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尘像被风吹散的薄纱,慢悠悠褪尽,战场的轮廓终于清晰起来——卡卡西的苦无抵在最后一名鬼兄弟的脖颈上,指尖稳得没一丝晃动,那叛忍早已双眼翻白,没了声息。鸣人后背抵着树干大口喘气,额角的汗顺着脸颊往下淌,脸上还残留着刚才的惊魂未定;佐助攥着苦无的手没松,眼神像淬了冰,扫过四周的每片阴影,生怕还有藏着的敌人。小樱守在达兹纳身边,脸色发白,却还是紧紧抿着唇,把老头护在身后。
古川抬手按了按林枫的肩膀,示意他留在树后藏好,自己才率先迈步走出密林,声音沉得像压了石子:“卡卡西,情况怎么样?”
卡卡西抬头看来,瞧见古川,又瞥见树后探出来的林枫衣角,那只露在外面的写轮眼几不可察地眯了一下——惊讶只是一闪,很快又落回平时的慵懒,只是那慵懒底下,藏着抹化不开的严肃。“古川?还有林枫?你们怎么在这?”他扫了眼地上的两具叛忍尸体,语气轻了点,“解决了。两个中忍水准,就会躲在暗处偷袭。多亏了……”话说到一半,他的目光飘向林枫的方向,带着点若有所思,“……有人提前察觉。”
“啊!是源!”鸣人猛地从地上蹦起来,手舞足蹈地拍着胸口,早把刚才被吓得僵住的事抛到了脑后,“你刚才肯定听到动静了吧!本大爷刚才超厉害的,一下就撂倒一个敌人!”
佐助也看向林枫,眉头皱得更紧,眼神里藏着几分疑惑——这家伙怎么会出现在这?还能提前察觉到连他都没留意的袭击?
古川没理会鸣人的咋咋呼呼,走到卡卡西身边,压低声音快速说了几句,把他们途经此地、林枫率先预警的事简要说清。卡卡西听完,再看林枫时,眼神里多了层深意,像是在琢磨什么。
就在这时,达兹纳“扑通”一声坐倒在地,酒壶从手里滑出去,滚在地上磕出清脆的响,酒液洒了一地,混着泥土浸成深色。老头浑身发颤,嘴里喃喃着:“完了……全完了……”脸上的皱纹挤在一起,满是恐惧和绝望,“他们不会放过我的……卡多那个混蛋……肯定会派更强的人来……”
“卡多?”卡卡西捕捉到这个名字,语气瞬间凝住,上前一步盯着达兹纳,“达兹纳先生,你得解释清楚。袭击者是雾隐叛忍,目标明显是你——这绝不是c级护送任务该有的风险。”
周围的空气一下静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达兹纳身上。老头终于扛不住这份压力,哭丧着脸,把藏在心里的话全倒了出来:波之国的黑帮头子卡多怎么用钱财垄断海运,怎么杀了所有敢反抗的人;他怎么为了省雇佣忍者的钱,故意瞒了任务难度,把本该是b级甚至A级的任务,报成了c级……
“要是你们现在放弃,我肯定走不到家就会被杀死……”达兹纳的声音带着哭腔,头垂得更低,“我八岁的孙子还在家等我,他会整天哭……我女儿也会恨木叶的忍者一辈子……当然,这不是你们的错……”
现场静得能听见风吹树叶的响。鸣人脸上的得意没了,取而代之的是纠结和同情;小樱咬着唇,看向达兹纳的眼神软了些;佐助依旧没表情,可指尖攥着的苦无松了松,眼神里也多了点波动。
古川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转头看向卡卡西,字字都透着按章办事的严谨:“卡卡西,任务情报严重失实,实际风险远超c级,说不定已经到了b级以上。按规矩,我们该立刻终止任务,把达兹纳送到最近的火之国据点,再向村子汇报,让火影大人定夺。继续往前走,是拿队员的命冒险。”
这话没毛病——作为上忍,保证下忍的安全,按规则行事,本就是最稳妥的选择。
卡卡西却挠了挠银发,语气又懒了些,可眼神却亮了点:“嗯……规则上确实是这么说。”他扫过第七班的三个孩子——鸣人眼里满是不甘,小樱也透着点“不想放弃”的意思,又低头看了看缩在地上的达兹纳,“可把这老伯丢在这,他真的活不过今天。而且啊,古川,保护委托人,扛住意外的困难,不也是忍者的职责吗?”
“扛困难得有实力!”古川往前迈了一步,声音陡然严厉起来,指节攥得发白,“对方已经派了中忍叛忍,下次来的只会更强!我的小队全是下忍,你的三个学生也才刚出任务!真遇上上忍级别的敌人,我们说不定要全军覆没!这个责任,你担得起吗?”
两位上忍站在原地,气氛一下绷紧了——古川绷着脸,满眼都是“安全第一”的理性;卡卡西却松垮地站着,话里却透着“道义为先”的坚持。规则与情理,安全与冒险,像两把对撞的刀,在空气里擦出火花。
林枫站在古川身后,指甲几乎嵌进掌心——他太清楚了,卡卡西最后一定会选继续,那是他骨子里的火之意志。可要是古川坚持终止任务,那之前的预警、靠近战场的努力,就全白费了。波之国的悲剧,说不定还是会发生,只是换了个时间、换了个方式。
他必须做点什么,得让古川的想法变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