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机的绿光在暮色里晃得像块劣质夜明珠，阿 Ken 突然把笔记本电脑转过来，屏幕上的数据流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长。这 U 盘里的废水样本数据... 他指尖在触控板上飞掠，突然吹了声口哨，重金属超标 17 倍，够把兵马俑镀成黄金圣斗士。
林小满刚把备用手机藏进胸罩内侧，闻言差点把下巴磕在膝盖上。17 倍？张总这是打算在河里养变形金刚？ 她摸出那枚还带着体温的 U 盘，金属壳上的指纹被蹭得发亮，刚在服务区解密时，我怎么没看到这项？
藏在元宇宙房产的坐标参数里， 阿 Ken 调出个三维模型，虚拟地皮的等高线突然扭曲成锯齿状，这老狐狸把污染数据伪装成经纬度偏差，够损的。 他突然压低声音，指节叩了叩触控板边缘，你看这组波动值，像不像健身环的心率曲线？
小白举着运动相机冲过来，镜头差点怼到阿 Ken 脸上：Ken 哥牛逼！要不要搞个直播解密？我刚涨了两百个粉，全是来看村长喝净化水呕吐的。 他突然指向窗外，张总的奔驰正停在国道服务区，秘书正从后备箱往外搬个银灰色的箱子，那是不是健身房的设备？
林小满眯起眼，那箱子上印着的 量子波动健身环logo，和公司茶水间自动售货机里的能量棒包装如出一辙。张总这是要给排污口装跑步机？ 她突然拽住阿 Ken 的胳膊，你不是刚买了个同款健身环？
阿 Ken 的脸瞬间绿了。那枚号称能监测体脂率、血氧含量甚至 量子纠缠态 的智能手环，此刻正乖乖躺在他背包侧袋里，绿灯闪得像颗定时炸弹。我上周刚用它测过办公室绿植的生命力， 他咽了口唾沫，显示绿萝处于
量子叠加态 —— 既活着又死了。
正好派上用场。 林小满抢过手环塞进他手里，指腹在开机键上重重一按，明天你就扮演沉迷量子健身的网红博主，去工厂附近开直播。 她转头冲小白挑眉，把你的运动相机调成偷拍模式，重点拍排污管的阀门。
小白突然指着弹幕尖叫：快看！有人扒出张总秘书的 LV 包了！代购说这款内衬能防辐射，专门装放射性废料的检测报告。 他突然捂住嘴，那他们搬的箱子...
能防重金属渗透的专业储存箱。 阿 Ken 的手指在手环屏幕上飞快滑动，调出个夸张的健身计划，明天我就穿那件印着
宇宙能量守恒
的紧身衣，保证把张总的注意力全吸过来。 他突然贼笑两声，顺便让这量子环给工厂做个体检。
次日清晨的工厂围墙外，阿 Ken 正对着手机镜头做着诡异的扩胸运动。他那身荧光绿紧身衣在朝阳下闪得人睁不开眼，量子健身环在手腕上发出规律的
声，活像台廉价金属探测器。
家人们看好了， 他突然蹦起来做了个高抬腿，镜头故意晃过身后冒着白汽的烟囱，这片区域的量子能量场特别活跃，看我的心率 —— 手环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屏幕上的辐射值像坐火箭般飙升，卧槽这是练出超能力了？
林小满躲在废品堆后差点笑出声。阿 Ken 那套从短视频学来的健身动作，僵硬得像刚通上电的机器人，偏偏还要配上 宇宙能量在丹田汇聚 的中二解说。她举着望远镜扫过工厂围墙，排污口的铁栅栏上挂着块牌子：绿化灌溉专用通道，底下的淤泥泛着诡异的青黑色。
Ken 哥这演技能拿金酸莓奖。 小白的运动相机正对着弹幕疯狂截图，你看这个
冰壶爱好者 ，又发评论了！ 屏幕上赫然一行字：东南墙角第三根排水管，接口处有腐蚀痕迹。
林小满突然按住小白的肩膀。那个位置正好在监控盲区，昨天在篮球赛现场看到的裁判，此刻正鬼鬼祟祟地往管道里塞什么东西。这 Id 绝非凡人。 她摸出备用手机，给 食人树 发了条信息：冰壶爱好者是谁？
回复几乎是秒到的：小心玩冰壶的，他们擅长在冰面打转转，把水变成凶器。
阿 Ken 的直播还在继续，他突然假装绊倒，顺势滚到围墙根，手环的警报声戛然而止。家人们看到了吗？ 他对着镜头喘粗气，手指却在背后飞快比了个 ，这里的量子场有异常波动，建议大家不要靠近...
林小满拽着小白猫腰跑到围墙另一侧。第三根排水管果然像评论说的那样，接口处结着层铜绿色的硬壳，用树枝一捅就簌簌往下掉渣。这是重金属超标特有的腐蚀现象。 她突然闻到股熟悉的味道，和烧烤摊冷藏车泄露的液体气味一模一样。
快看 Ken 哥！ 小白突然惊呼。直播画面里，阿 Ken 正被两个穿保安服的人架着往外拖，他拼命挣扎，手腕上的量子环在阳光下闪得像颗求救信号弹。弹幕瞬间炸了锅，冰壶爱好者 又发了条新评论：
往西三百米有暗渠，记得带游泳镜。
林小满把树枝插进排水管，带出的淤泥在阳光下泛着虹彩。她突然想起张总在篮球赛上说的 曲线救国，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小白， 她把备用手机塞进他兜里，去救阿 Ken，就说他是来拍正能量健身视频的。
自己则攥紧那枚测出重金属超标的量子环，朝西跑去。三百米外的芦苇荡里，果然藏着条半掩在水草里的暗渠，水面上漂浮的泡沫，和工厂排污口的一模一样。
手环突然又开始滴滴作响，这次的频率慢得像倒计时。林小满蹲下身，看着水里自己的倒影被涟漪扯碎，突然明白 冰壶爱好者 的意思 —— 玩冰壶的人最懂水的力量，既能载舟，亦能覆舟。
暗渠深处传来哗啦啦的水声，像是有什么东西正顺流而下。林小满握紧量子环，突然想起阿 Ken 说过的话：这玩意儿测辐射比盖革计数器还灵，就是续航不如诺基亚。
她深吸一口气，把半个身子探进暗渠。手环的警报声骤然尖锐起来，在空旷的芦苇荡里传出老远，活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