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脚终于踏上宁波湾的沙滩,五十八几乎要跪倒在地。连日漂泊、真炁枯竭、伤势未愈,他的身体早已到了极限。徐虎扶住他,两人相视一笑,眼中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然而,这份庆幸只持续了不到三秒。
“哗啦——!”
四周芦苇丛中骤然窜出数十名国军士兵,枪栓拉动声清脆刺耳。黑洞洞的枪口齐刷刷对准二人,刺刀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不许动!双手抱头!”带队军官厉声喝道,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敌意。
五十八一愣,急忙解释:“我们是玄界弟子!刚从东瀛执行秘密任务回来!有紧急情报!”
“间谍还敢狡辩!”军官冷笑一声,挥手,“绑起来!”
麻绳粗暴地勒进皮肉,五十八与徐虎被反剪双手,死死捆住。他们本可反抗——五十八只需一个“移形换影”,便能脱身;徐虎若挥动“卢沟”短刀,足以斩断数人。但看着那些面黄肌瘦、军装破旧的士兵,他们终究没动手。
“都是同胞,”徐虎低声说,声音沙哑,“不能伤他们。”
五十八点头,咬牙忍下屈辱。他裤裆深处藏着一个油纸包,里面是他用炭笔在鱼皮上绘制的东瀛玄界布防图、阴阳寮结构图、宫井言正金蟾孵化记录——全塞在肛门里。为防搜身,他已三天不敢上厕所,肚子胀得发硬,小腿因憋尿而肿胀一圈,走路一瘸一拐,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他们被押上一辆破旧的军用卡车,颠簸着驶向宁波军法处监狱。
牢房阴冷潮湿,不足十平米,墙上霉斑斑驳,地上稻草发黑发臭。铁门“哐当”锁死,狱卒狞笑着留下一句:“好好享受吧,日本狗!”
审讯开始了。
第一夜,鞭子抽。浸过盐水的皮鞭抽在背上,皮开肉绽。五十八咬紧牙关,一声不吭。
第二夜,烙铁烫。烧红的铁块按在胸口,皮肉滋滋作响,焦糊味弥漫。徐虎咳着血笑:“老子在九州岛被怪兽啃都没叫,你们这点手段?挠痒!”
第三夜,灌辣椒水。呛得肺都要炸开,又被吊在房梁上,用皮带抽打肋骨。徐虎两根肋骨断裂,疼得冷汗直流,却仍骂不绝口:“唐希濂!宋生智!你们这些懦夫!不敢打鬼子,只会欺负自己人!”
审讯官咆哮:“说!王道玄是不是通敌?你们是不是日本间谍?情报藏在哪?”
五十八被打得嘴角开裂,牙齿松动,仍坚持:“我们是玄界弟子……奉命侦查……情报在……”他不敢说出藏匿位置,怕被搜身夺走。
没人信他们。因为这一切,本就是一场阴谋。
数月前,国军司令唐希濂与参谋长宋生智曾亲赴金陵,要求王道玄交出玄界指挥权,听从国军调遣。王道玄淡然拒绝:“玄界护的是华夏龙脉,不是某党某派。”
二人怀恨在心,暗中监控玄界动向。五十八与徐虎出发侦查,他们一清二楚。如今见二人归来,立刻以“通敌嫌疑”逮捕,意图逼供,打击王道玄威信,甚至借机吞并玄界资源。
牢房里,五十八趁狱卒换班的空隙,悄悄咬破舌尖。鲜血滴落掌心,他以指为笔,在霉斑斑驳的墙上,画下一道极其隐蔽的“天罡求救符”。符成,金光一闪即逝,迅速隐入墙体。
他靠在冰冷的墙上,闭目默念:“师父……贞子……救我……”
与此同时,徐虎蜷缩在角落,用指甲在石缝中刻下一行小字:“东瀛有诈,琉球或为陷阱。”他知道,若自己死了,至少留下警示。
第四天清晨,狱卒打开牢门,扔进两个发霉的窝头和一碗浑浊的水。五十八艰难地爬过去,将窝头掰开,发现里面竟藏着一小片干姜——这是玄界联络暗号,表示“援兵将至”。
他心头一热,却不敢表露。他知道,此刻任何异动,都会引来更残酷的折磨。
而远在金陵,王道玄正在观星台静坐。忽然,他心口一阵剧痛,猛地抬头。只见南方天际,一道微弱却熟悉的血色符光一闪而没,如流星坠地。
“五十八!”王道玄脸色骤变,手中罗盘指针疯狂旋转,直指宁波方向。
他霍然起身,眼中金光暴涨:“他们被抓了!”
消息传开,玄界震动。而宁波牢狱中,五十八与徐虎仍在忍受着非人的折磨,却始终守口如瓶。因为他们知道,那张藏在身体最深处的情报,关乎华夏玄界的生死存亡。只要还有一口气,就不能让它落入旁人之手。
下一页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