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在岩壁上跳动,我盯着那块碎玉简,手指收紧。林羽说的那句话还在脑子里回响——“命格需含火德之魂,且曾入南焰口而不焚者,方可为引。”
这条件,只有我能满足。
他看着我,没有说话,只是把另一块玉简推到中间。文字浮起,记录的是凤族功法运转时的气息流转图。我蹲下身,目光扫过那些线条,发现火焰路径极其规整,几乎没有波动。
“他们追求纯粹。”林羽开口,“每一缕火灵都必须按固定路线走,不能偏,也不能快。一旦节奏乱了,后继的术法就接不上。”
我想到《凤翔诀》里的瞬影掠火。那是一种高速移动技巧,靠的是灵力在经络中短时间爆发推进。如果能在对方施法的关键节点打断节奏……
“你说他们施法前有三息停顿?”我问。
“对。”他点头,“高阶火焰术需要凝焰三息,这是他们体内火脉的自然反应。就像人呼吸要换气,他们也避不开。”
我闭眼,回忆系统给过的《凤翔诀》细节。其中有一段提到“扰律破势”,原本我以为是干扰敌人心神,现在看,或许指的是打乱灵力运行节拍。
睁开眼,我说:“我可以卡那个时间点出手。”
“但你得靠近。”林羽提醒,“他们不会让你站到面前去等三息。而且,三人以上联手时,会有一个人专门护法,防的就是这种突袭。”
我沉默。
单打独斗还有机会,要是对方早有准备,布下阵型,正面硬碰肯定不行。
“你有没有试过用假动作骗他们提前凝焰?”我问。
“没成功。”他摇头,“他们警觉性很高,不会空耗灵力。除非你能模拟出真正的攻击波动,否则他们根本不理。”
我低头看着地面的玉简投影。忽然想到系统曾经奖励的《归炎诀》残篇里有一句:“借势化虚,以真引伪。”
当时是用来调和异种灵力的,但现在想来,如果把“真”当成一次真实攻击,把“伪”当成后续连招的诱饵,是不是就能逼他们提前启动凝焰?
只要他们在不该凝的时候凝了,节奏就断了。
“如果能让他们在错误的时间开始三息倒数呢?”我说,“比如,在他们以为攻击还没到来的时候。”
林羽眼神一动,“你是说……预判他们的预判?”
“不是预判。”我摇头,“是制造错觉。让他们觉得危险来了,其实还没有。”
他盯着我看了几秒,慢慢坐直身体,“你有办法做到?”
“试试看。”我说,“用一道低威力的火流做引子,藏在身法后面。他们察觉到攻击临近,会本能准备应对。这时候,真正的杀招才刚启动。”
“可你怎么保证他们一定会上当?”他问。
“因为他们依赖规则。”我说,“越是讲究秩序的功法,越怕意外。只要我们打破节奏,他们就会慌。”
林羽没再说话,而是伸手在玉简上划了一下。新的图案出现,是南明离火阵的部分结构图。
“这个阵法启动时,需要七名核心弟子围阵。”他说,“每人占据一个火脉节点,同步引燃。如果其中一人中断施法,整个阵型就会延迟三息以上。”
我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我们可以先动手脚。”我说,“找一个外围节点,用同样的方式干扰,逼他中断。这样一来,不仅打乱阵法节奏,还能暴露他们的应对模式。”
“对。”他点头,“而且,一旦有人失守,其他人必须分神补位。那时候,主阵者的注意力会被拉偏。”
“那就是机会。”我说。
火光映在他脸上,他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我一直以为只能逃。”他说,“但现在看,他们也不是无懈可击。”
我没有回应,而是站起身,在洞府里走了几步。脑子里开始整理所有已知信息:凤族的功法特点、施法习惯、阵法结构、时间节点。
三天后子时,火源归位。
我们必须在这之前摸清更多。
“你还知道哪些人接触过南明离火阵?”我问。
“不清楚具体名字。”他说,“但我认识几个散修,他们曾在南焰口附近失踪。后来有人看到他们被带进凤族禁地,再没出来。”
“他们是被抓了?”
“可能是测试阵法。”他说,“看看什么样的人会被选为祭品。或者,用来校准命格识别机制。”
我皱眉。
如果真是这样,说明凤族已经在验证流程。他们不只等我进去,还在主动筛选目标。
“你能不能联系到其他散修?”我问。
“可以。”他说,“有些是我以前一起游历过的,虽然分散各地,但还能传信。”
“让他们查两件事。”我说,“第一,最近有没有人见过类似祭坛的布置;第二,有没有谁突然消失或行为异常。特别是修炼火系功法的人。”
他记下。
“还有。”我说,“告诉他们不要单独行动。一旦发现线索,立刻后撤,只传递消息。我不想再有人白白送死。”
他抬头看我一眼,“你不是只想救自己?”
“我不想让任何人被烧成灰。”我说,“包括你。”
他笑了笑,没再说什么,低头开始整理玉简内容。
我走到角落,盘坐在石台上。闭上眼,向系统发出询问:“当前可答题吗?”
片刻后,脑海响起声音:
【题目发布:若凤族高阶修士施展‘焚天炎掌’,需完成三息凝焰与七步结印,途中若有外力干扰导致灵力回涌,最可能引发何种后果?】
选项浮现。
A. 灵力暴走,反噬经络
b. 施法中断,冷却半刻
c. 强行续接,消耗加倍
我思考几秒,选择b。
【答对。奖励:灵识增强丹一枚,提升短期专注力,辅助复杂推演。】
丹药出现在手中,通体淡青。我直接吞下,一股清明感迅速扩散。
睁开眼时,思路比刚才更清晰。
我看着林羽,“我们不能再被动等着他们动手。”
“你想先出手?”他问。
“不是出手。”我说,“是布局。让他们以为我们在某个方向行动,实际上我们盯另一个。”
“调虎离山?”
“不止。”我说,“我们要让他们自己露出破绽。比如,放出风声说有个散修掌握了阵法弱点,故意让他被抓。只要他能活下来,就能带回内部情报。”
林羽眉头皱起,“太冒险。那人很可能当场被杀。”
“所以人选很重要。”我说,“必须是懂伪装、能忍痛、不怕死的人。”
他盯着我,“你在想谁?”
“你认识的人里,有没有这样的?”
他沉默了一会儿,“有一个。叫陈九,以前做过探子。但他脾气古怪,不一定听指挥。”
“只要他明白利害关系就行。”我说,“告诉他,这不是为了某个人,是为了所有被凤族压着的散修。”
他点头,“我可以试试联系他。”
“尽快。”我说,“我们时间不多。”
他又看了我一眼,“你变了。”
“什么?”
“刚才你还只是个救人的修士。”他说,“现在,你已经开始想怎么赢了。”
我没回答。
因为我清楚,从我决定救他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没有回头路。
火光微微晃了一下。
我站起身,走到他旁边,指着玉简上的阵图,“明天开始,我们分头做三件事。你负责联络旧友,收集情报;我研究破法之术,准备实战演练;第三,找个安全的地方,作为中转据点。”
“你已经有地方了?”
“系统提示过一处边界之地。”我说,“阴阳交汇,容易藏形。应该适合做落脚点。”
“你知道怎么去?”
“能找到。”我说。
他收起玉简,抬头看我,“如果我们真能把这些人聚起来……也许真的能挡住他们。”
“不是挡住。”我说,“是毁掉那个阵。”
他愣了一下,随即笑了。
我也未动。
火光映在墙上,影子拉得很长。
我抬起手,掌心凝聚一点微弱的火焰。
这一次,不是为了修炼,也不是为了逃命。
是为了反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