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羽的身影刚消失在侧廊拐角,我袖中的追踪符纹就传来一阵温热。不是错觉,也不是偶然的灵力波动,这热度像是贴着皮肤烧起来的,持续不断。
我立刻起身,没有点灯,也没有惊动任何人。脚踩在石板上,声音被刻意压到最低。穿过院子时,风从山口吹进来,带着夜晚特有的凉意,但我顾不上这些。
后山密林离据点不远,但地势复杂,树影交错,寻常人不敢夜行。可我知道林羽走这条路是有目的的。他每一步都走得极稳,不像逃,倒像是赴约。
我跟得不远不近,借着树木和地形掩住身形。《凤翔诀》里的隐匿之法在这时候派上了用场。我不靠速度,也不张扬气息,只是一步步贴近他的路线。
就在他走到一片开阔林地时,突然停下脚步。
我没动。
下一瞬,三道火光划破夜空,从不同方向落下。地面炸开三团赤红焰花,泥土飞溅,树木瞬间焦黑。紧接着,五个人影从空中降下,呈弧形围住林羽。
领头那人披着赤金战甲,双翼展开,火焰在羽刃边缘跳动。他站在中央,目光扫过四周,最后落在林羽身上。
“你迟到了。”他的声音冷得像铁,“任务失败,还敢私自联络?”
林羽后退半步,手按在腰间短刃上,却没拔出来。“我没有泄露任何事,只是想确认妹妹是否安全。”
“安全?”那人冷笑,“她现在就在族中大牢,等你带回叶尘的人头,才能活命。可你现在,连他的影子都没摸到。”
我藏在树后,听得清楚。
原来如此。
他们用他妹妹逼他做事。林羽教我破阵、指点功法,不是为了让我变强,而是为了让我一步步走进他们的圈套。可他又始终没有真正把我引入死地,甚至多次提醒我避开危险节点。
他不是主谋,是被迫的棋子。
正想着,一名凤族战士忽然转向我藏身的方向,手中长矛一扬:“那边有人!”
我立刻抽身闪避。
几乎同时,一道火焰擦着我的肩膀掠过,烧焦了道袍的一角。痛感传来,我咬牙没出声,迅速拉开距离。
“两个都在?”凤族首领眼神一厉,“正好,一并解决。”
话音未落,空中两人腾空而起,掌心凝聚火焰,形成一张火网朝我罩来。地面三人则分左右包抄,将我和林羽彻底隔开。
我运转《凤翔诀》,身形一闪,躲过火网落地。脚刚沾地,又是一波热浪扑面。他们根本不给我喘息的机会。
林羽被一道火焰锁链缠住手腕,整个人跪倒在地。他抬头看我,脸上满是挣扎。
“废物!”首领一脚踢在他胸口,“你还想救他?”
我盯着那条锁链,知道不能再等。
猛提一口真气,我冲上前去,一掌拍出《凤翔诀》中的“焚风卷”。烈焰自掌心喷涌,横扫而出,逼退逼近我的两名敌人。
趁着火势压制,我高声喊:“林羽!背对山岩,别动!”
他愣了一下,随即咬牙爬起,踉跄着退到一块巨石旁,背靠着岩壁站定。
我趁机跃至他身边,两人背靠背站立。背后传来岩石的凉意,但也让我安心了些——至少不用四面受敌。
“你为什么要帮我?”我低声问。
他喘着气,声音发抖:“我不想害你……可他们抓了我妹妹。我传的消息都是真的,但每次都会被修改……我不是故意的。”
我没再问。现在不是追究的时候。
凤族五人已重新列阵。空中两人悬浮不动,掌心火焰交织成网;地面三人持兵刃逼近,步伐整齐,显然是训练有素的追杀小队。
“天火焚心阵。”我心头一沉。
这不是普通围剿,是专为诛杀高阶散修设计的合击之术。他们要用火力耗尽我的灵力,再一举击杀。
我体内灵力已消耗近半,刚才那一击“焚风卷”虽逼退敌人,但也震伤了经脉。肋骨处传来一阵钝痛,像是被什么重物撞过。
“听着,”我对林羽说,“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死在这里,成为他们灭口的证据;要么信我一次,听我指挥。”
他沉默几秒,终于点头:“你说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我快速扫视战场。他们布阵严密,但并非无机可乘。空中两人控火需要时间凝聚,地面三人推进节奏固定,每一次踏步间隔七息。
七息……这个数字让我心头一跳。
和玉佩闪动的频率一样。
难道他们的通讯节奏也嵌入了阵法运行?
来不及细想,凤族首领双手结印,空中火焰猛然收缩,凝聚成一头半虚幻的凤凰虚影。它双目赤红,翅膀展开足有数丈宽,俯冲而下,直扑我们所在的位置。
这一击若正面硬接,必受重伤。
我猛地将一道护体灵盾塞进林羽手中:“守住背后三息!”
说完,我腾身跃起,迎向那道火焰虚影。
我没有选择躲避,也没有硬拼。而是运转《凤翔诀》中最难掌握的一式——“逆羽折”。
这是我在第113章演练时悟出的技巧。不是靠速度取胜,而是在对方攻击即将命中的瞬间,以极小的角度侧身翻转,引导力量偏移。
火焰虚影擦着我的身体掠过,轰然砸入地面。
一声巨响,泥土炸开,碎石四溅。冲击波将我掀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喉头一甜,我咳出一口血。
但成功了。
攻击被引偏,威力尽数倾泻在地面,炸出一个深坑。而借着爆炸产生的气浪,我强行稳住身形,单膝跪地,没有倒下。
林羽举着灵盾,勉强挡住了从侧面袭来的火流。他的手在抖,脸色发白,但没松手。
“还能撑住吗?”我问。
“能。”他咬牙,“你说下一步。”
我抹掉嘴角的血,抬头看向凤族首领。
他站在原地,眉头微皱,似乎没料到我能避开致命一击。
就是现在。
“等会我冲左边,你立刻往右边滚。”我说,“不管听到什么都别回头,只要活着离开,就有机会救你妹妹。”
他摇头:“我不走。你救了我,这次换我挡住他们。”
我没时间劝他。
凤族首领再次抬手,空中火焰开始重新凝聚。
我知道,下一击会更快,更狠。
我握紧拳头,掌心残留着刚才施展“逆羽折”时的灼热感。灵力运转有些滞涩,但还能动。
只要还能动,就还有机会。
我盯着那正在成型的火焰虚影,低声说:“准备好了吗?”
林羽点头。
我深吸一口气,正要发动。
就在这时,远处山林传来一声尖锐的哨音。
不是凤族的联络信号。
是散修联盟的紧急示警。
凤族首领脸色一变,目光扫向声音来处。
林羽抓住机会,猛然将灵盾掷出,砸向左侧敌人。
我立刻冲出,直扑阵型缺口。
可还没跑出两步,身后一股炽热扑来。
我回头,只见那凤凰虚影竟分裂成两道,分别朝我和林羽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