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清晨,后厨的炉火舔着锅底,马华和胖子围着灶台,眼睛亮得像见了糖的孩子。锅里的红烧肉裹着琥珀色的糖色,酱汁 “咕嘟” 冒着泡,香气飘得满食堂都是。“柱子师傅,您尝尝!” 胖子端着白瓷盘凑过来,手背沾着油星,脸上又紧张又期待。何雨柱夹起一块嚼了嚼,咸香里带着回甜,肉质软而不柴,点头道:“不错!火候比上次稳多了,就差最后收糖色的半分钟,中午按这法子来,你们俩轮流上,我盯着。”
马华和胖子瞬间笑开了花,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忙不迭地应着。何雨柱擦了擦额头的汗,手掌在两人肩上各拍了下:“刘哥、王哥要是得空,也帮着搭把手 —— 手艺这东西,多练两次就熟了!” 说着就把炒勺塞到马华手里,心里盘算着:多教两个靠谱徒弟,以后就算想躲四合院的麻烦,后厨的活也有人顶。
没等多久,食堂的打饭铃 “叮铃铃” 响了,后厨外传来师傅们的脚步声和说笑。何雨柱抄起墙角的大铁勺,笑着喊:“走,给大伙盛菜去!让他们尝尝咱仨的手艺!” 刚到窗口,就听见排队的工人念叨:“何师傅带的徒弟就是不一样,这肉香比隔壁大锅菜强十倍!” 何雨柱没接话,心里却明镜似的 —— 凭这手艺,早该拿更高的待遇了。
中午忙完,何雨柱刚在角落歇口气,刘岚就攥着张纸条跑进来,额角沾着汗:“柱子,昌平王家村那户婚宴主家回话了,礼拜五下午去,还加了五十块工钱!” 何雨柱点头应下,手里转着搪瓷杯,“涨工资” 的念头又冒了出来 —— 不能再拖了,八级厨的工资拿了这么多年,早该动一动了。
下午上班铃响前,何雨柱理了理衣襟,直奔杨厂长办公室。敲了门,里面传来 “请进” 的声音,他推开门就往沙发上一坐,拿起桌上的凉白开 “咕咚” 喝了大半。
杨伟民放下钢笔,看着他这随性的样子,笑着问:“傻柱,遇上啥难事了?跟我说说。”
“厂长,我要涨工资。” 何雨柱放下杯子,脸上的笑一下子收了,直截了当。
杨伟民愣了愣,往后靠在椅背上,手指摩挲着桌面:“傻柱,你每月三十七块五,在工人里不算低了,还不够花?”
“工资够不够花,跟待遇有啥关系?” 何雨柱差点被气笑,指节在膝盖上敲了敲,“您算算,我 53 年进厂,58 年就评上八级厨,这都多少年了,薪资一分没涨。我的手艺您清楚 —— 搁八大楼,不说一级二级,三级大厨总够得上!三食堂的刘师傅,天天炒大锅菜,待遇都比我高,难道我还不如他?要是厂里觉得我就这水平,以后招待餐您找刘师傅,我就专心炒大锅菜得了!”
这话像块石头砸在杨伟民心上 —— 他是厅级干部,万人大厂的厂长,还从没被一个厨子这么 “要挟” 过。可他也知道,何雨柱的手艺离不得,每次招待领导、谈合作,都得靠他的菜撑场面,真把人惹急了,吃亏的是厂里。
杨伟民手指在桌面上 “咚咚” 敲了半天,语气带着无奈和敷衍:“成,柱子,你的手艺全厂都认。我跟工会打过招呼了,下个月起,你从八级厨升七级大厨,粮票、油票按七级提 —— 这在后厨已经是顶格待遇了,这样总行了吧?”
何雨柱心里的期待 “唰” 地落了空,脸色沉下来:“杨厂长,您这不是打发人吗?我最少有三级厨子的水平,您就给我提个七级?这跟给狗扔根骨头有啥区别?”
“你怎么就不能见好就收?” 杨伟民的耐心耗光了,猛地拍了桌子,“傻柱!都是为国家贡献,你怎么总提过分要求?工作没有高低之分,别总想搞特殊!”
“工作没高低,贡献分大小吧?” 何雨柱 “腾” 地站起来,毫不示弱,“您招待领导、拉合作的时候,怎么不让刘师傅上?现在跟我提工作没高低,这不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吗?”
杨伟民被噎得说不出话,手指着他半天,最后只能摆手:“你先回去!这事我再跟工会商量,下个月给你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