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走出地牢，阳光照在脸上。他没有停下脚步，直接朝宗门议事殿走去。赵虎跟在他身后，手里还提着那个装俘虏的麻袋。
议事殿外已经站了不少人。青霄宗执法堂长老带着几名弟子守在门口，药王谷和天剑门的代表也到了。所有人都在等消息。
陈默抬手推开殿门，所有人目光立刻集中过来。
“血刀门要在子时开启‘天门’。”他开口就说重点，“位置在后山寒潭洞窟。一旦成功，他们的主力会直接降临宗门腹地，我们所有人都会被包饺子。”
有人皱眉：“你确定不是危言耸听？”
陈默没说话，拿出天机盘轻轻一划。半空中立刻浮现出一幅立体地形图，正是后山寒潭一带的结构。图上还标出了七根黑幡的位置，第三根被特别标注为破阵关键。
“这是他们布阵的核心。”他说，“祭坛以林远血脉为引，启动上古禁制。如果我们什么都不做，等天门打开，三宗支援路线全都会撞进伏击圈。”
地图缓缓旋转，显示不同方向的行进路径如何被封锁。几位代表脸色变了。
“这不是偷袭。”陈默继续说，“这是灭门计划。他们要的不是资源，是彻底摧毁联盟。”
议事殿里安静了几秒。
执法堂长老率先开口：“你说吧，下一步怎么打？”
陈默点头，走到中央沙盘前。
“我建议三线布防。”他手指一划，沙盘上出现三层防线标记，“外层设假阵，制造混乱信号，引敌深入；中层埋伏精锐，专杀先锋部队；内层由执法堂镇守主殿通道，防止突袭核心区域。”
“谁来指挥？”有人问。
“我带诱敌组。”陈默说，“你们只需要配合截杀时机。”
全场沉默。一个年轻弟子，还是外门出身，现在要指挥多个宗门的高手？
药王谷一名执事冷笑：“你凭什么让我们听你的？”
陈默没争辩，只是再次启动推演。虚空中浮现模拟战局——如果放弃诱敌，敌人从容破界，直接冲击主殿。画面里，联盟队伍被分割包围，节节败退。
“我们不是靠蛮力赢。”他说，“是靠情报。他们以为我们在明处，其实我们在算他们下一步。”
没人再说话了。
执法堂长老站起身：“我支持他。”
有了第一个，第二个就容易了。药王谷代表看了看地图，点头同意。天剑门李长老沉吟片刻，也举手表态。
“方案通过。”执法堂长老宣布，“各宗立刻调配人手，两时辰内完成布防。”
接下来是具体分工。
药王谷和天剑门因为高地防区起了争执。双方都想占最高点，互不相让。
陈默调出灵脉分布图，指着一处山脊：“这个位置看着视野好，其实是死地。侧面无遮挡，容易被远程压制。建议改为机动巡逻队驻守，随时支援两侧。”
两人对视一眼，都觉得有道理，争执自然化解。
资源问题更棘手。结界需要大量灵石，但各宗储备有限。
“设立共享池。”陈默提议，“所有备用灵石统一调配，战后再结算。多用的还，少用的补。我可以保证，若有多余，加倍返还。”
这话说完，压力小了很多。
赵虎主动请缨：“我去搬阵旗！杂役弟子都归我管，效率高。”
“去吧。”陈默把一张布防图塞给他，“优先加固东侧缺口，那里最可能被试探进攻。”
赵虎领命离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距离子时只剩三个时辰。
就在大家以为安排妥当时，一名老执事突然站出来反对。
“诱敌太冒险！”他说，“万一控制不住节奏，就成了引火烧身。我们不能拿整个宗门冒险！”
不少人点头附和。
陈默没急着反驳。他当众开启系统推演模式，在空中重现完整战局推演过程。
画面显示：若不设诱饵，敌人会在外围稳扎稳打，逐步压缩空间。等到天门开启，联盟根本没有反击机会。
“我们现在做的不是赌。”他说，“是在用最小代价换最大胜算。他们敢来，是因为觉得我们不知道计划。但他们不知道，我们知道他们知道。”
这句话有点绕，但意思清楚。
你是猎人，你以为你在追猎物。
其实猎物早就布好了陷阱，等着你走进去。
议事殿里气氛变了。
怀疑变成了信任，犹豫变成了决心。
执法堂长老拍板：“按陈默的方案执行。所有令符即刻下发，通讯线路保持畅通，发现异常立即回报。”
命令传下去，各宗代表陆续离场。
陈默站在沙盘前没动。指尖还在滑动天机盘，不断刷新数据流。
他看到寒潭方向的灵力波动又增强了。
黑幡的能量节点正在连接。
敌人已经开始准备。
赵虎回来报告：“最后一轮陷阱布置完了。雷符、绊索、影网全部到位，就等鱼上钩。”
陈默点头。
“你去休息一会儿。”他说，“待会战斗，你得顶在前面。”
“我不累。”赵虎咧嘴一笑，“你是输出，我是坦克，这话说出去多少次了，我记着呢。”
陈默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他知道这场仗不会轻松。
血刀门既然敢动手，肯定还有后招。
但他更清楚一点——
这次，轮到他们当猎人了。
沙盘上的光影微微跳动。
陈默的手指停在第三根黑幡位置。
他的眼神很静，像深井。
系统面板浮现在眼前：
【灵感值：147】
【当前推演目标：血刀门主力动向】
【推演进度：63%】
还需要一点时间。
外面传来脚步声，是执法堂弟子来报：
“所有防线确认完毕，人员已就位。”
陈默抬头。
“通知所有人，保持静默，等待信号。”
“一旦我发出红色焰火，就是诱敌开始。”
那人领命而去。
大帐内只剩下他一个人。
烛火晃动，映着他清瘦的脸。
他低头看着天机盘，轻声自语：
“你们想开门？”
“那就让我看看，门后面到底藏着什么。”
指尖再次划过屏幕，新一轮推演启动。
数据流飞速滚动，新的战术模型正在生成。
外面风声渐紧。
子时快到了。
陈默的手放在剑柄上。
掌心一道新划的口子渗出血珠，滴落在沙盘边缘，慢慢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