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咆哮从坑洞深处传来时,所有人的心脏都骤然停滞了一瞬。不是震耳欲聋的轰鸣,而是一种低沉的、带着金属摩擦质感的嘶吼,像万年玄冰在岩层下碎裂,每一个音节都直接钻进灵魂深处,让经脉发颤,指尖冰凉。连空气中的酸雾都仿佛被这声音冻结,停滞了流动。
刚刚因能量逆流而黯淡的黑色纹路,此刻突然亮起刺目的幽绿光,像被唤醒的毒蛇,顺着琉璃化的地面蜿蜒,朝着坑洞中心汇聚。坑洞边缘的岩石开始剧烈震颤,原本直径数十米的裂口,在无形力量的撕扯下不断扩张,琉璃化的岩片像被无形巨手捏碎的玻璃,簌簌坠落,露出更深的黑暗——那黑暗浓稠得像墨,连净眼的光芒都无法穿透,只能隐约感知到里面蛰伏着一个庞大到令人窒息的生命气息。
“那下面……到底是什么?”手鞠的手指死死攥着三星扇的扇柄,指节泛白,扇面上的风遁符文因她的颤抖而闪烁不定。她能感觉到,那股气息比浦式的时间之力更恐怖,带着一种原始的、毁灭一切的饥饿感。
林枫的净眼死死盯着黑暗,眼底的灰蓝色光芒剧烈波动,他能“看”到那团气息的轮廓——像一团无边无际的粘稠阴影,内部有无数根能量触须在蠕动,正缓缓向上攀升。“不是装置……是活物。”他的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可能是浦式留下的能量碎片,激活了地底的某种生物,让它发生了变异……”
“变异生物?”勘九郎下意识地后退一步,他的傀儡“乌鸦”只剩下半截机械臂,金属外壳上还沾着未干的酸液,“我们连它的边都摸不到,怎么打?”
油女志微突然蹲下身,指尖的寄坏虫疯狂颤动,触角指向那些汇聚的黑色纹路。“不好!”他猛地抬头,脸色惨白,“这些纹路在吸收爆炸逸散的能量,它在修复自己!而且……它在抽我们的查克拉!”
众人这才惊觉,体内的查克拉正以一种缓慢却持续的速度流失——希的医疗查克拉在经脉中游走时,会被无形的力量扯走一丝;奥摩伊握着短刀的手越来越无力,刀鞘上的温度在慢慢降低;连林枫的寂冰之力都变得滞涩,像是被什么东西缠绕着。
“撤退吧!”希急忙说道,他的掌心泛起绿色查克拉,却只能勉强维持自己的查克拉不流失,“再待下去,我们会被吸干的!”
撤退?林枫看着坑洞深处那团不断膨胀的阴影,心中清楚——一旦这东西爬出来,雨之国会在瞬间被腐蚀殆尽,然后是火之国、风之国……整个忍界都会沦为它的养料。“不能退。”他缓缓站直身体,眼底的犹豫消失,只剩下决绝,“必须在这里重创它,为忍界争取时间。”
“可我们现在连站都快站不稳了!”黑土的手臂上缠着绷带,渗出的血染红了绷带,“怎么重创?”
林枫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坑洞中心那团黑暗上。刚才强行调动寂灭核心时,他感觉到那沉寂的力量有了一丝微弱的回应——或许,能利用这丝回应,做最后一搏。“我有办法。”他深吸一口气,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我会凝聚一枚不稳定的能量球,引爆它,引发更大的能量逆流,攻击它的核心。但需要有人把能量球送进坑洞深处。”
“送进去?”达鲁伊皱紧眉头,他的嘴角还沾着血,“那不是送死吗?靠近坑洞就会被吸进去!”
“我去!”岩隐的爆破忍者突然站出来,他摘下头盔,露出一张布满疤痕的脸,手里握着一枚特制的起爆符,“我的爆遁能和能量球共鸣,能送得更深。为了岩隐,为了忍界,值得。”
“不行!”达鲁伊立刻反对,他上前一步,雷遁查克拉在掌心闪烁,“云隐的雷遁更快,我去更合适!”
“你们都别争了。”林枫打断他们,双手合十,体内的寂冰之力和那丝寂灭能量开始疯狂涌动。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冷汗顺着下颌滴落,每一次能量压缩都让他的经脉传来撕裂般的痛。“载体我来做。”
淡蓝色的寒气和深灰色的毁灭能量在他身前汇聚,不断压缩,最终形成一枚拳头大小的能量球——球体内,灰黑色电弧和淡蓝色冰芒交织,每一次碰撞都让周围的空气微微扭曲,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气息。“这是我能凝聚的最不稳定的能量体,只要碰到它的核心,就能引爆。”
“怎么送下去?”手鞠看着那枚能量球,不敢靠近——她能感觉到,只要稍微碰一下,能量球就会爆炸。
林枫的目光落在勘九郎的傀儡残骸上,又看向油女志微的虫子。“用乌鸦的残骸做载体,让虫子附着在上面,提供动力。”他喘息着说道,每一个字都耗费着他的力气,“不需要精准控制,只要送到足够深的地方……”
勘九郎立刻操控着只剩下半截身子的“乌鸦”飞过来,机械臂咯吱作响,像是随时会散架。油女志微释放出最后一批寄坏虫,它们翅膀上沾着酸雾,却依旧紧紧包裹住能量球,落在乌鸦的机械臂上。
“我们来掩护!”达鲁伊嘶吼着,拼尽最后一丝查克拉释放出岚遁,黑色的雷豹冲向坑洞周围的残余雾怪;赤土用身体挡住飞溅的酸液,后背被蚀得冒烟;手鞠的扇子扇柄断裂,她却依旧用尽全力挥舞,掀起狂风;宁次和青的白眼渗出鲜血,却依旧死死盯着坑洞,指引着安全路径。
乌鸦傀儡在虫群的推动下,像一只残破的飞蛾,义无反顾地冲向坑洞深处的黑暗。它穿过能量乱流,避开酸液尖刺,一点点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中。只有油女志微能通过虫子的感应,知道它还在下降。
“到深度了!”油女志微突然大喊,他的虫子正在被黑暗中的能量快速湮灭,“引爆!”
林枫的身体晃了晃,几乎要倒下。他集中最后的精神力,指尖指向坑洞,声音微弱却坚定:“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