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气在经脉里转完第九周天，我睁开了眼。
眼前没有光晕，也没有雷声炸响。只是呼吸比之前深了一寸，体内多了一股沉实感。我知道，境界稳住了。
空中浮出一行字。
【恭喜宿主答对高阶题目，奖励：中品法宝·玄光镜一面，高级功法残卷《九曜雷诀》一篇】
我没有立刻去碰那两样东西。先闭眼，把识海里的信息理了一遍。新得的功法是一段口诀，只有三十六个字，但每一个字都带着雷意，读一遍耳朵就嗡嗡作响。我慢慢把它记下，融入自己的心法节奏里。
玄光镜被收进储物戒，表面温凉，像一块普通的铜片。但它在我掌心停了片刻，轻轻颤了一下，像是认主。
半个时辰后，我站起身，走向演武场。
陈师兄正在带人练拳。他一拳打出，空气中有一道低鸣，比之前顺畅许多。赵队长站在靶前，搭箭拉弓，箭尖泛着淡金光，射出去时留下一道细长轨迹。林舟坐在角落调息，脸上有汗，但气息平稳。
他们察觉我过来，陆续停下动作。
“感觉怎么样？”我问。
陈师兄擦了把脸，“筋骨比以前松快，灵气走起来不卡了。”
赵队长点头，“刚才那一箭，用了你教的呼吸节奏，控力比以前准。”
我走到中间空地，抬手，掌心朝下。默念《九曜雷诀》第一式，引气入掌。紫芒从指尖聚起，越来越亮，最后凝成一点雷火。我轻轻拍向地面。
石板裂开，蛛网状的纹路蔓延出去，最远一道裂痕停在三步之外。没有碎石飞溅，也没有轰响。
周围安静下来。
“这是新学的雷法。”我说，“叫‘引星落雷’，现在只能控一小团雷火，但练熟了可以连发，也能附在兵器或符纸上。”
林舟站起来，眼睛发亮，“叶师兄，这招能教我们吗？”
“能。”我说，“但这套功法对根基要求高，你们先把自己的吐纳打好，再加雷意引导。急不得。”
我转身看向所有人，“今天不练别的，就做三件事。第一，试新术。第二，双人配合。第三，记录状态。”
说完，我把《九曜雷诀》前两句念出来，放慢语速，重复三遍。然后让每人试着引气入掌，哪怕只有一点动静也算。
陈师兄第一个动手。他按着节奏吸气，手掌抬起，掌心慢慢出现一丝蓝光。虽然微弱，但确实有了雷意。
赵队长尝试把雷气附在箭上。第一支箭刚离弦就炸了，在空中爆开一团火花。第二支稳了些，射中靶心后才炸裂，震得靶子晃了三下。
林舟练的是背脉运转。他盘腿坐下，双手贴膝，额头很快冒汗。这一次他没中途断掉，一口气走完七成路线，最后喘着睁开眼。
“成了？”我问。
他点头，“后面三成还是通不了，但比昨天强。”
我伸手在他肩上按了一下，顺了顺气。他呼出一口浊气，整个人轻松下来。
“不错。”我说，“你现在走一次背脉的时间，相当于别人三天的积累。”
旁边有人笑了。
我环视一圈，“修行不是比谁快，是看谁能坚持。今天你们每个人都在进步，这就是好事。”
我让执事弟子拿来玉简，把每个人的完成情况记进去。包括用了几次雷气、打通几条经脉、有没有失误。
“从今天起，设一个‘进益榜’。”我说，“每月更新一次，谁有突破，名字就往上提。上榜的人，可以来我这里领资源。”
林舟马上问，“能换丹药吗？”
“能。”我说，“只要你的进度够，灵石、丹药、功法片段都能换。”
人群里响起一阵低声议论。
我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以前资源都是统一分配，现在变成靠实力拿。有人会高兴，也有人会担心自己跟不上。
我没再多说。事实会告诉他们结果。
下午的时候，我又演示了一次“引星落雷”，这次加上了步法。一边移动一边控雷，最后把雷火打在一根木桩上。木桩从内部烧起来，外皮却没破。
“以后练这个。”我说，“先做到不动时能控雷，再练走动中释放，最后是战斗中切换。”
陈师兄主动请缨，“我和赵队长试试配合。”
两人站到场上。陈师兄前冲挥拳，拳风带雷，逼得对手后退。赵队长趁机搭箭，一箭射出，雷光顺着箭矢炸开。
“再来。”我说。
他们又试了三次。第二次配合脱节，雷没跟上箭；第三次箭太快，拳还没到，敌人已经闪开。第四次终于成功，拳压住方向，箭破空而至，双重打击落在同一位置。
“就这样练。”我说，“不要怕错，错了才知道怎么改。”
太阳落山前，所有人都试了一遍新术。有人掌握了雷意雏形，有人还在找感觉。但没人停下来。
夜深了，人渐渐散去。
我回到高台，拿出《九曜雷诀》残卷，重新看了一遍。三十六个字，每一句都能拆出三种用法。其中一句提到“雷火借阵”，让我想到之前系统给的聚灵阵图。
如果把两个阵法叠在一起，灵气转化效率能翻倍。雷气引下来的时候，经过聚灵节点，会变得更集中，杀伤更强。
我摊开地图，在营地南侧画了几条线。那里是妖族上次进攻的路线。如果在小径两边埋下八个点，组成小型雷火阵，等敌人进来再引爆，至少能拦住百人规模的冲锋。
我正想着，手指无意识敲了敲桌面。
敲一下，停一下。
再敲一下。
忽然停住。
我低头看自己的手。
刚才那一串节奏，和《九曜雷诀》第三式的启动频率一样。
我闭眼，把整段口诀在心里过了一遍。发现不只是第三式，连第一式的引气方式，也能和阵法节点对应。
也就是说，这套功法本来就是为阵战设计的。
我睁开眼，望向南方。
那边还安静。
但不会一直安静下去。
我站起身，把地图折好，放进袖中。然后从储物戒取出玄光镜。
它在我手里转了一圈，镜面朝上。
我对着它默念口诀。
镜面微微发亮，映出一片模糊影像。不是现在的营地，也不是天空。而是一处山谷，谷中有树影晃动，像是某种标记。
我看不清具体位置。
但我知道，这镜子能照出与雷法有关的东西。
我把它收好，坐回蒲团。
明天继续练。
后天开始布阵。
我刚闭眼，远处传来脚步声。
是林舟。
他站在台下，手里拿着一张纸。
“叶师兄，这是我记的修炼笔记。”他说，“能不能……请你看看哪里不对？”
我把纸接过来。
上面画了几条线，标了呼吸节奏和经脉走向。字迹歪歪扭扭，但每一步都写得很认真。
我指着第三行，“这里，你把气往下沉得太早，容易堵在腰腹。”
他凑过来看。
我用手指在纸上划了一下，“应该先提一口气，走肩井，再落膻中，最后下沉。顺序不能乱。”
他点头，掏出笔就改。
改完后，他没走。
“叶师兄。”他突然问，“你说我们……真的能守住吗？”
我没有回答。
而是把纸还给他。
“你现在能走通七成背脉。”我说，“三个月前，你连灵气都抓不住。”
他低头看着纸。
“所以。”我说，“别问能不能守住。”
我站起身，看向演武场。
空地上还有人坐着打坐，掌心微微发亮。
“问问你自己。”
还能走通第几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