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缝底下的影子还在动。
我没有开门，也没有后退。手贴在木板上，能感觉到一丝凉意从掌心渗进来。灵兽挡在我前面，头朝外，角对着门口的方向，呼吸变得又深又慢，像是在听什么很远的声音。
我慢慢蹲下身，把手放在它背上。它的毛微微颤了一下，但没有躲开。我轻声说：“不是敌人，就别怕。”
它耳朵抖了抖，鼻孔张了张，然后缓缓转过头看了我一眼。那眼神不像刚才那么紧绷了。我松了口气，轻轻拍了两下它的脖子，站起身来。
屋里很安静。桌上的纸页被风吹得翻了一角，笔还摆在原来的位置。我走过去把门闩插上，回头看了它一眼：“先练功吧。”
它没动，等我盘坐在蒲团上，才慢慢绕到我身后三尺的地方趴下，头朝着门口，尾巴轻轻搭在地上。
我闭上眼，开始运转《基础吐纳法》。体内的灵力从丹田出发，沿着经脉一圈圈流转。刚开始有些滞涩，可能是昨晚没睡好，心神不稳。但我没急，一点点往下压节奏。
过了片刻，我察觉到它的呼吸变了。一呼一吸，正好和我运功的节拍对上了。不是完全同步，但有种自然的呼应感。随着它鼻息起伏，空气里游离的灵气似乎也被带动起来，往我这边聚拢。
我放慢速度，试着去贴合它的气息。
渐渐地，胸口那股堵塞感散了。灵力运行越来越顺，像溪水滑过石面。到了第三周天，丹田开始发热，不是灼烧那种热，是暖的，像阳光照进身体里。
我知道有变化。
睁开眼时，看见它额心的符文正泛着微光，很淡，一闪一闪的，像夜里萤火虫的亮。它闭着眼，但耳朵尖还在动，像是在感知周围的变化。
我收功起身，活动了下手脚。体内灵力比平时多出近三成，而且格外纯净。这种感觉以前从来没有过。
“你能帮我？”我看着它问。
它抬起头，看了我一会儿，忽然站起来，转身朝门外走去。走到门口停住，回头看我。
我明白了，跟了上去。
外面天刚亮透，草叶上的露水还没干。它一路往西北走，步伐不快，时不时停下来等我。穿过一片藤蔓缠绕的小径，前方出现一块被苔藓盖住的石台，表面湿漉漉的，看不出特别。
但它走到石台前，用角轻轻碰了一下。
那一瞬间，地面微微震动。一道银线从它脚尖渗入石中，顺着裂缝蔓延下去。几息之后，整块石台亮了起来，淡淡的白雾从缝隙里冒出来，空气中灵气浓度猛地提升了。
我站在原地没动，感受着这股波动。这里的灵气不仅浓，而且温和，没有半点杂质。比起我平时打坐的地方，强了不止一倍。
“这是……灵脉节点？”我低声说。
系统立刻在识海响起提示音：“检测到微型灵脉激活，建议立即建立修炼位。”
我没犹豫，从储物袋里取出一块上品灵晶，放在石台中央。刚放稳，灵晶就开始吸收地气，往外释放能量。但只持续了不到半刻钟，光芒就开始减弱。
我皱眉，正想再补一块，它突然上前一步，前蹄踩在灵晶边缘。
恶心符文再次亮起。
灵晶猛地一震，光芒重新稳定下来，而且比刚才更亮。一股绵长的灵气流从石台中心升起，形成一个小小的循环场。
我立刻盘坐上去，背对灵兽，首尾相接。它安静地趴在我身后，呼吸平稳，体温透过道袍传过来。
这一次运转功法，几乎没有任何阻力。灵气像雨滴落进池塘，一层层渗入经脉。每完成一个周天，丹田就充实一分。以往需要一天才能积累的量，现在两个时辰就达到了。
系统第三次浮现提示：“灵兽相伴状态激活，修炼效率+40%。”
我没有停下，继续运转。第四周天、第五周天……体内的灵力像涨潮一样不断上涨。我能感觉到修为正在逼近某个临界点。
就在第六周天即将完成时，它突然低鸣了一声。
我睁开眼，发现它耳朵竖了起来，头转向山谷深处。不只是它，连石台上的灵晶也轻微震了一下，光芒闪了闪。
我收住功法，轻声问：“怎么了？”
它没回应，只是站起身，往前走了几步，鼻子贴着地面嗅了嗅。然后抬头看向我，眼神有点急。
我跟着它走到石台边缘，低头看去。地面的苔藓下面，隐约有一道细小的裂痕，正不断冒出丝丝寒气。那不是普通的冷，是带着压迫感的阴气，像是从地底深处渗出来的。
我伸手探了探，指尖刚碰到那股气流，就感到一阵刺麻。这不是自然形成的，有人为痕迹。
“底下有问题。”我说。
它点点头，脚尖指向裂痕尽头，那里通向一片乱石堆。我看了一会儿，决定先不做动作。现在正是修炼关键期，不能轻易中断。
我回到石台，重新坐下：“先完成这一轮。”
它犹豫了一下，还是走回来，在我身后趴下。但这次它的尾巴一直绷着，耳朵不停转动，明显还在戒备。
我又运转起功法。灵力继续增长，丹田越来越满。当第七周天完成时，体内传来一声轻响，像是什么东西裂开了。
修为突破了。
从炼气七层，到了八层。
我睁开眼，手掌抬起，一团灵力在掌心凝聚，比之前稳定得多，也不再有颤抖。这就是提升后的力量。
我转头看它：“谢谢你。”
它蹭了蹭我的手，喉咙里发出一声低低的鸣叫，像是回应。
我笑了下，正要说话，它突然站起身，盯着那道裂痕。
地面的寒气变重了。
裂痕在扩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