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秦思悦洗完脸,时域抱着秦思悦出了卧室,沈悦宁将冲好的奶瓶塞进秦思悦的手里,她道“我想找个保姆来帮我照顾悦悦,你能帮帮我吗?昨天我在手机上联系了好几个保姆,可总是不放心”
时域没犹豫,点了一下头,眼睛看着怀里乖乖喝奶的秦思悦道“行”
他能明白沈悦宁的顾虑是什么,说“我让家里的阿姨的过来照顾悦悦就行”
“那你怎么办?”
“我到时候再请一个就是了,徐阿姨知根知底的,让她过来照顾悦悦我也放心”
“好”
给秦思悦喂完早餐后,时域便让家里的徐阿姨过来了,时域还要去公司处理工作,知道沈悦宁现在在什么地方并且是安全的就够了。
时域走后,沈悦宁就在家里陪着秦思悦,几天下来,徐阿姨和秦思悦相处的都非常好,沈悦宁也放心了。
某天中午,沈悦宁把徐阿姨和秦思悦留在了家里,自己出了门,她一个人打车去了秦氏。
她回来的这一个星期里,她几乎每天都焦躁不安,只要想到自己现在和秦樾在同一个地方,她就激动到浑身颤栗,便想要和秦樾再近一点,心里想要见到秦樾的心也变得越发迫切。
三年零一个月。
她和秦樾分开了1126天,几乎每一天她都在想他,也在痛苦。
她总是在想秦樾在做什么?此刻是否和宋施薇在一起?
只要一想到秦樾和宋施薇正在一起幸福的生活,她就心如刀绞。
她总是这样自虐一般的去想念秦樾,把自己伤的遍体鳞伤,她也不在乎。
车子在秦氏大厦前停下。
沈悦宁下了车,没有进去,只是去了对面的咖啡厅里,在那里坐了一下午,眼睛看着最高的楼层,想象着秦樾此时此刻正在办公室里或者会议室里办公开会的模样。
她幻想,秦樾现在正在看部门提交的方案,他有个坏习惯,一认真起来总爱皱眉头,他自己却一点意识都没有。
或者他现在正在休息,将眼镜随意的摘下来放在桌面上,身体靠在椅子里,仰着头,疲惫的闭上眼,大手捏着眉心……
沈悦宁想了好多好多秦樾可能正在进行的事,和他那些小习惯。
桌上的咖啡已经凉了,完好无损,她一口未动。
直到五点钟的时候,她看到一辆熟悉的车从车库里开出来停在了大厦门口,很快她看到了那道朝思暮想的身影。
高大、挺拔,男人面容冷酷,穿了一身板正的驼色西装,发丝被打理的一丝不苟,显得矜贵又禁欲。
沈悦宁一下子直起了身,整个身子几乎都贴在玻璃窗上,死死的盯着秦樾的身影,盯着他的一举一动,看着他弯腰上了车。
短短几秒里秦樾就这样消失在她的面前,连同那辆熟悉的迈巴赫一起消失在她的的视野里。
眼泪唰的一下落了下来,模糊了沈悦宁的整个世界。
她等了一下午,换来这几秒的注视,实在不划算,可沈悦宁却有几分的满足。
秦樾上了车,坐在后座上休息,他摘下眼镜,闭着眼,抬手捏了捏眉心,今天下午开了两场会议,让他觉得有些疲惫。
车子很快到了白御湾,秦樾进了家门,他在玄关换了鞋,进了客厅环视了一圈,问一下在厨房的保姆“夫人呢?”
保姆道“夫人今天下午回娘家去了,说今晚不回来了吃饭了”
秦樾点了点头,没说什么,只是拿出手机给宋施薇发短信,问她晚上什么时候回来,需不需要他去接她。
【我大概八九点回来,可能会晚一点,你不用来接我的,我自己可以回去】
【好,路上小心】
保姆将做好的饭菜端了上来,秦樾一个人安静的吃了饭,身边没有宋施薇在,他有些不太习惯,不过也还好。
吃完饭,他上了楼去了书房办公,期间他靠在椅子上休息,盯着外头的黑夜发呆,思绪有些飘散。
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每天的生活都一样,让他感觉有些枯燥,枯燥到有些无趣。
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响了起来,是陆青言打来的电话,他伸手接听,对面陆青言含着醉意的声音道【秦樾,出来喝酒】
“……”
秦樾默了一下,然后道【地址】
陆青言愣一下【out dream】
秦樾拾起椅背上的衣服出了门,出门时他犹豫了一下,然后对保姆道“如果夫人回来了,就告诉她我有事出去了”
“好”
秦樾开着车很快到了out dream,包房里陆青言已经喝的有些醉了,看到秦樾出来,他将一杯酒递了过去“平常叫你都不出来,今天怎么这么痛快?”
秦樾没说话,只是找了个位置坐下,将面前的酒一饮而尽
“你呢?”他观察着陆青言醉意朦胧的明显发闷的脸色,问“怎么喝成这样?和云嫣闹矛盾了?”
“……”
陆青言喝着酒没回话,秦樾蹙眉,忍不住按住陆青言倒酒的手,陆青言停下手头的动作,表情在晦暗的环境里有些晦暗不明,他沉默了几秒,才哑声开口“秦樾,你说我该拿她怎么办?”
“……”
秦樾不知道怎么回答,陆青言和云嫣的事情他不好插手,他也不爱插手别人的事,尤其是感情方面的。
陆青言自从三年前在韩国找到云嫣后,就把人带回了国,强制留在了身边,哪怕知道云嫣已经结婚生子了,也不在乎。
这件事被陆青崖知道后,万分生气,这些年为了云嫣母女的事情,陆青言没少和陆青崖争执,直到半年前陆青崖不知道怎么了从楼梯上摔下来中风了,陆家才安静一点。
陆青言抽开自己的手,一杯接着一杯的喝酒,秦樾也没再阻拦,也一个人默默陪着陆青言喝了几杯,他盯着面前酒杯里的酒液发呆。
陆青言看了他一眼“有心事?怎么这么沉闷?你不会和宋施薇吵架了吧?”
这话说出来陆青言都觉得有些离谱的好笑,他醉兮兮的摇了摇头,自我否定“不可能,你俩从不吵架,结婚这几年感情挺平稳的”
秦樾扯了扯嘴角,没说话。
大约是喝醉了,心里没有顾及,陆青言冷不丁的问道“哎?你怎么把在国外寻找沈悦宁的人给撤了?你不找她了?”
秦樾手中轻摇酒杯的手不着痕迹一顿,晦暗的灯光下他面色一滞,眼里似有什么情绪在轻轻的波动。
“不找了”秦樾默了一下,声音带着被烈酒侵蚀的辛辣,启唇道“我该好好生活了,无关紧要的人和事情就没必要再浪费精力了”
陆青言迷迷糊糊的点头,顺着嘴道“也是,你现在生活幸福美满的,还去找她干什么?到时候宋施薇知道了,你让人怎么想”
“你对她够好了,当初跟她分开,给了那么多钱,说的那么清楚,识趣的早就拿钱走人了,哪像她还大吵大闹的不肯离开,最后还闹到订婚宴去了,秦宋两家的脸都丢尽了,你还护着她,结结实实的挨了老爷子好几棍……”
秦樾的眉心越蹙越深,不知道为什么听到陆青言吐槽沈悦宁的这番话,他越听越难受,心里很不舒服,忍不住道“当初是我没处理好,怪不得她,她也是害怕,一时间接受不了,不是她错”
“你知道,她任性惯了,年纪轻,难免会闹”他顿了一下,说“以后别再这样说了,我不想听”
“二十六了,还年纪轻?她该知道那样闹会有什么后果……”
秦樾忍不住瞪了过去,接收到他的目光,陆青言收嘴,话锋一转道“算了,过去的事情还提她做什么呢?现在你成家,和宋施薇好好过,人挺好的,温柔得体,过几年你俩再生个孩子,就人生圆满了”
秦樾抿着唇没有说话,他盯着杯子里琥珀色的酒液,不由有些出神。
孩子……
听着陆青言的话,不自觉的,秦樾想到了沈悦宁肚子的那个孩子。
当初他铁了心的不要那个孩子,沈悦宁一番哭求无果后,竟也妥协了,她惨白着一张脸告诉他,她会出国并打掉那个孩子。
只是他的人在护送沈悦宁出国,中途转机的时候,沈悦宁就不见了。
他找了好久,都没找到,他不能太明目张胆的寻找她,被秦牧川发现就不好了,只能将人先暂时撤一部分,让另一部分人私底下寻找。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那么执着的寻找沈悦宁, 大概只是为了确保她不会回来?
他找了两年多,直到半年前,他撤掉了所有的人。
他至今都不知道沈悦宁到底在哪里,过的怎么样了。
秦樾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他不知道沈悦宁到底有没有听话,打掉那个孩子,如果没有,那么他和沈悦宁的那个孩子大约也两岁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