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抽了一下，像是被什么刺了一下。我低头看去，指尖还残留着刚才凝聚赤芒的热感。远处那名祭火使手中的铜铃微微晃动，却没有发出声音。
我知道他们要动手了。
不能再等。
我立刻抬手打出三道灵光，分别射向东南、西北和正前方的阵眼位置。这是预定的战备信号，据点所有人看到后必须在十息内进入指定岗位。
“传令下去！”我大声说，“主灵脉切断，切换备用灵核！寒髓晶粉洒满谷口三丈内区域，不得遗漏一处！”
一名守卫飞奔而去，沿着石阶直冲地下阵室。其他人也迅速行动起来。有人扛着灵石往阵基跑，有人爬上高台调试机关弩。整个据点开始运转起来。
我跃下高崖，落在中央广场的指挥台上。这里视野开阔，能看清每一处防线的变化。
“外层游斗组，由林羽带队，负责骚扰敌方布阵速度，不准深入交战，只许缠斗拖时间。”我点出一人，“你带五人，走山脊线绕后，一旦发现祭火使落位，立刻投掷冰雾弹。”
那人点头领命，转身就走。
“中层阵法师全部归位赤霄阵基节点。”我继续下令，“每人守住一个灵枢柱，记住，你们的任务不是攻击，是稳住阵法循环。若察觉灵气紊乱，立即激发玉符中的‘凝渊诀’，压制反噬。”
几个年轻修士站了出来，脸上还有些紧张。其中一人接过我递出的玉符，手有点抖，但没有退缩。
“东南角交给你。”我说，“那里风火交汇，最容易被火灰干扰。一旦铃声响起，第一反应必须压住阵眼波动，否则整条防线都会失衡。”
他深吸一口气：“明白。”
我扫视一圈，确认各岗位人员到位后，快步走向西侧伏兵点。那里有一处隐蔽的陷空阵，是我早前布置的杀招之一。
路上，我从怀中取出一道符令，在掌心快速画了几笔。系统曾奖励过一本兵阵古卷，里面提到过“诱敌深入、分而击之”的战术。现在看来，只能用这一招。
到了伏兵点，我将符令交给守阵者：“若敌主力推进，不要拦截。放他们半数进入山谷，再启陷空阵。记住，时机必须精准，早了打草惊蛇，晚了会被反扑。”
那人接过符令：“您是想让他们进来再关门？”
“没错。”我说，“我们人少，硬拼必败。只有让他们以为得手，才会松懈。那时候才是反击的机会。”
他说了声“懂了”，立刻安排手下检查阵枢连接。
我回到指挥台，抬头看向对面山谷入口。
凤族大军依旧列阵未动。十二翼卫站在原地，火焰铠甲映着夕阳，像一排烧红的铁桩。祭火使已经摆好了五个铜铃，呈弧形排列在阵前，每一步都踩在特定方位上。
那个带头的老祭司再次抬头望来。
我和他对视了一瞬。
这一次，我能感觉到体内的《凤翔诀》运行轨迹出现了一丝波动，像是被某种力量牵引。这不是错觉，他们的仪式已经开始影响周围的灵气结构。
我立刻闭目凝神，调动灵力在经脉中走了一遍完整路线。第三重《凤翔诀》运转顺畅，暂时压制住了外界干扰。
睁开眼时，我下令：“所有阵眼，提前激活防御罩！灵力输出调至七成，保持稳定循环！”
命令传下后，地面微微震动。赤霄阵基缓缓升起一圈淡红色光幕，将整个据点外围笼罩其中。与此同时，隐阵阵法也开始联动，几处关键节点亮起微光，与主阵形成呼应。
“阵法同步率八成。”一名阵法师汇报，“还能再提升一些。”
“不必强求。”我说，“留两成余力应对突发情况。如果他们用火灰扰乱灵流，我们必须有足够的缓冲空间。”
他点头退下。
我站在指挥台上，一边观察敌情，一边回想系统最近的提示。自从进入南岭以来，系统很久没有出题了。越是这种时候，越说明接下来会有重大事件触发。
也许这场战斗，就是一次考验。
但我不能依赖系统。现在能靠的，只有自己和这些人。
“叶尘！”一名守卫从北侧防线跑来，“西侧山壁发现轻微震动，可能是敌人想从背后挖通道！”
我眉头一皱。凤族确实有可能绕后偷袭。那边岩石坚硬，普通手段难以打通，但如果用高温熔岩慢慢侵蚀……
“带我去看看。”
我们赶到北侧，果然发现岩壁上有几处温度异常升高的痕迹。表面石头已经开始发黑，裂开细纹。
“准备水灵罐。”我说，“每隔一刻钟泼洒一次，降温护岩。另外，在外层埋设震感符，一旦有穿透迹象立刻示警。”
守卫应声而去。
刚回到指挥台，又有人来报：“地下密室已安置完毕，老弱和孩童全部转移，入口封闭。”
我点点头。至少后方是安全的。
这时，天空暗了几分。太阳快要落山，山谷里的光线变得昏黄。凤族那边，祭火使终于完成了布阵。
五枚铜铃静止不动，却散发出一种压抑的气息。我能感觉到空气中的灵力正在缓慢扭曲，像是被什么东西拉扯着。
“来了。”我低声说。
我抬起右手，掌心向上。一道细小的灵流从指尖升起，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这是测试周围灵气稳定性的方法。
灵流刚成型，就突然断开，像被无形的刀切断。
他们启动了第一步。
“所有人注意！”我提高声音，“祭火仪式已开始，随时可能引发灵脉震荡！守住各自岗位，没有命令不准擅自移动！”
话音刚落，东南角的阵法师突然喊了一声：“阵眼波动！灵气乱流正在靠近！”
我立刻冲过去。
那名年轻修士正死死握住玉符，额头冒汗。他脚下的灵枢柱闪烁不定，光芒忽明忽暗。
“压住！”我站在他身边，“按我教你的方法，引气入脉，稳住核心！”
他咬牙坚持，双手颤抖着催动灵力。玉符终于亮了起来，一道淡蓝色光波扩散开来，瞬间压下了阵眼的震颤。
“好。”我拍了下他的肩，“就这样，别松劲。”
他喘着气点头。
我环视四周，发现其他几处节点也有轻微波动，但都在可控范围内。赤霄阵基的防御罩依然稳固，隐阵阵法也在正常运行。
暂时稳住了。
但我清楚，这只是开始。
祭火使不会只用这一招。他们真正的目的，是彻底切断我们的灵力来源，让我们无法维持阵法。
我必须想办法反制。
可现在不能轻举妄动。一旦暴露底牌，后面的仗就没法打了。
我回到指挥台，盯着对面的祭司队伍。
那个老祭司又看了过来。
这一次，他缓缓抬起了手，五指张开，轻轻一握。
几乎在同一刻，我体内《凤翔诀》的运行路线猛地一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