出去。
对方不是乱找，是顺着信号找来的。
“调监控。”他说。
张峰马上切到厂区外面的画面。画质有点模糊，但能看清情况。
除了门口那辆黑色厢式车，西边小路来了一辆深灰色越野车，东边围墙外还停着一辆迷彩皮卡。三辆车分开站位，正好围成一个三角。
车门打开，有人下车。
都是黑作战服，戴战术头盔，手里拿着带屏幕的探测仪。那种仪器没见过，但他们走动的路线很规律，明显是在分区搜索。
“八个，加上司机，至少十二个。”张峰压低声音，“动作很熟练，不是临时拼凑的人。”
苏然看着其中一个人的手腕。那里有个环形装置，数字一直在跳。绿光一闪一闪，像是在接收数据。
“他们在扫我留下的能量。”他说，“我刚才用异能太多，空气里还有痕迹。”
“你是说……你直播的时候，等于告诉他们你在哪儿？”
“差不多。”苏然把手机塞进兜里，“以前他们靠猜，现在是直接定位。”
张峰不说话了，脸色变了。他知道这里已经不安全了。
“还能开直播吗？”他问。
苏然拿出设备试了试。摄像头能用，但信号栏是灰色的。
“被干扰了。”他说，“不止一个地方在压制信号，连备用频道也上不去。”
张峰伸手摸了摸墙边的电源箱：“要不要断电？万一他们顺着线路找进来……”
“现在断。”苏然点头，“关灯，关掉所有外接设备。我们用备用电池维持监控和通讯器。”
两人动作很快。张峰拔掉主电源，顺手把直播设备收进背包。苏然把之前缴获的对讲机拿出来，放在角落的铁架上，离他们藏身的地方有十米远。
“放那儿当诱饵？”张峰看了眼。
“嗯。他们要是靠信号找人，会先冲那边去。”
“那你刚才用的异能……会不会也被记录下来？”
“肯定被录了。”苏然靠着墙坐下，“我不怕他们看懂。问题是，他们知道我在哪儿。”
张峰咬牙：“要不我们趁他们没进来，先跑？后墙有个排水口，上次你就是从那儿进来的。”
“来不及了。”苏然摇头，“你看东侧那个岗哨，有人已经在架无人机了。”
画面切换过去，皮卡顶上展开了一台小型飞行器，螺旋桨开始转动，准备起飞。
“这东西带红外成像，我们一动就会被发现。”
“那就只能等？”
“等。”苏然握紧手里的金属管，“但他们不会一起进来。这种搜查都是一小组一小组推进，一次最多两个方向。”
“我们守这儿？”
“守不住。”苏然看了看四周，“这里太空，没遮挡。他们要是带热感设备进来，一眼就能看到我们。”
“那去哪儿？”
“去地下维修间。”苏然站起来，“那里管道多，能挡住信号，他们的仪器会不准。”
张峰没再多问，跟着他往厂房里面走。两人贴着墙走，避开中间空地。监控显示，第一批四个人已经进厂，分成两组，一组朝主车间走，另一组去设备房。
“他们目标很明确。”张峰低声说，“不像随便搜。”
“说明他们确定我们在这儿。”苏然脚步不停，“也知道我们有反侦察能力，所以不急着冲进来。”
“你觉得……他们是不是早就盯上这个工厂了？”
“有可能。”苏然想起之前拆的那个装置，“灵控局淘汰的设备出现在他们手上，说明这个组织渗透得很深。说不定，这里本来就是他们的点。”
张峰吸了口气：“那就是我们自己进了人家的地盘？”
“现在想这些没用。”苏然推开一道锈铁门，“先进去再说。”
维修间比想象中窄。天花板低，四周堆满旧零件，中间只有一条小道通向里面。两人躲进最里面的工具柜后面，关掉了头灯。
一下子黑了。
监控还在运行。外面的人越走越近，其中一组到了主车间门口。领头的人举起探测仪，屏幕上出现一串数字。
“他在查我留下的能量。”苏然盯着画面，“数值还在涨，说明我刚才活动的地方还有波动。”
“那你现在还能瞬移吗？”
“能，但不能多用。”苏然摸了摸肋骨，“刚才打了一场，消耗大，身体还没恢复。现在强行用，可能会出问题。”
“那我们就一直躲着？”
“躲不了太久。”苏然看着监控，“他们有无人机，迟早会发现断电。到时候一定会派人下来查。”
话刚说完，外面传来嗡鸣声。
无人机起飞了。
画面变成空中视角。飞行器悬在厂房上方，镜头慢慢转动，开始扫描内部。
“它要进来了。”张峰屏住呼吸。
苏然盯着屏幕，手慢慢握紧。一旦这东西飞进维修区，他们就藏不住了。
飞行器缓缓下降，穿过破屋顶，进入主车间。镜头扫过地面、柱子、角落，最后停在那个放着对讲机的铁架上。
探测仪发出滴滴声。
操作员好像发现了什么，飞行器靠近铁架，镜头对准对讲机。
几秒后，飞行器调头，朝维修间入口飞去。
“他们上当了。”张峰松了口气。
可苏然没放松。他发现飞行器飞得很慢，像是在试探。
“不对。”他说，“他们在引我们动。”
“什么意思？”
“如果是真的信号源，应该直接标记位置，而不是靠近看。他们是想看看有没有人反应。”
张峰明白了：“只要我们一跑，他们就知道我们在里面。”
“所以不能动。”苏然靠在柜子边，“等他们派人下来。”
时间过去。飞行器在维修间门口转了几圈，退回主车间。
对讲机里传出指令：
“b组，进入地下区，逐间排查。”
“A组留守地面，封锁出口。”
“目标高危，禁止单独行动。”
苏然听到这话，反而冷静了。
“他们怕了。”他说，“知道我能反击，所以不敢一个人进来。”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等他们进来。”苏然把金属管放在腿上，“一次来一个或两个。我们有机会。”
张峰点头，手已经握住防暴棍。
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踩在水泥地上，节奏稳定。
两个人影出现在维修间门口，穿着黑作战服，手里拿着探测仪。其中一个低头看了眼设备，指着最里面的工具柜。
另一个点头，抬手做了个手势。
两人分开，一个从左，一个从右，朝柜子包抄过来。
苏然闭上眼，调整呼吸。
他知道，接下来的十秒，决定能不能活到下一分钟。
脚步声越来越近。
左边那人走到三米内，探测仪屏幕亮起红光。
他停下，抬头看向工具柜。
苏然睁开眼，右手抓紧金属管，身体微微前倾。
张峰也绷紧了肌肉，准备动手。
就在那人伸手要去拉柜门的瞬间——
苏然猛地抬脚，踹向旁边的油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