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章开头我不是叠甲了吗…………)
休伯利安号宽敞的机库内,灯光将金属甲板照得一片通明,与窗外长空市的昏暗死寂形成鲜明对比。空气中弥漫着引擎待机的低鸣和淡淡的机油味。
副官在原地已经踱步了不知多少圈,时不时抬头看向通往底层的气密闸门,眉头紧锁。
距离姬子少校发出“已接触目标,准备返回”的通讯已经过去快一个小时了!
下面可是刚爆发过崩坏的城市,就算是以姬子少校的身手,也难保不会遇到突发状况……
就在她第N次抬起手腕查看时间,犹豫着是否要强行接通姬子的通讯频道,甚至考虑要不要带上一个小队下去接应时——
“嗡……”
气密闸门终于发出解锁的轻响,缓缓向两侧滑开。
副官立刻挺直腰板,脸上瞬间切换回平日里那副冷静干练、一丝不苟的表情,准备以最专业的姿态迎接舰长归来,并第一时间汇报舰体状况和后续指令。
然而,当闸门完全打开,看到走在最前面的姬子时,副官那副精心维持的表情瞬间出现了一丝裂痕。
姬子少校……她看起来心情似乎好得有点过分?脚步甚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轻快?这和她平时执行完任务后那种略带疲惫或严肃的状态完全不同。
更让副官瞳孔微缩的是,随着姬子的走近,一股淡淡的、却绝对无法忽视的……麦芽发酵后的酒气,混杂着姬子身上原本的香水味,飘进了她的鼻腔。
副官:“???”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家舰长,又看了看跟在姬子身后、表情各异的四个年轻人——一个背着处于昏迷状态的紫发少女的白毛少女好奇地东张西望,一个黑发少年神态自若甚至还对她礼貌地点了点头,一个灰发四肢附着着机械外骨骼的三无少女被巨型机器人抱着。
所以……她在这边担惊受怕、脑补了无数种危机场景,而姬子少校在下面……喝酒聚餐?!还带了四个幸存者回来?!
一股混杂着担忧、无奈和“老娘白担心了”的怒火瞬间冲上副官的头顶。
她深吸一口气,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出冰冷的光,准备开口,用最严厉的语气提醒舰长大人注意身份、场合和纪律!
“姬子少校!您……”
可她刚开口,话音未落,姬子已经大步走到了她面前。
显然,姬子此刻正处于一种微醺的、放松的、且因为解决了大麻烦而心情极度愉悦的状态。
她压根没在意副官那副即将开始说教的表情,反而觉得这小副官板着脸的样子格外有趣。
“哟,等急了吧?”姬子咧嘴一笑,带着酒后的爽朗和一丝痞气,完全无视了副官周身开始散发的低气压。
在副官完全没反应过来之前,姬子突然伸出手臂,一把揽住了副官的肩膀,非常自然且用力地将她搂进了自己怀里!
“放心放心!事情搞定啦!还捡了几个不得了的小家伙回来!”姬子一边说着,一边还用另一只手用力揉了揉副官梳理得一丝不苟的头发,把她的发型弄得一团糟。
副官:“!!!”
她整个人都僵住了。脸颊被迫紧贴着姬子军装外套下那柔软而充满弹性的惊人“本钱”,鼻尖萦绕着酒味、香水味和姬子身上特有的温热气息,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原本准备好的所有说教、提醒、汇报,全都卡在了喉咙里,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脸颊在以惊人的速度升温,肯定红得不像话了!这……这成何体统!在机库!在这么多下属和幸存者面前!姬子少校她……她怎么能……
“舰…舰长!请…请您自重!”副官试图挣扎,声音却因为窘迫和某种难以言喻的慌乱而变得细弱蚊蝇,完全没了平时的气势。
琪亚娜在一旁看得眼睛发亮,小声对乐识珞说:“哇!姬子老师好帅!和副官姐姐关系真好啊!”
乐识珞忍着笑,点了点头。看来姬子老师,在休伯利安上的日子,比想象中还要……精彩。
布洛妮娅则默默操控重装小兔调整了一下视角,似乎在记录这“珍贵”的影像资料。
姬子看着怀里彻底宕机、脸红到耳根子的副官,心情更好了,哈哈大笑了两声,这才终于松开了她,但手还是随意地搭在副官的肩膀上。
“好了,说正事。”姬子收敛了笑容,但眼里的轻松依旧,“通知德丽莎学院长,我们找到了长空市的‘特殊幸存者’,具体情况我稍后亲自向她汇报。”
“另外,准备一间医疗观察室,要最高规格的,再准备三间……不,四间相邻的客房。”
副官努力平复着狂跳的心脏和脸上的燥热,强行让自己恢复工作状态,尽管声音还有点发颤:“是…是!舰长!我立刻去安排!”
她几乎是逃也似的转身就走,生怕慢一步又被姬子抓住。
姬子看着副官略显仓促的背影,得意地挑了挑眉,这才转身对乐识珞四人说道:“走吧,小家伙们,带你们去看看你们临时的‘家’。”
休伯利安号,这艘巨大的战舰,将载着他们,驶离这片废墟,前往未知却充满希望的未来。
而舰上的生活,似乎从一开始,就注定不会平静。
圣芙蕾雅学院,医疗中心。
乐识珞麻了,他现在感觉自己像一块被扔进精密仪器里的砧板肉。
从休伯利安号舷梯落地的那一刻起,他甚至连学院大门朝哪开都没看清,就被一群穿着白大褂、眼神灼热得堪比探照灯的医护人员团团围住。
“目标体征稳定!”
“体表崩坏能辐射读数确认,峰值1380hw,活跃度持续波动!”
“快!直接送进深度观察室!”
根本没给他任何开口的机会,两名身强力壮的男护士一左一右,几乎是架着他,脚下生风般地朝着医疗中心深处狂奔。
乐识珞只来得及回头,朝琪亚娜她们投去一个“放心,我没事”的眼神,虽然他自己都觉得没啥说服力……然后就被迅速消失在了走廊尽头。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乐识珞又一次深切体会到了什么叫“濒危物种”的待遇。
抽血(扎不进去,自己咬破手指)、切片(没切动,自己拔了两根头发)、能量扫描、神经反射测试、骨骼密度测量……各种他叫不出名字的仪器在他身上来回运作。
那些戴着口罩的医护人员,眼神里没有丝毫面对病人的怜悯或担忧,反而充满了发现新大陆般的兴奋和狂热,一边记录数据,一边低声交流着:
“不可思议……细胞活性远超常人!”
“崩坏能侵蚀度97.3%,但神经传导几乎不受影响!”
“这简直是生物学上的奇迹!快,记录下所有参数!”
乐识珞麻木地配合着,毕竟自己在上一周目就已经体验过一次了。
他现在非常确定,自己在这些医护人员眼里,已经不是“病人乐识珞”,而是“活体奇迹样本”。
检查终于告一段落,但自由并未到来。他被送进了一间纯白色的、一尘不染到几乎反光的隔离观察室。
房间宽敞,设施齐全,甚至还有独立的卫浴,但那股无处不在的消毒水味和绝对密闭的环境,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你仍是“观察对象”。
最要命的是,这隔离室……它不隔音啊!
刚安静了没十分钟,门外就传来了熟悉的、带着急切的声音,由远及近:
“护士姐姐!护士姐姐!我家阿珞检查完了吗?他什么时候可以出来呀?”
一个温和但无奈的女声回应:“琪亚娜小姐,乐识珞先生还需要一段时间的隔离观察,以确保他体内的崩坏能不会对环境和其他人造成影响。”
“可是他都检查两个小时了!他肯定饿坏了!我能不能给他送点吃的进去?”
“抱歉,隔离期间禁止外部物品送入,我们有专业的营养液供给。”
“营养液哪有阿珞自己做的好吃!他……”
(脚步声和劝说声渐渐远去)
乐识珞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听着门外琪亚娜锲而不舍的“骚扰”,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无奈的弧度。这傻猫猫……明明才分开没多久。
又过了大概半小时,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似乎换了个询问对象:
“医生!医生!里面的情况怎么样?阿珞他……他没偷偷哭鼻子吧?他要是难受你们一定要告诉我啊!”
一个略显严肃的男声:“琪亚娜小姐,请放心,乐识珞先生情绪稳定,生命体征一切正常。但为了他的健康,我们需要绝对安静的环境进行监测……”
“哦哦,好的好的,我不吵他!那我就在外面等着,不说话!”
然而,门外很快就传来了细微的、来回踱步的脚步声,以及偶尔抑制不住的、小小的吸气声。
乐识珞甚至可以想象出,琪亚娜像只被关在门外的小猫,眼巴巴地望着隔离室的门,想靠近又怕打扰他,只能焦躁地原地转圈的样子。
这种每隔一段时间就会上演的“琪亚娜问询时间”,成了乐识珞在隔离室里唯一的“娱乐活动”和时间参照。
虽然有点吵,但每一次听到她那充满活力的、带着毫不掩饰的关心声音,他心中那点因为被当成标本的不爽和身处密闭环境的压抑,都会消散不少。
至少,他知道,外面有一只傻猫猫在坚定不移地等着他。
就在乐识珞琢磨着下次琪亚娜再来时,要不要敲敲墙给她一点回应时,隔离室的门禁系统突然发出“嘀”的一声轻响。
门外,似乎传来了一个不同的、略显稚嫩又有些奶滴滴假装严肃的女声,正在和医护人员交谈。
“他的情况,我已经了解了。开门,我亲自和他谈谈。”
乐识珞眉头微挑:这个声音……莫非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