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鹰的利爪离我的喉咙只差半寸，风压刮得脸颊生疼。我没有后退，反而向前踏了一步，左手在腰间一抹，一道符纸被我甩向空中。
系统界面瞬间弹出。
【题目：应对高速空袭最佳反制手段？】
选项浮现：雷符齐射、地刺突起、声波干扰、诱敌落陷阱。
我盯着“声波干扰”四字，心念一动。
【答对！奖励：听风辨位——短暂提升听觉感知，可捕捉细微气流变化。】
一股清流从耳道灌入，四周声音骤然清晰。我能听见妖鹰翅膀扇动的节奏，左翼比右翼慢了半拍，那是旧伤未愈的破绽。
我侧身，剑光斜挑，直刺其左翼筋脉连接处。
剑刃切入血肉，发出闷响。妖鹰惨叫一声，失去平衡，重重砸在地上，掀起一片尘土。
我翻身跃起，脚尖一点它的背脊，借力跳回高台残基。令旗还在右手，旗面已破，但杆未断。
“柳青！”我喊。
“在！”她站在西北角阵眼旁，双手撑着石台，额头冒汗。
“启动音律共振阵，频率调到三十七。”
她愣了一下，“这是镇元子前辈松土用的阵法……”
“现在不是种树，是震人。”我说，“巨象内腑重，最怕共振。按我说的做。”
她咬牙，十指翻飞，打出一连串印诀。地面开始震动，起初轻微，随后越来越有规律，像某种古老节拍。
前方冲锋的巨象群突然脚步错乱。一头领头的巨象前腿一软，跪倒在地，后面的撞上来，接连倒下七八头。它们挣扎着要爬起，可每动一下，体内就跟着震一下，像是五脏都被搅动。
敌阵前锋顿时混乱。
空中羽族仍在逼近，但队形已经不整。刚才破界弩轰击护罩时产生的冲击波还未散尽，影响了它们的飞行节奏。
我扫视战场，目光落在赵玄身上。
“赵玄，还剩多少雷符？”
“三十张，全是附魔追踪火引。”
“不用打普通妖兵。”我说，“专盯空中发号施令的。只要看到哪只鸟开口鸣叫，立刻锁定炸它。”
他明白过来，点头下令。几名符修迅速调整发射角度，将剩余雷符全部对准高空。
几息之后，一只红羽大鹏展翅升空，张嘴欲鸣。
“炸！”
一道雷光划破天际，正中其口。它连叫声都没发完，就在空中炸成一团火球。
又有两只试图接替指挥，结果刚一展翅，就被接连引爆。
空中部队没了指令，开始盘旋乱飞，有的甚至互相碰撞坠落。
“西边！”王执事突然喊，“溪谷方向有动静！”
我立刻调出天机盘投影。这是一件答题奖励的法宝，能显示方圆十里内的灵气流动。
画面上，西侧溪谷的灵气出现断续波动，像是有人刻意遮掩行踪，但又无法完全隐藏。
“分兵了。”我说，“一路强攻正面，一路绕后偷袭补给线。想两面夹击？”
苏芸跑到我身边，喘着气，“药田区已经转移完毕，灵植都沉进地下了。”
“好。”我转向她，“你现在带人去溪边，烧‘幻香’。”
她眼睛一亮，立刻明白。
幻香是我们用三种灵植调配的迷雾剂，无色无味，一旦点燃，敌人吸入后会产生幻觉，却不会察觉异常。曾用于驱赶山中毒瘴，如今正好派上用场。
“留下痕迹，像是仓皇撤离的样子。锅灶别收，粮袋打开一半，让他们觉得有机可乘。”
她点头，立即带人出发。
我回到高台，观察敌军动向。
正面攻势虽猛，但节奏已乱。巨象被困于共振阵中难以推进，空中指挥链断裂，破界弩也没有再发射。显然，对方将领正在重新评估战局。
果然，不到片刻，敌阵中央裂开一条通道。
一名披黑鳞甲的妖将走出。他手持一面幡旗，旗面漆黑，隐约有魂影游动。他每走一步，地面都微微下陷，气息压迫感极强。
“祖巫残魂之力。”我低声说。
这是专门用来破阵的力量，靠煞气强行撕裂灵力结构。若让他靠近主阵基，哪怕只剩一丝节点，也会被彻底摧毁。
我回忆起红云曾说过的话：“强敌当前，忌正面对冲，宜导其力而反制之。”
当时我不懂，现在明白了。
我立刻传音柳青：“把残余灵力导入地下三条隐脉，走倒吸之势。”
“什么？”她惊愕。
“照做！不要问！”
她咬牙，改换印诀。原本向外输出的灵流猛然一滞，随即转为内收。主阵枢纽发出低沉嗡鸣，像是在吞咽某种力量。
那妖将已冲至阵基前，高举裂魂幡，猛然劈下。
黑光如刀，斩在阵基上。可预想中的崩塌没有发生。他的煞气刚一接触阵基，竟被迅速吸收，顺着三条地下隐脉流向东坡区域。
那里，是我们之前埋设的雷符群。
虽然第一轮爆炸后大部分失效，但仍有近百张残符嵌在岩缝中，只等一个引信。
此刻，那些残符突然全部亮起。
“轰——！”
百雷齐爆，威力远超首轮。爆炸掀起的风暴裹挟碎石与烟尘，直扑敌军中央。
那妖将猝不及防，肩甲被飞石击中，整个人后退三步，嘴角溢血。
他抬头看向我，眼中第一次露出惊疑。
敌军士气明显动摇。原本密集的冲锋阵型开始松散，有些妖兵甚至自发后撤。
我站在高台废墟上，令旗指向敌阵。
“赵玄，还有没有能用的符？”
“工坊正在紧急绘制，最快一刻钟出来一批基础火符。”
“不够快。”我说，“但我们还有别的办法。”
我低头看向天机盘。画面上，敌军各部之间出现了明显的沟通断层。正面部队不知后方如何，后方也不知主将是否受伤。
战机已现。
“传令下去，所有持兵者进入一级戒备。老张带刀盾队守门，苏芸准备第二波幻香，柳青维持倒吸阵型，随时准备再引一波雷爆。”
众人领命，迅速行动。
我盯着敌阵，等待下一个破绽。
妖将站稳身形，抹去嘴角血迹，再次举起裂魂幡。
但他没有立刻进攻，而是回头看向后方，似乎在等待什么信号。
我知道，他在犹豫。
这种人习惯掌控全局，一旦发现局势脱离掌控，就会迟疑。
而迟疑，就是我们的机会。
我握紧令旗，准备下达下一指令。
就在这时，东坡方向传来一阵异样的震动。
不是爆炸，也不是脚步声。
是某种沉重物体在地下移动的声音。
我低头看天机盘，灵气图谱上，一条暗红线正从东坡深处缓缓延伸，直指营地中央。
那不是敌军。
那是我们自己埋下的东西。
当初为了防止破界弩直击核心区，在地下三百丈布置了一条“反震引灵轨”，本意是将冲击力导向地底，但现在……
我忽然想到一个可能。
如果能把妖将的煞气引入轨道，再通过轨道反弹回他自身……
这个念头刚起，系统界面再次弹出。
【题目：如何利用敌将煞气反激阵眼？】
我盯着三个选项，手指微动。
答案已经在我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