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声落定，三长两短的节奏还在耳边回荡。
陈默站在偏院门口，手里捏着储物袋的封口绳。九颗妖丹已经换成了灵石、符纸和几本冷门典籍，最值钱的是那本《九域宗门录》，花了他整整三十块中品灵石。摊主当时还笑他傻：“这破书没人看，你也买？”
他没解释。
现在这本书正躺在桌上，封面泛黄，边角磨损，一看就是被翻过无数遍的老货。他关上门，把斗篷挂在墙钩上，袖口银纹擦过木钉，发出轻微的响声。
坐下，翻书。
第一页是九域地图，潦草得像小孩涂鸦。第二页开始列宗门，从天剑阁到血刀门，一个个名字跳出来。他看得很快，系统面板在脑子里一闪一闪。
【阅读中：《九域宗门录》】
【灵感值+1】
【当前总值：43】
翻到“青霄宗”条目时，页面突然亮了一下。
不是真亮，是系统提示跳出来了。
【检测到关键信息源】
【可推演：青霄宗入宗流程线索】
【是否开启自动标记模式？】
他手指顿住。
来了。
这才是他花大价钱买这本书的原因。之前打王海、斩风狼、洗清冤屈，都是为了活命。可再强也是个散修，没有宗门背景，资源靠抢，功法靠偷，迟早被人当肥羊宰。
青霄宗不一样。正统大门派，有传承，有地盘，有规矩。要是能进去，身份立马不一样。
他深吸一口气，放慢速度，一个字一个字往下看。
前面讲宗门历史，什么开山祖师飞升成仙，听着像吹牛。中间是核心弟子名录，名字一串串，不认识。快到底的时候，才看到一行小字：
“附录·宗门巡防制度”
“青霄宗每月十五例行巡查附属村落，评估潜在修士资质，符合条件者可引荐入外门。”
他心跳快了半拍。
抬头看窗外，月亮悬在屋顶上方，圆得不像话。
今天是十四。
明天就是十五。
他放下书，靠在椅背上，脑子转得飞快。这种巡查不是考核，不设门槛，也不公开通知。只要村里有人表现出一点修真潜力，执事就会留意。换句话说——
这不是考试，是表演机会。
你打得赢风狼？行，记一笔。
你会炼丹？可以。
你能识破阴谋？有点意思。
重点不是多强，而是有没有培养价值。
他摸了摸腰间的系统面板，心里有底了。别人拼天赋，他拼推演。只要有素材，就能现场升级。明天要是真来了人，他不一定要出手，但必须让人记住他。
“得准备点干货。”
他从储物袋里掏出另外两本书，《基础阵法学》和《灵材辨识图谱》，都是交易会上顺带买的。翻开《基础阵法学》，刚看了两页，系统又弹提示：
【阅读离奇设定：反向聚灵阵】
【灵感值+2】
【当前总值：45】
不错。
他继续看，一边记下几个实用的小型阵法结构，一边在脑海里调出虚拟沙盘，试着模拟布置。虽然现在用不上，但万一明天巡查的人提到阵法相关，他能立刻接话。
这才是“用脑打架”的精髓。
不怕你不问，就怕你问了我答不上来。
时间一点点过去，屋外安静下来。村子里的灯火陆续熄灭，只有几户人家还亮着灯。他没睡，也不敢睡。这种关键时刻，一觉睡过头就全完了。
中途喝了口水，喉结滚动了一下。水有点凉，但他没在意。
重新翻开《九域宗门录》，重点看青霄宗的执法风格。书上说他们偏好沉稳果断的弟子，讨厌哗众取宠。曾经有个少年当众施展高阶武技，结果被直接刷下，理由是“心性浮躁”。
他记下了。
太猛不行，太怂也不行。最好表现得冷静又有实力，关键时刻能站出来，但不抢风头。
“那就走技术流路线。”
他又翻了几页，发现一条补充说明：巡查期间，若发现特殊灵根或稀有体质，可当场带走测试。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
普通得很。五指修长，指甲干净，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但他的灵力运转方式早就被系统优化过，比同阶流畅太多。只要稍微展示一下吐纳节奏，应该就能引起注意。
“光看不够。”
他闭眼，开始运转《九转归元诀》第二转雏形。这是最近靠推演慢慢补全的，还没完全成型，但已经有了一点威力。灵气在经脉里流转一圈，胸口微微发热。
消耗了8点灵感值，用来温养功法核心节点。剩下的37点留着应急，万一明天需要现场推演什么，不至于卡壳。
睁开眼，天还是黑的。
他没动，坐在原地等。
月亮慢慢移到了屋檐右侧，光线斜照进来，正好落在书页上。“青霄宗”三个字被映得发白。
他盯着那行字：“每月十五例行巡查……”
指尖轻轻敲了三下桌面。
一次，是提醒自己别睡着。
两次，是在算时间。
第三次，停住了。
门外传来一声轻响。
不是脚步，也不是敲门。
是幼狼蹭门板的声音。
它这几天一直跟着他，睡在屋外角落，半夜会起来转一圈。他没赶它走，也没喂它，但它就是不走。
这次声音有点不对劲。
不是爪子挠，是整个身体贴上来，像是在示警。
他猛地抬头。
屋里静得能听见呼吸声。
幼狼还在蹭，一下，又一下，频率越来越快。
他缓缓起身，没开灯，也没出声。走到门边，耳朵贴上去。
外面没人说话，也没动静。
但那狼还在蹭。
他知道，这畜生对危险的感知比人强。上次风狼群来袭前，它也是这样。
他退回桌边，把《九域宗门录》合上，塞进抽屉。然后从储物袋取出两张雷符，压在袖口内侧。又检查了一遍定息符石的位置，确保灵气不会外泄。
做完这些，他重新坐下。
眼睛盯着门缝下的光影。
月光在地上划出一道细线。
忽然，那道光晃了一下。
不是云遮，是有什么东西快速掠过门口，挡住了光。
一秒，两秒，没了。
他没动。
屋里依旧安静。
但他的右手已经搭在了符纸上。
门外，幼狼低低呜咽了一声，趴了下来，尾巴紧紧夹住后腿。
他知道，今晚不会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