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作监内,何运也被人参了一本,加上账本的事也涉及进去,为避嫌已经停职了。
只不过习惯了每天过来,正坐在廨室当中。
他的属下进来告诉了他商行失火的事,还提及了祁珝在失火之后去了一趟,还有今日也回到了工部,跟清鉴司的人接触过,询问查账的进入。
他也只是点点头,便让人下去了,祁珝的行踪他还是要掌握的,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何运淡然的姿态,也让给了底下人信心。
要说紧张,在之前跟祁珝单独说话,被他诈出来时,的确是紧张了。
他承认自己是小看了对方,受到了外面的闲话影响,错误判断了秉性。
也的确没想到,他会放弃那些唾手可得的利益。
为那些贱民伸张正义?呵,可笑。
何运脸上不屑,冷笑。
或许是不用再算账了,祁珝感觉今日过得比以往有些漫长。
他也没有一直盯着查账,也没有自己去做什么行动,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被盯着。
反正如果是他在何运的位置上的话,是一定会想尽办法来盯着自己,免得被打个措手不及。
晚上,晚膳过后,祁珝正在接受晓云的按摩,外面有人来禀,说是谢元来了。
“殿下,殿下,查到了一个好消息!”进来之后,谢元兴奋的摇着手。
祁珝也是精神一震,“说。”
“我的人询问了商行周围的人,没想到还真问出了消息。在三日前晚上深夜,有几辆大车,拉着木料进了商行,而在前天晚上,又有几辆大车拉着木料出了商行。”
“你是说,晚上?”祁珝说道。
商行运输木料,这很正常,但为什么要在晚上,虽然都中没有宵禁,但大晚上的,可没有路灯这玩意,多麻烦啊。
“是啊,大晚上。说这个消息的是个乞丐,在巷子里被吵醒了,正好看到,所以特别有印象,还特意数过,说是晚上来的和走的大车,数量都一样。”谢元拍着大腿说道,连他都感觉到有点不正常了。
前天晚上,之后第二天就失火了。
祁珝又想起昨日,失火之后他赶去商会时看到的蔡逯洪,那时候的他真的是着急救火,想来烧掉的货对他来说很是心痛。
而长秋殿所用的木料,更是昂贵。
何运有可能会让他处理掉这批木料,但蔡逯洪会不会不舍得呢,反正木料都拉走了,等这件事过去,再拉回来,也不会有事。
“特意选在晚上,那批木料一定不简单。可惜,要是早点的话,就能跟踪到他了。”谢元很是懊恼的一拍大腿。
早点,早点他还没将奏章放上去呢。
“也不是没有办法。”祁珝说道,他想起了后世的一些法子。
谢元眼睛一亮,“殿下,什么办法?”
祁珝随即对他说了几句。
“哈哈,好啊,真不愧是殿下,这样的法子都有,我马上找人去安排。”谢元听完之后,精神振奋,激动不已。
就在谢元兴奋的去找人实施计划的同时,都中某间花楼处,何柏正跟着几位贵家子弟喝花酒,大肆调笑怀中风尘女子。
酒后,众人也没散,而是成群结队来到城门,利用身份从小门出了城。
就在他们出去没多久,几个汉子拿着一个腰牌,也出了门。
……
清鉴司的账房,都是老手,毕竟抄家也是他们的绝活。
只用了两天的时间,就已经查清了账本。
尚书省内。
吏、户、刑、工四部的人再次聚首,将作监的何运也在其中。
裴彰和高焱两位左右仆射,神情严肃端坐上方,其余人坐在下首。
“好了,清鉴司的人已经查过账册了。”裴彰说道,看了祁珝一眼,直接将结果说了出来。
“账册上虽然有些数目对不上,但数目很少,属于正常耗损。关于建材方面的账目,并没有问题。”
这话让众人顿时看向祁珝,神情不一。
有人得意,有人同情。
何运更是冷笑,账目从来就没有问题,因为账目问题被查被抓的官员,他也见过不少,所以他从来没有在账目上动什么手脚。
祁睿一脸愕然,他之前跟祁珝谈过,是真的认为这件事是他的父皇陛下指使的,如果是这样的话,又怎么会没有问题呢?
而令众人意外的是,祁珝的脸色也没有变化,仿佛早就知道了这个结果。
当然,陈毅认为他是被结果吓傻了。
沉默了片刻之后,祁珝才出声说道:“哦,账目果然没问题啊。”
表情平静。
“???”
众人对他的反应有些疑惑。
而在他们疑惑中,祁珝继续说道:“账目是没问题,不代表贪腐事情就没发生,将作监何运伙同户部、商人蔡逯洪,倒卖朝廷材料,以谋私利也不是没有可能。”
“胡说八道!你有什么证据。”何运怒视。
户部的人也是激愤起来,张秉板着一张脸,“齐王世子!你这话,我可不能当没听见!”
祁珝说的是户部,身为户部侍郎,他必须要站出来表明态度。
裴彰和高焱以及吏部、刑部的官员也是皱眉,话可不能乱说啊。
“我有证据。”面对众人的责问,祁珝淡然说道,众人顿时收了声音。
何运的眼神顿时凝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