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山道上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我没有回头,手里的疾风刃还指着来路。身后的战士们已经列好阵型,呼吸变得整齐,像是在等待一个信号。
但那股从地底裂缝里涌出的气息突然变了。
它不再只是冰冷和古老,而是带着一种节奏,像心跳,又像某种提醒。我眉头一皱,这感觉我很熟悉——是系统即将发布任务前的征兆。
“停。”我抬手。
所有人静止。
我低头看向脚下的裂缝。刚才崩落的一块岩石已经消失在黑暗中,没有声音传回。这不正常。再深的坑,也会有回响。可这里什么都没有。
我蹲下身,把疾风刃的刀尖轻轻搭在裂缝边缘。
嗡——
刀身猛地一震,不是因为外力,而是内部的灵力被牵引了。我能感觉到,刀中的力量正顺着刀尖往地下流去,就像被什么东西吸住。
【检测到未知空间波动,请回答:“封神量劫前,三清立教之始,首讲于何处?”】
系统的问题直接炸在脑子里。
我立刻回答:“玉清境玄都洞。”
【答对。奖励:灵枢丹一枚。】
掌心一热,一颗暗金色的丹药出现在手中。我没吞,也没收,而是将它贴在刀柄上。丹药瞬间融化,化作一道细纹缠上刀身。疾风刃的震动缓了下来,但那种共鸣感还在。
我知道没错了。
这里面的东西,和系统有关。
“后撤十丈。”我说。
队伍迅速向后退开。只有红云留下的那瓶明神露还在起作用,我的识海比之前稳得多。刚才那些幻觉般的低语,现在听来更像是断续的提示音,像是系统信号的杂波。
我叫来三名亲信——一名仙族阵修,一名妖族战将,还有一个羽族斥候。他们是我最信任的人。
“你们守在这里。”我指着裂缝口,“任何人靠近,先问口令。新口令是‘星移’。”
三人点头。
我转身走向留守的主力部队。他们站在高处,目光全都盯着我这边。刚才那一战,每个人都拼到了极限。有人手臂断裂还没接上,有人嘴角带血靠在同伴肩上。但他们的眼神不一样了。不再是单纯的服从,而是有了信任。
“刚才我们赢了。”我说,“不是靠一个人,是靠所有人。”
没人说话,但气氛松了一丝。
“但现在,新的问题来了。”我抬起手,指向地面裂缝,“这个东西出现得太巧。挑战者刚退,它就裂开。而且……”
我顿了一下。
“它认识我。”
这句话落下,不少人脸色变了。
“我的兵器会和它共鸣。系统的提示也跟着出现。这不是偶然。”我看向几位带队首领,“我要进去看看。”
一句话像砸进水里的石头。
“不能去!”一名仙族长老上前一步,“你刚突破,状态未稳。里面什么都不知道,万一有埋伏?”
“正因为刚突破,才不能错过。”我说,“太乙玄仙境初期,只是一个开始。真正的瓶颈不在修为,而在对法则的理解。而这里面……”
我指了指脑袋,“系统动了。说明有能提升我们的东西。”
妖族战将开口:“让我替你进去。”
我摇头。“只有我能接收系统提示。你们进去,得不到指引,反而更危险。”
一阵沉默。
羽族首领抬头:“那你打算带多少人?”
“五个。”我说,“精锐小队。主力留下驻防,布双层警戒阵。如果三刻钟内我们没出来,启动召回法阵。”
“要是召不回来呢?”有人问。
我看着他。“那就等我出来后再算账。”
这话一出,紧绷的气氛裂开一道缝。有人低声笑了。
我走回裂缝边,取出那张破禁符箓的残片。这是之前系统奖励的,能短暂屏蔽负面干扰。我把符纸贴在额头上,闭眼感应。
刹那间,识海深处响起一声轻鸣。
不是语言,也不是文字,而是一种方向感。就像黑暗中有盏灯,看不见,但知道它在那里。
我睁开眼。
“不是陷阱。”我说,“是机缘。”
然后我把玄光盾交给留守的首领。
“守住这里。等我回来。”
他接过盾牌,重重点头。
我最后看了一眼队伍。他们站得笔直,没有一个人退后。这一战让他们成长了,也让我明白了什么是真正的力量——不是一个人有多强,而是你能带多少人一起变强。
我转过身,站在裂缝边缘。
风从下面吹上来,带着铁锈和石头的味道。道袍被吹得猎猎作响,脚下的岩层不断剥落,掉进去就没了声音。
我举起疾风刃,刀尖朝下。
“跟紧我。”我对身后的小队说,“一步一印,不准离队。”
第一个队员走上前来,站在我右后方半步位置。
第二个、第三个……
第五个刚站定,地底的气息忽然增强。
那股低语声又来了。
这次不是杂音。
是一个字。
“来。”
我迈出了第一步。
脚踩在一道虚浮的石阶上,稳住了。
下面是黑,上面是夜。
身后是队伍的脚步声,前方是无尽的下坠空间。
石阶只容一人通过,两侧空无一物。我低头看,脚下是深不见底的暗,连灵识都探不到底。但台阶一直延伸下去,像是通往某个固定的地方。
走了大约百步,空气变得更沉。
我能感觉到体内的灵力开始缓慢压缩,像是被什么力量梳理着。这不是压力,而是一种引导。
系统一直没有说话。
但我知道它在工作。
突然,疾风刃再次震动。
不是共鸣,是预警。
我抬手,示意队伍停下。
前方台阶拐了个弯,之后的空间似乎开阔了些。就在那个拐角处,有一层淡淡的光膜横在空中,像是屏障。
我慢慢靠近。
光膜表面流动着类似符文的痕迹,但我不认识。伸手触碰,指尖传来轻微的阻力,像碰到了水面。
【请答:“鸿钧讲道前,紫霄宫外立碑所书何言?”】
系统的问题来了。
我立刻回答:“道可证,不可求;法可传,不可授。”
【答对。奖励:通幽引一份。】
一张薄如蝉翼的纸片出现在手中。我展开,上面只有一个箭头,指向下方。
我把它贴在光膜上。
纸片瞬间融入,光膜泛起涟漪,随后裂开一道缝隙。
我侧身穿过。
队伍依次跟上。
再往下,台阶变得更宽,地面也开始出现规则的纹路。像是人工铺设的通道。
走了约莫半柱香时间,前方终于出现了变化。
一道门。
不高,也不大,由黑色石料砌成,门缝里透出微弱的光。门框两侧刻着两行字。
我看不清内容。
但疾风刃的震动越来越强。
我知道,快到了。
我停下脚步,回头看向队员们。
“最后这段路,我自己走。”
“不行!”有人反对。
“这是命令。”我说,“你们在这里等。如果我没出来,三刻钟后原路返回,把今天看到的一切告诉留守部队。”
他们还想说什么,我已转身。
推开石门。
门后是一间石室。
不大,四壁光滑,中央悬浮着一块青铜色的板状物,缓缓旋转。上面有无数小孔,像是某种机关的核心。
我没有贸然靠近。
而是站在门口,握紧了疾风刃。
系统迟迟没有提示。
但我知道,答案就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