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然站在平台边上，脚下是冷冰冰的钢板。他没动，也没说话，低头看了看手里的保温杯。盖子拧得很紧，杯子还有一点温热，像是还没凉透。
他把杯子挂在腰上，双手撑着膝盖喘气。心跳很快，但比刚才好多了。风吹着他的头发贴在额头上，衣服也湿了。
“我到了。”他抬头对着摄像头说，“我没掉下去。”
弹幕立刻刷了起来。
“然哥你活着！”
“这一步走得太久了！”
“刚才我都闭眼不敢看！”
苏然笑了笑，汗从脸上流下来。他抬手擦了擦，手指有点僵，但还能动。他站直身体，举起两只手，比了个“V”。
“这一趟，不是我一个人走完的。”他说，“是你们拉我上来的。”
直播间人数涨到六百三十万，还在上升。打赏一条接一条跳出来，金币像下雨一样。他的流量点从个位数一下子冲到四位数。
张峰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信号稳了，画面正常。你现在是全网焦点。”
“我知道。”苏然看着镜头，“也让大家知道——我不是演的。”
有人问是不是提前安排好的，他没生气，只说：“你要觉得是排练，那你告诉我，哪次排练会让人差点摔死？”
没人再说了。
他打开系统界面，只有他自己能看见。人气值快到七百万了。打赏总额九百八十七万金币，差一点就一千万。
【人气里程碑即将达成，请准备迎接奖励解锁】
提示出现在角落。
苏然没急着选。他转过身，把摄像头对准身后那根钢丝。绳子还在晃，风吹着它来回摆动，阳光照在上面，闪出一道光。
“看到那条线了吗？”他说，“我刚才就在上面，一步都不敢错。”
“但现在我站在这儿了。”
他停了一下，声音低了些：“我想谢谢那个一直干扰我的人。谢谢你让我知道，有人真的怕我继续往前走。”
弹幕安静了一秒，接着更疯狂地刷起来。
“然哥牛逼！”
“这话太狠了！”
“他是说给背后的人听的吧？”
苏然没解释。他知道有人在暗处盯着他，但他不怕。只要还有人看他，他就不会倒。
他蹲下身，手掌按在钢板上。冰凉的感觉从手心传上来，很真实。
“这地方救了我两次。”他说，“第一次是它撑住了我，第二次是你们给了我勇气。”
他看向镜头：“所以这不是结束，是开始。我会回来，而且会更强。”
说完，他慢慢摘下摄像头，放在平台上。红灯还亮着，直播没断，但他不再面对镜头。
夕阳在他背后，影子拉得很长。
张峰在地面车里盯着画面，手指敲着桌子。他看到苏然的动作，赶紧喊：“然哥，你还在线吗？别关啊，热度还在涨！”
“我没关。”苏然捡起摄像头，重新戴上，“我只是想让大家看清一件事。”
他把镜头转向天空。西边是橙红色的云，几架无人机在水塔上方盘旋，灯光一闪一闪。
“他们来了。”他说。
“谁？”
“所有人。”
话音刚落，热搜刷新了。
#苏然完成高空挑战# 第一
#五百万双眼睛托住了他# 第三
#请彻查东南水塔设备来源# 第七
各大平台都在转发这段直播。有人剪了他爬上钢丝的画面，配上字：“这不是超能力，这是信念。”
还有人做了时间轴，标出风最大、失衡、救援激活、识破干扰的时刻。
评论区全是同一句话：我们陪你到底。
苏然看着信息一条条进来，手不自觉握紧了摄像头。
“原来这么多人在等一个答案。”他说，“现在我可以告诉他们——我做到了。”
张峰突然在耳机里喊：“然哥！打赏破一千万了！系统提示出来了！”
苏然马上调出界面。
【恭喜绑定者达成“百万打赏”成就】
【体质改造功能已激活】
【请选择强化方向：百毒不侵 \/ 细胞再生】
他看着这两个选项，没急着选。
他知道这个选择很重要。百毒不侵能防被人害，细胞再生能恢复得更快。两个都好，只能选一个。
“先留着。”他对耳机说，“等我想清楚。”
“可热度还在涨啊！”张峰着急，“你不现在换，万一以后出事怎么办？”
“正因为热度高，我才不能乱来。”苏然摇头，“越这时候，越要冷静。”
他走到另一边，扶着栏杆往下看。城市开始亮灯，路上车来车往，行人很多。没人抬头，但他们中很多人刚看了这场直播。
他知道，自己不一样了。
不是因为他站上了高台，而是因为他证明了一件事——哪怕风再大，信号被干扰，只要还有人看他一眼，他就能站起来。
他回头看了眼那根钢丝。
它还挂在两栋楼之间，孤零零的。
但他不用再走一遍了。
他举起摄像头，最后扫了一遍现场。
“谢谢你们。”他说，“这一战，换来不只是关注，还有变强的机会。”
他顿了顿，嘴角微微扬起：“等我回来。”
然后他按下暂停录制键。
画面黑了。
但直播没断。
后台显示，在线人数六百八十万，打赏通道开着，热度一直很高。
张峰松了口气，靠在椅子上揉太阳穴。这场直播太久，他也累了。
“然哥，下来吧。”他说，“你该休息了。”
“还不行。”苏然站着没动，“我还有事没做完。”
“什么事？”
苏然没回答。他重新打开系统面板，目光落在刚刚解锁的选项上。
手指慢慢移向【细胞再生】。
就在这时，耳机里响起一声轻响。
【检测到异常热度波动】
【疑似有新危机酝酿】
【建议保持在线状态】
苏然皱眉。
他抬头看向对面大楼的楼顶。
那里黑漆漆的，什么也没有。
但他记得，之前有个穿灰衣服的人站在那儿，冲他挥了下手。
像打招呼，又像在等他。
他握紧摄像头，手指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