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昨晚那场“奖励”未遂和陈泽宇的搅局，徐小默早上醒来时，心情十分复杂。
一方面庆幸自己又一次虎口脱险（虽然方式很憋屈），另一方面又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
仿佛错过了一个亿。
他磨磨蹭蹭地走出客房，发现Elena已经起来了，而且打扮得异常……正式？
她穿着一身剪裁利落的白色西装套裙，头发一丝不苟地挽起，画着精致的妆容，整个人看起来干练、冷艳，又带着一种不容侵犯的气场，和平时那个慵懒妖娆的她判若两人。
餐桌上没有往日的煎蛋灾难，而是摆着两份看起来就很贵的西式早餐，还有两杯冒着热气的咖啡。
“醒了？过来吃早餐。”
Elena抬头看了他一眼，语气平静无波，指了指对面的座位。
徐小默心里有点发毛。
这画风转变太快，他有点适应不良。
婉姨这是受什么刺激了？
还是说……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新型惩罚方式？
他小心翼翼地坐下，拿起刀叉，试探着问：“Elena姐姐……你今天……有重要会议？”
Elena优雅地切着盘子里的培根，动作标准得像礼仪教科书：“嗯，算是吧。和你开。”
徐小默：“？？？”
和他开会？开什么会？《论如何安全食用婉姨制作的便当》研讨会？
Elena放下刀叉，拿起旁边的一份文件，推到他面前，表情严肃：“看看，没什么问题就签了。”
徐小默疑惑地拿起文件，只见标题是几个加粗的大字：
《生活助理兼情感陪伴服务协议》
徐小默眼角抽搐了一下，往下看：
【甲方：Elena（柳婉）】
【乙方：徐小默】
【鉴于甲方对乙方生活能力及情感陪伴价值的认可，甲方决定聘用乙方为全职生活助理兼情感陪伴师……】
【乙方职责：满足甲方一切合理及不合理的生活需求（包括但不限于做饭、打扫、暖床、提供情绪价值等）；随叫随到；不得以任何形式与第三方发展超出普通朋友界限的关系……】
【甲方义务：为乙方提供食宿（地址：本豪宅）；支付乙方每月零花钱（金额：￥100,000.00）；负责乙方一切衣食住行开销……】
【协议有效期：直至甲方单方面终止，或双方协商一致转为……《终身伴侣协议》。】
徐小默看着这份条款极其霸道、内容极其羞耻、报酬又极其丰厚的“卖身契”，手抖得差点拿不住文件。
每月十万零花钱？！
负责一切开销？！
直到转为《终身伴侣协议》？！
这……这哪里是协议？
这分明是……求婚预告？！
还是强买强卖的那种！
“这……Elena姐姐……这不太合适吧？”
徐小默脸涨得通红，结结巴巴地说，“我们……这关系……签协议是不是太……”
“太什么？”
Elena挑眉，身体微微前倾，手指点了点协议上“情感陪伴师”那几个字，眼神锐利，“你觉得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不需要明确一下权利和义务？还是说……”
她的语气变得危险起来：“你想白嫖姐姐？”
徐小默：“！！！”
这词是这么用的吗？！到底谁嫖谁啊！
“我不是那个意思！”
徐小默急忙否认，“我就是觉得……感情的事……用协议来约束……有点奇怪……”
“奇怪？”
Elena嗤笑一声，拿起咖啡杯抿了一口，“一点不奇怪。”
“姐姐我是个生意人，喜欢一切明码标价，清清楚楚。”
“感情投资也是投资，当然需要一份保障。”
她放下杯子，目光灼灼地看着他：“签了它，你就是我名正言顺的人，以后谁再来抢，我就把协议拍她脸上。不签……”
她拖长了语调，眼神变得幽深：“那姐姐我可就要重新评估一下我们的‘关系’了，毕竟，没有保障的投资，风险太大，说不定哪天就……撤资了哦~”
这简直是赤裸裸的威胁！签了就是卖身，不签就可能被“抛弃”！
徐小默看着Elena那副“你不签试试看”的表情，再想想那份协议里隐含的“终身伴侣”的承诺，心里乱成一团麻。
他当然想和Elena在一起，但这种被“合同”绑定的方式，总觉得……有点别扭。
“我……我需要考虑一下……”徐小默试图挣扎。
“考虑什么？”
Elena显然没打算给他犹豫的时间，她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支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钢笔，塞进他手里，然后握住他的手，强势地带着他往签名处移动。
“姐姐的时间很宝贵的~快点签~签完给你糖吃~”
她的声音又软了下来，带着蛊惑，身体靠得很近，香气将他包围。
徐小默的手被她握着，指尖能感受到她手心的温度和微微的力度。
他看着近在咫尺的、Elena那双带着势在必得光芒的眼睛，心跳如鼓，抵抗力正在飞速下降。
“可是……”
“没有可是。”
Elena打断他，红唇几乎贴着他的耳朵，用气声说道，“签了它，今晚的‘奖励’……给你翻倍……怎么样？”
翻……翻倍？！
徐小默的大脑瞬间被这个危险的词汇和耳边温热的气息冲击得一片空白！
就在他的手指即将被带着触碰到纸面的瞬间——
“叮咚！叮咚！”
门铃又他妈响了！！！
徐小默猛地回过神，像是被烫到一样缩回手！
心里竟然又又又闪过一丝庆幸！（以及对自己这没出息反应的唾弃）
Elena的动作顿住，脸上的表情瞬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她猛地转头看向门口，眼神像是要杀人！
“谁？！！”她几乎是咬着牙问出声。
门外传来一个带着哭腔的声音：“Elena姐姐……小默哥……是我……李倩……我……我能进来吗？”
李倩？！她怎么来了？！
Elena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怒火，整理了一下表情，走过去打开门。
门外果然是眼睛红得像兔子、手里还捧着一个保温桶的李倩。
她看到Elena这身正式打扮，愣了一下，小声说：“姐姐……你要出门吗？我……我炖了汤……想着给你们送点过来……”
她的目光越过Elena，看到餐厅里脸色古怪的徐小默和桌上的文件，眼神更加黯淡了。
Elena看着李倩这副我见犹怜的样子，又看了看屋里那个差点到手的“契约”，忽然，她脸上露出一抹极其“和善”的笑容。
她侧身让李倩进来，亲切地拉住她的手：“来得正好，小倩倩~姐姐有件事，想请你做个见证~”
她把一脸懵懂的李倩拉到餐桌旁，指着那份协议，笑眯眯地说：“你看，姐姐正准备和你小默哥签一份‘合作协议’，以后他就是姐姐正式的‘生活助理’了~”
“你帮我们看看，这条款怎么样？”
李倩看着协议上那些“情感陪伴”、“随叫随到”、“终身伴侣”等字眼，眼圈瞬间更红了，眼泪啪嗒啪嗒就掉了下来：“合作……协议？你们……你们已经要……要定下来了吗？”
徐小默尴尬得脚趾抠地，恨不得钻进地缝里！Elena这绝对是故意的！
Elena却像是没看到李倩的眼泪，拿起笔，再次塞进徐小默手里，眼神带着笑意和不容置疑的威胁：“小默默，快签吧~你看小倩倩都等不及要祝福我们了~”
徐小默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李倩，又看看笑得像只狐狸的Elena，手里那支笔仿佛有千斤重。
签？好像被逼婚。
不签？后果可能很严重。
就在他进退两难之际，李倩突然放下保温桶，哭着跑掉了……
Elena满意地看着李倩消失的背影，然后转头，对徐小默露出一个“障碍清除完毕”的微笑，手指点了点协议：
“现在……”
“没人打扰了……”
“可以签了吧？”
“我的……”
“小助理？”
“或者说……”
“未来的……小先生？”
徐小默握着笔，看着Elena那志在必得的眼神，感觉自己今天……恐怕是在劫难逃了。
这份“卖身契”…… 他是签呢？
还是签呢？ 还是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