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龚少文平复了一下心情道:
“事情也并不是没有转机,申怀安无非要的就是一个态度。”
祝启宗:“可是卑职今天在科学院都干了半天活了,姿态放的这么低了,可申怀安就是不松口啊。”
龚少文:“你说你怎么就这么无能,你就不能想想其它法子?”
祝启宗:“还请相爷指点迷津,卑职无不从命。”
龚少文:“你现在连夜就让人押着人犯前往科学院,在那里等着。
然后你亲自去右相府,去求上官仁远,这个时候也只有他能救你一命了。”
祝启宗:“可是相爷,让我去求右相,这不是让他压了您一头吗?
别的卑职可以去做,可是这个那是要失了相爷您的面子。
我个人事小,连累了相爷可就得不偿失了,这个请恕卑职不能去做。”
龚少文:“都这个时候了,本相还在乎这个?你先保命要紧吧。
另外今天刑部当职的所有人,只要给过申怀安难堪的人,全部都下放到科学院去干活。
申怀安是个难缠的主,再说你刑部的这些人也该长长记性了。
还有你千万记住,这个案子你要亲自去参与协助。
对于潼州的人犯判罚一定要严,绝不能留情,以表明你的立场。”
祝启宗想了一下,又磕了个头道:“多谢相爷给下官一条明路。”
祝启宗退出去后,左相后背也是一阵发凉。
他不明白今天的事真是巧合还是申怀安故意为之。
难道我和辰王的事他知道了,或是申怀安在潼州发现了端倪,故意试探?
不应该啊,这么多天了,按申怀安的性子,当初有疑问他不会等到现在才出手的。
好在辰王最近并没有再惹事,不然他真的不能再留了。
再说祝启宗辞了左相府就在刑部等着,今天刑部的所有官员都去看演出了。
他要等剧场的演出结束后,安排人将这些人犯连夜押到科学院待命。
还是左相睿智啊,先放低姿态,然后去求右相,这样方能渡过此劫难。
不然他和他一家人性命堪忧。
今天这样的谣言如果传出去,就算皇上能赦免,长公主也不会放过他。
长公主的飞鱼卫可不是省油的灯,他们是长公主从匈奴救回来的。
他们的命都是长公主的,长公主一句话,飞鱼卫的这帮人还不灭了他祝氏满门?
好不容易等演出结束了,刑部的官员刚出剧场,就有人通知他们速回刑部。
刑部的这些官员折腾了一天,到现在还要折腾,他们真是杀了蔡芒的心都有。
祝启宗安排刑部官员将人犯连夜押往科学院待命,不得有误。
安排完这一切,祝启宗这才回家洗了洗,换了身衣服。
然后他上了马车去了右相府,现在已是深夜,右相府晚上肯定不会开门。
他要在右相府门前等到天亮,等到右相起床参加早朝前,他才有机会和右相说上几句话。
今天这一天他算是被折腾够了,到深夜也不能睡觉,只能在马车里将就一下了。
好不容易等到天亮,祝启宗立即整理好衣衫,规规矩矩的立在右相府门前。
右相府管家一开门,发现祝大人在门前恭恭敬敬的站着,忙去禀报。
上官仁完也很是纳闷,这个祝启宗玩的是哪一出?
当祝启宗说明来意,上官仁远道:“祝大人,时间来不及了。
恐上朝迟到,你上我的马车,我们边走边聊。”
马车上祝启宗将昨天的事一五一十的讲了出来,上官仁远道:
“祝大人,你刑部的人也是该整治一番了。
你刑部管的是大梁的律法,都是一些人命关天的案子。
一个的主簿就跋扈成这样,那百姓办事不是更难?”
祝启宗:“多谢右相提点,卑职回去一定整治。”
上官仁远:“好在事情还有转折的余地,你放心,申怀安那里我安排人去说,我们先去早朝吧。”
祝启宗:“右相,今天的早朝卑职可能参加不了了,我现在要去科学院协助两位皇子及申怀安办案。”
上官仁远:“祝大人的意思是,这件案子,你刑部是由你亲自去协助?”
祝启宗:“只有这样,方可消除误会,还请右相成全。”
上官仁远:“这样也好,申怀安办事毛糙,祝大人你亲自去,也可以帮他查缺补漏。”
上官仁远说完对马车外的白虎道:
“白虎,你亲自去一趟科学院,将我的意思转给申怀安。”
白虎:“可是相爷,卑职和申怀安一向不对付,他要是不听怎么办?”
上官仁远:“你就告诉他,慕晴唱戏的事还没了呢?小心我打断他的腿。”
白虎:“是相爷,我这就去科学院,我早想教训这小子了。”
上官仁远:“办事就是办事,不可节外生枝。”
白虎:“卑职明白。”
几人正说着,皇宫到了,当百官看到刑部尚书祝大人和右相一起下了马车,每个人都呆了。
他们脸上的那种表情和眼中透露的那种惊讶,是模仿不来的。
难道刑部尚书改投门庭了?这不应该啊,京城的风向真的要变了?
祝启宗下车后看到百官如此,也懒得解释。
只是径自走到左相的马车前行了个礼,就上了后面自己的马车匆匆而去。
紧赶慢赶总算是赶到了,北门外,三皇子正领着其它部门的官员前往科学院。
这些官员都是各部门抽调出来前往协助办案的,看到祝启宗来,三皇子道:
“祝大人,不是说此次办案刑部不参与了吗?你这是……”
祝启宗:“回三殿下,下官已得到左相及右相的首肯,此次刑部由下官亲自协助。”
三皇子:“祝大人,此次案件申怀安是主理,此事还要得到他的认可才行。”
祝启宗:“三皇子,还请让下官先去了再说,此次案情较大,下官一定尽力。”
三皇子:“如此,祝大人一起同行吧。”
再说申怀安到达科学院时,看到刑部押着人犯已在此等候。
据童知俊说,他们凌晨都已经到了,一直在这里候命。
然后白虎骑马来了,当白虎说明的来意,申怀安也在感叹,这个祝启宗真会找路子,竟然找到右相那里了。
这下他刑部吃了个哑巴亏,目的达到了,就先放他一马吧。
审案的地方早已备好,三皇子一到,申怀安等人就开始了问案。
那些人犯还有刑部渎职的官员全都在山上干活,只有要提审官员时,才会让他们过来问话。
这个时候了,申怀安也不怕那些人犯相互串通,他们也明白这个时候了,案子早审早解脱。
而童知俊也没有因为刑部的官员就区别对待,全都一视同仁。
当初他被关在刑部的时候,这些刑部的官员没少欺辱他。
申怀安见童知俊并没有报复的意思,心里很是欣慰。
童知俊并没有因为是刑部的官员在此干活而过多为难他们。
也没有因为封州的官员是罪犯而严惩他们,所有人都一样对待。
足见童知俊不是一个挟私报复、心胸狭隘之人,而是一个堂堂正正的的人。
当初他因平阳案件被押进京后,他一句辩解的话都没有。
当时他心里一切都是为了百姓,进京后没有辩解是因为他不想因此而有损大梁律法。
可申怀安不是这样的人,他让明镜偷偷将这件事告诉了刘二狗。
刘二狗是什么人?封州逃难来的灾民。
他逃到京城时,孩子半路饿死了,要不是申大人,他夫妻也不知能否活到现在。
后来申大人让童大人在此管事,童大人可是个好官啊,同吃同吃不说,还没有半点脾气,他对灾民是好的不能再好了。
再说他如今也是童大人亲自任命的干活小头目,后下也有二十来人。
当他听说窑厂上干活的是封州的贪官,还有曾欺压过童大人的官员。
那他肯定不干了,暗地里他联合了一些乡亲,借故转到窑厂干活。
天天想法子整那些个贪官和刑部渎职的官员,特别是封州知府葛志和刑部主簿蔡芒。
葛志不用说了,封州知府,在封州没少欺压百姓。
那个蔡芒就更不用说了,竟然对申大人不敬,那还不得往死里整。
当这些灾民听说还有封州的官员暗地强掳女子买到潼州,那他们更不干了。
如此丧尽天良的人,不千刀万剐就是便宜他们了。
刑部的这些官员也算是倒霉了,全都被一个主簿蔡芒给拖累了。
现在干的活不仅重,而且还累,环境也不好,不是窑边的高温,就是砖灰上的粉尘。
那叫一痛苦啊,就这样白天咬咬牙也就过去了,可是晚上就更难受了。
人犯晚上就关在露天的笼子里,刑部的官员虽然没有关着,但不能下山,也挤在笼子旁边
山上晚上蚊虫太多,看守的御林军还有个帐篷,可他们晚上就遭罪了。
睡也睡不好,蚊虫又多,好不容易眯一会,天又亮了,又得干活了。
他们干活的速度哪比得上刘二狗他们,再说又没休息好,其效率就更慢了。
科学院一向是按劳吃饭,刘二狗说我上午搬了几千块砖,你们一半都不到,所以只能吃我们的一半。
这是皇上和申大人定的规矩,难道你们想抗旨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