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白大褂摘下口罩，抬手撸起袖子，手腕上露出个银环，刻着云山会独有的云纹标识。
吴梦恬瞳孔骤缩——云山会！那个以掠夺珍稀灵草发家的，京大武道部第一势力。
先是吴氏破产，后是大姐公司覆灭，背后都有他们的影子。大姐还说过，吴小九早跟这伙人勾结在了一起……
难道说，这次也是……
念头未落，树林里走出道黑影，熟悉的声音响起：
“做得不错，答应你们的钱一分不少。林会长那边，我会替你们医院美言。”
白大褂躬身低笑：“谢九哥。”
吴梦恬望着那张近在咫尺的脸，腹部的剧痛忽然被一股更深的寒意覆盖。
吴小九俯身，笑容灿烂得刺眼：“好三姐，我送你的礼物，还喜欢吗？”
吴梦恬喉咙里嗬嗬作响，想张口怒骂，却只剩嘴唇徒劳地颤抖，连一丝声音都挤不出来。
“你一定好奇，为什么要捅这一刀吧？”
吴小九蹲下身，语气轻快得像在说家常，“以前在吴家那一年，每个周末你都拿我的身体练习扎针。弟弟为姐姐付出了这么多，姐姐总该回报一下，对吧？”
他顿了顿，忽然凑近她耳边，声音压得极低，带着恶意的轻笑：
“跟你说个冷知识哦～七星草和赤焰花单独服用都没事，可汁液混在一起，会引发急性心力衰竭。
你会清清楚楚感觉到，五脏六腑像被强酸腐蚀，一点点溶解……”
“噗——”吴梦恬猛地喷出一口黑血。
吴小九侧身闪开，黑血溅在地上，像绽开一朵诡异的花。
腹部的伤口处，红黑色的血液混着细碎的黑色斑块汩汩涌出，剧痛如潮水般漫过四肢百骸，比刀伤更甚千百倍。
“你以前总嫌我熬的药膳脏，随手就把滚烫的药膳泼在我身上。”
吴小九看着她痛苦扭曲的脸，笑意不减，“既然喂你你不肯吃，那只能换种方式，让药剂‘渗’进你身体里啦～”
剧痛还在攀升，吴小九轻快的语调像催命符，让无边的恐惧死死攥住了吴梦恬的心脏。
这两个月她总以为对方只是在闹脾气，直到此刻才惊觉——他在布局，在一点一点报复她们，用最残忍的方式。
“说起来，不知道为什么，你们吴家人挺难杀。”
吴小九慢条斯理地侧过身，“之前吴悦悦掉江里扑腾那么久都没死，现在你被捅穿肚子也死不了，还得淬点毒才行。
不过这样正好，能让你们好好尝尝我以前的滋味～”
他掰着手指，一件件细数，像在念购物清单：
“吴启明和沈娆楚偷情，我早就知道；云山会的合作，我早就敲定；吴氏破产是我布的局；吴启铭是我送进监狱的；吴雅萱掏空公司后被我一脚踹开，让你们彻底一无所有……”
“我在阁楼住了一年，每天饿肚子、穿破衣，怎么能不让你们也体验体验？”吴小九忽然加重语气，笑容灿烂，眼神却冷得像冰，
“对了，吴小宇骗了吴悦悦的事是我捅出去的，送她进精神病院也是我的主意。
谁让她以前欺负我最狠？她在里面被电疗、被当成试药工具，你要是能看见就好了……”
五脏六腑的灼痛感越来越清晰，像有无数只虫子在啃噬。
吴梦恬听着这些话，只觉得胸口发闷，恨不能立刻死去，却连闭眼的力气都快没了。
“你该不会想说，是我偷东西、欺负吴小宇吧？”吴小九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嗤笑一声，
“别自欺欺人了。我在吴家连只碗都碰不得，哪敢偷东西？
倒是你，我刚被接回家那天，你就拉着吴小宇说我是‘脏人’‘下贱种’，让他离我远点。”
强烈的悔意猛地撞进吴梦恬涣散的意识里。
如果当初没冷落他，如果没一边享受他的讨好一边肆意羞辱，如果……可世上哪有如果？
“差不多了。”吴小九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最后告诉你，你的死也不是没有价值——我会让吴小宇背上黑锅。他曾经诬陷了我那么多次，我总得礼尚往来，对吧～”
他拍了拍手，像是掸去灰尘：“你已经要下地狱了。我会把你的好父母、好姐妹、好弟弟，都送下去陪你的～
你们吴家，所有人，都会像臭老鼠一样，被钉在耻辱柱上，遗臭万年……”
黑血混着脏器碎片不断涌出，吴梦恬的视线彻底模糊。
最后映入眼帘的，是吴小九转身离去的背影，挺拔，决绝，没有一丝留恋。
意识沉入黑暗的前一秒，她仿佛看见了吴小九刚被接回来的模样。
那时，少年衣衫破旧，皮肤又黑又脏，还带着许多不知从何而来的伤疤。但少年的眼中有光，那是对家人的憧憬。
或许，当时他正想着，自己终于是有爸爸妈妈和姐姐们疼爱的人了……
【宿主，吴梦恬生命气息已消失。】
系统提示音落下，吴小九转头对为首的白大褂道：
“下一步。”
“是。”白大褂这才回神，额角渗出细汗。
刚才吴小九与吴梦恬的低语他听不清，可吴梦恬那凄惨的模样，以及脸上扭曲的惊恐，足以让他脊背发凉。
他戴上医用手套，深吸两口气，从衣兜摸出个小塑料袋，里面装着十张塑料贴膜——正是吴小宇的十指指纹。
当初云山会查封吴家别墅时，吴小九就让林木木的部下暗中收集，如今正好派上用场。
作为云山会成员，白大褂对人体工学熟稔于心。他按握刀的标准姿势，将指纹精准拓在匕首刀柄上，连用力的指节压痕都模仿得分毫不差。
“做得不错。”吴小九颔首。
几人快速处理了现场痕迹，跟着吴小九穿过树林，登上停在土路边的面包车，引擎声很快消失在夕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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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点半，吴小宇被沈娆楚安排的人驱车送到废弃医疗器械厂外。
穿过树林走到大门口，他愣在原地——大门敞开着，那辆白色小货车还停在原地，便携式冷库的门敞着，里面的七星草与赤焰花已经枯萎，蔫头耷脑地缩在角落。
“不是四点才交易吗？怎么回事？”
吴小宇心里发慌，刚后退一步，一道黑影突然从上方坠落，黏腻的黑血劈头盖脸泼了他一身！
“啊啊——！什么东西？！卧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