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然的手从膝盖上抬起来，握了下拳。他身上还有一层光，像是保护罩。他没动，但眼神变了。
刚才他还靠张峰扶着才能坐稳，现在自己坐直了。
“你还真要继续播？”张峰小声问，眼睛看着门外，“他们可能还没走。”
苏然没说话。他抬起手，在空中划了一下。系统界面出来了：
【被动防御状态：持续中】
【五感强化（临时）：剩余27分14秒】
【当前人气值：9,870,321】
他眯起眼，看向远处的屋顶。瓦片缝里有个人蹲着，呼吸很轻。但他现在能听见。
风刮过铁皮的声音，老鼠在墙角跑的声音，还有三百度方向那个高点上，望远镜反光的一声“咔”。
“三个。”苏然说。
张峰一愣：“什么三个？”
“屋脊上，东、西、北，各有一个探子。”苏然说，“不是来杀人的，是来看的——拍我现在的样子。”
张峰马上明白过来。他拿起遥控器，悄悄调摄像头，把西侧屋顶拍进去。他又打开“热度回放”，把刚才护盾爆发的画面重新推流。
弹幕立刻炸了：
【那边房顶有人！】
【左边红瓦后面！】
【真的！黑衣服！】
苏然嘴角动了一下。他知道观众会帮他盯着。
“帮我吸引注意力。”他说。
张峰点头，对着麦克风喊：“刚才太惊险了！大家看到了吗？苏然身上的光直接把人震退了！咱们这直播，不光看热闹，还看反击！”
弹幕刷得更快了。
这几秒里，苏然闭了下眼。体内乱冲的能量开始慢慢流动。不再是乱的，而是往手脚四肢走。
他睁开眼，整个人像变了一个人。
下一秒，他站了起来。
动作不快，但很稳。光晕随着他起身晃了一下，扫过地面。
张峰吓了一跳：“你要干嘛？”
“礼尚往来。”苏然说，“他们来一趟不容易，空手回去不好。”
说完，他的身影一闪，原地只剩一个影子。再出现时，他已经到了十米外的走廊尽头，贴着墙往前走。
五感强化让他听得清每一点声音。他绕过断墙，踩着塌了一半的楼梯上了二楼平台。风吹进来，吹动他的衣服。
西边屋顶那人正举着记录仪拍摄，完全没发现楼下多了个人。
苏然没急着上去。他等。
等弹幕最多的时候。
【西边那个人动了！】
【他在调焦距！】
【苏神你看上面！！】
就在这一瞬间，他脚下用力，整个人冲出去。他借着墙翻身而上，落地没有声音。
那人刚回头，肩膀就被拍了一下。
他猛地转身，看到苏然站在月光下，脸上带着笑。
“回去告诉你家头儿。”苏然说，“下次别派这种水平的探子出来丢人。”
对方还没反应过来，胸口就撞上一股力量，整个人向后倒，脑袋磕在烟囱上，昏了过去。
苏然没多留，原路返回。等张峰再看到他时，他已经坐回椅子上，像从来没离开过。
“搞定了一个。”他说。
张峰张着嘴：“你……你怎么做到的？”
“观众在看。”苏然看着屏幕，“他们越激动，我越清楚。刚才那一跳，我能算准每一块砖的位置。”
他顿了顿：“以前我以为力量是系统给的。现在明白了——是他们在撑着我。”
张峰低头看控制台，热度又涨了。九百二十万，还在往上走。
“另外两个呢？”他问。
“跑了。”苏然指着屏幕角落，“弹幕一提醒，他们就撤了。动作快，可惜晚了。”
张峰松了口气，又皱眉：“你是故意让他们看见的吧？”
“当然。”苏然笑了，“我要让他们怕。不怕，就不会记住。”
他说完，拿起手机对准镜头，把系统提示投了出去：
【高光时刻已记录】
【本次反击将进行热度二次收割】
弹幕立刻刷屏：
【苏神反杀了！！】
【这不是主播，是战神！】
【刚才那一拍帅炸了！】
张峰看着这些字，忽然觉得嗓子发干。他拧开水壶递给苏然：“你就不怕失手？要是被人埋伏呢？”
苏然喝了口水，摇头：“不会。他们不敢近身。护盾还在，碰我就反弹。我现在就像个带刺的球，谁碰谁倒。”
他说着，点开地图功能。屏幕上出现厂区平面图。他用手指圈出三条撤离路线。
“他们从这三个口跑了。没走正门，说明心里发虚。”
张峰盯着地图：“要不要追？”
“不用。”苏然放下手，“今天不是为了杀人，是为了立威。让他们回去传话就行。”
他靠回椅背，闭眼喘了口气。体力还没恢复，刚才那一下消耗不小。但他精神很好，比平时更清醒。
他感觉到体内的变化。那些乱窜的能量有了新方向。每次观众打赏，就有暖流进来，补上缺口。
“原来还能这么用。”他在心里想。
以前他靠系统硬扛，现在发现，情绪才是真正的力量。越多的人支持他，他的能力就越强。
这不是一个人的战斗。
是成千上万人通过屏幕，把力量传给了他。
张峰看他闭着眼，小声问：“真没事？脸色还是不太好。”
“没事。”苏然睁开眼，“反而觉得……快摸到门槛了。”
他抬起手，掌心朝上。光在他皮肤表面流动，像活的一样。
“下一次，我不用等他们打上门。”他说，“我可以先出手。”
张峰没说话。他知道苏然不是说狠话，是在定计划。
屋里安静了几秒，只有设备嗡嗡响和弹幕刷新的声音。
苏然忽然坐直。
“等等。”他说，“还有一个。”
张峰一惊：“谁？”
“东南角仓库顶上。”苏然眼神冷下来，“一直没动，藏得很深。刚才那两个跑了，他还在拍。”
张峰立刻调摄像头，可角度不够。他咬牙，起身去搬三角架。
苏然摆手：“别动设备。让他以为我们没发现。”
他慢慢站起来，这次更稳。光晕绕着他转了一圈，像是充好了能量。
“我去会会他。”他说。
“你刚回来！”张峰拦他，“让我去！”
“你留下守信号。”苏然拍拍他肩膀，“直播不能断。而且——”
他笑了笑：“我想让他亲眼看看，是谁在拍他。”
说完，他一步跨出窗外。
风吹过来，有点凉。他沿着墙边走，脚步很轻。五感强化让他提前知道哪里有动静，避开所有障碍。
仓库顶上的那人趴得很低，镜头对着主屋。他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盯上了。
苏然绕到背面，踩着生锈的梯子爬上去。离对方还有三步时，他停下了。
然后，他轻轻咳了一声。
那人猛地回头，看到苏然站在屋脊上，背后是满天星火一样的弹幕光。
他慌了，手忙脚乱要收设备。
苏然没靠近，只是抬起右手，做了个点击屏幕的动作。
下一秒，对方手中的记录仪屏幕一闪，所有数据都被清空。
“删了。”苏然说，“连底片都没给你留。”
那人脸色发白，连滚带爬往后退。
苏然站着没动，只说了一句：“告诉你们首领，下次想看直播——可以，买票进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