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然站在原地，撑开护盾。金光在护盾表面闪动。他右手贴在系统界面上，手指有点烫。刚才那一击让他手臂发麻，嘴里有股血腥味，但他没动。
对面两个黑衣人也没动。
一个站在天台边，手里拿着弓弩，箭头还泛着蓝光。另一个站在十米外，双手握刀，面罩下的眼睛盯着苏然，一眨不眨。
风吹起他的衣服。直播镜头稳稳地拍着，红灯亮着，画面很清楚。
弹幕一直在刷。
“主播挺住！”
“护盾别破啊！”
“这两人太狠了，报警了吗？”
有人打赏。火箭、星河不断飞过，金币数字一直涨。系统提示音响起：【流量点+8万】【人气值上升】。
苏然没看数据。他知道有人在看，这就够了。
他用左手擦了下嘴角，手指沾了点血。不多，但能感觉到伤口在流血。
“你们想三十秒解决我？”他开口，声音比之前稳了些，“已经过去十五秒了。”
拿弓的人冷笑：“剩下十五秒，杀你两次都够。”
话刚说完，弓弦响了。
一支毒箭飞来，直冲苏然的脸。
苏然没躲。
护盾金光一闪，箭撞上屏障，“铛”的一声弹开。箭身变形，掉在地上还在抖。
几乎同时，另一个黑衣人动了。
他一步冲上前，双刀交叉砍下，目标是苏然的肩膀。速度快得留下残影。
苏然开启隐身。
身体刚消失，对方却立刻转向，刀锋扫过他出现的位置，削断了一缕头发。
苏然出现在五米外，呼吸一紧。
这人知道他会怎么躲。
“张峰。”他低声说，“他们盯死我了。”
耳机里传来声音：“我知道。东侧楼梯有人上来，但我锁了通道，至少能拖十秒。”
“够了。”苏然说，“只要他们不停手，我就能撑住。”
他低头看系统界面。热度回放功能已经准备好了。那段走钢丝的高光片段就卡在启动键上。只要护盾一碎，系统就会自动抽取情绪能量生成防护。
但现在不能用。
他要留到底最危险的时候。
对面两人重新站好，把他夹在中间。一个在前，一个在后。
“换策略。”拿弓的人说。
近战的黑衣人点头，抬起左手，掌心出现灰色气流，越转越快。
苏然认得这一招。压缩异能，能打穿墙。
他立刻集中注意力到护盾上。手指在系统面板滑动，把打赏的能量往护盾送。
【提示：能量调度中，请保持专注】
他咬牙。以前也转移过能量，但都是小量。现在要把百万打赏转化的流量压进护盾，很难。
天上突然一暗。
三支毒箭从不同方向射来，分别瞄准他的头、胸、脚。
这是逼他移动。
可他不能动。
护盾一旦偏移，后面的攻击就会直接打进来。
苏然闭眼一秒，猛地睁开。
他对着镜头大喊：“我还在！你们看得见我吗！”
直播间炸了。
“然哥加油！！”
“护盾撑住！！”
“我在！我们都看着呢！！”
弹幕瞬间铺满屏幕，情绪值猛涨。系统检测到观众情绪高峰，弹出提示：【检测到观众集体情绪峰值，临时注入防护能量】
护盾金光变强，表面出现一圈圈波纹。
三支毒箭撞上来，两支被弹开，一支卡在护盾上，只刺入三分之一就被挡住。
苏然松了口气，但不敢放松。
他知道这才刚开始。
果然，黑衣人掌心的气流已经压缩成拳头大小，颜色发黑，周围空气都在抖。
“结束了。”他说。
下一秒，冲击波打出。
一道锥形气劲直冲护盾中心，速度快，带着撕裂声。
苏然双手往前推，把所有剩下的流量点砸进护盾正面。
金光暴涨。
轰！
整个天台震动。摄像头晃了一下，画面模糊了一瞬，又恢复。
护盾没破。
但表面出现了细小裂纹，像玻璃裂了。修复变慢，金光闪烁也不稳定。
苏然退了半步，脚踩到裂缝。喉咙一甜，他咽了回去。
“还站着？”拿弓的人皱眉。
“再来一轮。”近战者说，“这次一起。”
两人同时出手。
弓弩连发三箭。另一人双刀交叉，打出第二道压缩气劲。
四股力量从不同方向压来。
苏然知道躲不开。
他迅速打开热度回放，选中那段治愈助力的片段。那是他第一次用观众情绪救人，全场哭了，热度爆表。
只要重现那一刻的情绪，系统就能抽能补盾。
他盯着镜头，声音沙哑：“上次你们帮我活下来……这次，再信我一次。”
弹幕安静了一瞬。
然后爆发。
“然哥我们都在！！”
“绝不关播！！”
“撑住！！”
情绪值飙升。
系统提示：【检测到高强度情感共鸣，启动应急补强程序】
护盾裂纹处涌出金光，新能量注入，裂缝开始合拢。
就在这时，冲击波到了。
轰——！
护盾剧烈晃动，表面闪过一层符文般的光影，转瞬消失。那不是装饰，是系统在极限状态下的反应。
气劲被挡住。
两支毒箭也被弹偏。
第三支擦过苏然左臂，划出一道口子，血珠溅到护盾上，又被弹飞。
他没倒。
他还站着。
护盾也没碎。
对面两人脸色变了。
拿弓的人低头看手腕上的设备，眉头皱紧：“防护强度超预估，能量异常。”
“不是普通护盾。”近战者说，“他在借外力续命。”
“那就耗死他。”
两人再次举手，准备第三次合击。
苏然喘着气，腿有点软。护盾还在，但边缘发暗，金光不如之前亮。流量点消耗太快，打赏跟不上。
他知道不能再挨打了。
必须反击。
他伸手去按系统隐藏按钮，准备启动【爆火救援】。
就在手指快要碰到时，耳边响起清脆提示音：
【人气值突破九百万，达到历史峰值】
【检测到高强度战斗反馈，符合“异能联动”功能解锁前置条件，待战斗结束后自动激活】
苏然愣了一下。
九百万？
他抬头看直播界面，粉丝数正在跳，从八百九十万一路涨到九百万以上。打赏总额也过了两千万。
观众没走。
他们一直在看。
而且越来越多。
他忽然笑了，笑得很轻，但眼神亮了。
“你们还真给我凑够了。”他说。
对面两人已经蓄力完成。
弓弩拉满，气劲成型。
“最后一击。”拿弓的人说。
“杀了他。”近战者上前一步。
苏然收回手，没按【爆火救援】。
他站直身体，双手张开，护盾缓缓扩大，变得稳定。
“你们不是要三十秒解决我吗？”他说，“时间到了。”
两人停下。
确实。
从第一刀到现在，正好三十秒。
可苏然还站着，护盾没破，直播没断，观众没跑。
拿弓的人冷哼：“那就六十秒。”
苏然摇头：“不用那么久。”
他看向镜头，声音清楚：“接下来，该我了。”
话音落下，护盾金光内收，变成暗金色，像是吸走了所有光。系统界面刷新，跳出三个新选项，还是灰的，但写着“待激活”。
他知道机会来了。
但他没动。
因为对面两人也发现了不对。
他们停下攻击，互相看了一眼。
战术要改了。
苏然站在中间，护盾半开，血从嘴角流下，滴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