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剑宗内的气氛愈发微妙。关于小院师徒身怀异宝的消息,在内门长老的介入下,不再是底层弟子的窃窃私语,而是变成了台面下涌动的暗流。赵执事感受到了压力,来自内门的询问和对“古图”处理方式的质疑,让他有些焦头烂额,对小院的看守也更加严密,几乎断了墨老鬼师徒与外界不必要的接触。
然而,这正合墨老鬼之意。压力越大,他精心挑选的另一枚棋子——李执事,就越是坐不住。
这一日,李执事终于寻了个由头,以检查院落周边禁制为由,来到了小院附近。他看似随意地巡视,目光却不时瞟向那紧闭的房门。墨老鬼通过预先布置的微小符咒感知到他的到来,知道时机已到。
他让小包子故意在窗边显露身形,脸上带着浓浓的忧惧,低声啜泣(当然是装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不远处的李执事隐约听到:“师父……赵执事的人看我们看得更紧了,他们是不是也想抢我们的图……我们会不会像之前那样,又被关起来……”
屋内的墨老鬼则“虚弱”地安慰,声音却带着一丝“强撑”的绝望:“咳咳……包子,别怕……流云剑宗是名门正派,应当……应当不会……唉,只怪为师无能,护不住这祖传之物,还连累了你……若是能将它交予真正侠义之心之人,换得我师徒平安,或许……”
窗外的李执事听得心头狂跳!交出来?换平安?这不正是天赐良机吗?赵胖子想独吞功劳,把这师徒看得死死的,却没想到这老道已经撑不住,心生退意了!若是自己能趁机取得这古图,献给某位内门长老,岂不是大功一件?还能狠狠打压赵胖子的气焰!
他强压激动,没有立刻现身,而是默默记下,悄然退去。他知道,必须有一个万全的计划,既能从赵执事的眼皮底下“救”出这师徒,又能确保古图到手。
两天后的深夜,小院外围的禁制忽然产生一阵极其轻微、几乎难以察觉的波动。一道黑影如鬼魅般潜入,正是李执事,他利用自己对宗门阵法的了解和提前做的准备,暂时干扰了赵执事布下的监视。
他轻轻叩响房门。小包子“惊恐”地打开一条缝。
“别怕,是我,李执事。”李执事压低声音,脸上堆起自以为和善的笑容,“白日里无意听到二位交谈,知二位处境艰难,心中不忍。我流云剑宗虽大,却也难免有私心之辈。李某不才,愿助二位脱离此地,寻一处安稳。”
墨老鬼在榻上“挣扎”着坐起,浑浊的老眼打量着李执事,满是“警惕”和“怀疑”:“李执事?你……有何目的?”
李执事一脸“正气”:“不忍见二位被小人胁迫罢了。若道友信得过李某,可将那招祸之物交予我保管,我以心魔起誓,必护二位安全离开,并为此图寻一真正明主,不使宝物蒙尘。届时,也会给予二位足够的补偿,让你们安然度日。”他这话说得漂亮,既撇清了自己贪图的嫌疑,又许下了承诺。
墨老鬼脸上露出激烈的“挣扎”之色,看看“惶恐”的徒弟,又看看“诚恳”的李执事,最终长叹一声,仿佛认命般,从怀中贴身之处,颤巍巍地取出那张兽皮古图,递了过去:“罢了罢了……怀璧其罪……李执事,我师徒二人的性命,就托付给你了……只求能平安离开这是非之地……”
李执事强忍激动,接过古图,入手微温,似乎真有灵韵(煤球提前趴在上面捂热的),再看那古朴纹路,心中已信了七八分。他迅速将图收起,低声道:“好!道友爽快!今夜子时,我会在宗门西侧的‘落霞坡’制造一点小混乱,引开赵胖子的人,你二人趁机从后山小径离开,山下自有接应!”
计划商定,李执事匆匆离去,准备他的“调虎离山”之计。
子时一到,流云剑宗西侧果然响起一阵喧哗,似是发现了敌踪,赵执事布置的人手大部分被吸引过去。墨老鬼和小包子立刻按照李执事指示的路线,悄无声息地溜出小院,直奔后山。
然而,他们并未走向李执事约定的山下接应点,而是在半途突然拐入一条隐秘的岔路。墨老鬼早已在此处藏匿了一个简单的传送阵盘(从邪修储物袋里搜刮改造的),虽然传送距离极短,只能到数十里外,但足以摆脱任何追踪。
阵光一闪,两人一宠消失在山林中。
几乎同时,李执事兴冲冲地带着他“信任”的弟子赶到山下接应点,却扑了个空。他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急忙拿出那“古图”仔细检查,这一看,差点气得吐血!那兽皮上的纹路,在月光下竟然开始慢慢淡化,最后变成了一张毫无灵气的普通旧皮!上面用凡俗墨水写着一行小字:“李执事高义,临别赠言:莫贪心,贪字头上一把刀。——墨先生留。”
“墨!老!鬼!”李执事的怒吼在夜空中回荡。他不仅没得到功劳,反而因为私自行动、放走“重要人物”,彻底得罪了赵执事和内门长老,在流云剑宗的前途算是完了。
而此刻的墨老鬼和小包子,已出现在数十里外的一条小溪边。煤球精神抖擞,似乎很享受这次短暂的传送旅行。
“师父,我们接下来去哪?”
墨老鬼望着中阶域的方向,嘴角微扬:“低阶域的‘练手’差不多了,该去更大的舞台了。中阶域,七大仙门,想必有很多‘人傻钱多’的冤大头,在等着我们。”
小包子看着师父,知道新的“诈骗”生涯,即将拉开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