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把银牌塞进怀里，手指还碰到了那条粉色丝带。
温度还在，心跳也稳。
他走出帐篷的时候，天还没亮透。
营地里人影走动，巡逻队来回穿行。
主帐前的空地已经被清了出来，地上刻着一道环形符文，像是某种阵法的起手式。
秦山和黑袍使者已经站在那里了。
两人面对面，中间隔着三步距离，谁也没先开口。
但气氛已经绷到了极点。
陈默走近时，秦山看了他一眼，眼神里带着点催促。
黑袍使者则冷笑一声，声音沙哑：“来得正好，省得我们再去请。”
“你们吵完了？”陈默站定，双手插在袖子里。
“不是吵。”秦山正色道，“是规则。天外天有规矩，新入境者七日内必须选择归属，否则视为无主猎物，人人可杀。”
黑袍使者接话：“所以今天必须定下结果。你选谁，或者——不选。”
“不选会怎样？”
“死。”黑袍使者说得干脆，“虚渊的人已经在盯着你了。昨夜又有两个散修失踪，连烙印都没留下。”
陈默没动。
脑子里系统面板自动弹出：
【当前灵感值：12】
【修为进度：化神巅峰（98%）】
【推演成功率：73%】
弹幕刷了一下：
【这哪是招揽，这是逼上梁山】
【建议当场反杀】
【主角别怂，直接开大】
【自由万岁，拒绝画饼】
他深吸一口气。
“我不想加入任何宗门。”
两人同时皱眉。
“你说什么？”秦山语气变了。
“我说，我不加入天枢阁，也不加入焚霄殿。”
陈默抬头，目光扫过两人，“我要当自由修士。”
空气一下子冷了下来。
秦山握紧了木杖：“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没有庇护，没有资源，连通行许可都没有。你连千面坊都进不去。”
黑袍使者嗤笑：“更别说查你的烙印来源了。你以为我们为什么现在才出现？因为你有价值。一旦你脱离体系，立刻就会被当成肥羊围猎。”
“我知道。”陈默点头，“我也知道你们都不是为了我好。天枢阁缺战力，焚霄殿要拿我当试炼种子。”
他顿了顿：“你们把我当工具人，我也不能真把自己当耗材。”
系统开始推演：
【目标：分析两位使者真实战力与背后支援速度】
【消耗灵感值：5】
【推演中……】
五秒后结果刷新。
秦山最多调动两名合体初期长老支援，响应时间十二息。
黑袍使者可召唤三名战魂塔守卫，最快七息抵达。
但两者都无法在此地直接动手——营地有禁制，禁止宗门私斗。
弹幕跳出来：
【机会来了】
【他们不敢动手】
【这时候装逼最安全】
【主角稳了】
陈默嘴角微扬。
“你们争来争去，好像我已经是个物件了。”
他往前一步，“但我不是你们的棋子，也不是谁的附属品。”
“我的路，我自己选。”
秦山脸色沉下来：“你这是在找死。”
“不一定。”陈默看着他，“我可以自己活下去。靠自己的脑子，自己的实力，自己的选择。”
“你救了伤员，是因为你想救。”
“你解了毒，是因为你能解。”
“你突破化神巅峰，不是因为谁给了你资源，而是你自己一步步走过来的。”
“我现在站在这里，不是求你们收留。”
“我是告诉你们——我不会被任何人掌控。”
黑袍使者怒极反笑：“好啊，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活？靠捡残卷？靠做梦涨修为？”
“说不定还真能成。”陈默摊手，“我熬夜追小说都能把功法推演出来，你觉得我会卡在区区一个初源烙印上？”
系统面板一闪：
【灵感值+3】（来自离奇言论引发脑内剧情联想）
弹幕炸了：
【典中典】
【梦里啥都有】
【主角你是懂系统的】
【这波我在大气层】
秦山终于忍不住：“你太天真了！这里不是九域修真界！没有宗门支持，你连情报都拿不到！”
“我可以自己查。”
“你怎么查？千面坊只接待持牌者！”
“那我就想办法拿到读印师的接见资格。”
“凭什么？”
“凭我能解连你们都解不开的毒。”
陈默直视他，“凭我能在你们眼皮底下站着说话，而不被打死。”
“更重要的是——”
他抬起右手，掌心浮现出半透明属性面板，只有他自己能看到。
“我有外挂。”
虽然别人看不见，但他说话的气势压住了全场。
弹幕又刷：
【装逼成功】
【这一幕值得截图】
【建议录下来循环播放】
【自由意志，启动！】
黑袍使者冷哼：“你以为这样就能活下去？不出三天，你就会被人拖进雾里，连骨头都找不到。”
“那也比被人圈养强。”
“你这是在赌命！”
“没错。”陈默笑了，“但我赢过很多次了。”
“从废柴翻身，到飞升渡劫。”
“从被规则审判，到改写程序。”
“现在让我低头？不好意思，我已经习惯了抬头走路。”
两人沉默。
远处有风刮过，吹动旗帜，啪啪作响。
几个巡逻弟子远远围观，没人敢靠近。
秦山终于开口：“你确定要走这条路？”
“确定。”
“哪怕没有庇护，没有补给，没有退路？”
“哪怕如此。”
“哪怕所有人都觉得你疯了？”
“那就让他们觉得我疯好了。”
陈默转身，背对着两人，“但我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我要走的不是你们给的路。”
“是我自己踩出来的路。”
他迈出一步。
脚落地的瞬间，胸口U型印记突然一烫。
不是警告，也不是扫描，而是一种共鸣般的震颤。
系统提示：
【检测到高频率数据波动，来源方向：北侧雾中】
弹幕跳出来：
【千面坊有情况】
【主线任务更新】
【新的机缘要来了】
【主角快冲】
陈默没有回头。
他知道他们在看他，等着他动摇，等着他服软。
但他没有停下。
一步，两步，三步。
走得平稳，走得坚定。
身后传来秦山的声音：“你会后悔的。”
陈默脚步不停。
黑袍使者冷冷道：“等你跪着回来求我们的时候，希望还能有这个资格。”
陈默笑了笑，轻声说：
“等那天到来之前——”
他抬起手，摸了摸腰间的青衫袖口，那里绣着暗银云纹。
“我会让你们先跪下来。”
风吹起了他的衣角。
那条粉色丝带从袖中滑出一角，在晨光中轻轻晃了一下。
他继续往前走。
营地中央的符文阵开始消散，像是从未存在过。
远处北边的雾气微微翻涌，一道极细的光束穿透而出，照在地面一块碎石上。
石头表面隐约浮现一行小字，像是被人用指甲刻下的：
“自由者，死于黎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