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时,曲长老也拖着疲惫的身躯返回,将唐门三长老唐风的尸体丢在一旁。
如此一来,朝廷一方在此地的五品以上高手,除了最早开溜的莫千行,其余人已全部伏诛。
六品层次的敌人,因未被重点关照,倒是趁乱跑掉了好几个。
在这场战斗中,李丰衣也因为炼化了七品的天南星魔和六品逐光尸魔,灵魂境界提升到了【灵境87%】,而魔种魔性也降至【55%】,可以凝聚第四枚魔种了。
而那只六品的逐光尸魔,因为全部献祭给了81座魔将雕像,没有对自己起到提升效果。
雅州府城最高的大观楼顶,四颗血淋淋的头颅被高高挂起——赫然是鳌拜、刘莽、唐雷、唐风。
旁边还用醒目的朱砂写就了一纸檄文,清楚注明了四人的身份和罪行。
聚集过来的百姓看到这一幕,积压的怒火彻底爆发:
“就是他们!就是这些吃人不吐骨头的狗官和唐门恶贼!”
“老天有眼!为我们报仇雪恨了!”
“砸!砸烂他们的狗头!”
不知是谁先动了手,石头、烂菜叶如同雨点般砸向那几颗头颅,更有情绪激动者冲上前将其取下,肆意践踏、唾弃,很快便变得面目全非,稀烂不堪。
城门口,李丰衣在赵缨的搀扶下,遇到了正在安抚百姓的齐瑞。
李丰衣停下脚步,看向他,语气平静:“齐月使,你今日所作所为,朝廷未必容得下你,跟我们走吧。”
齐瑞脸上挣扎之色一闪而过,最终摇了摇头,苦笑道:“李兄好意心领,齐某今日,只是想给这满城百姓挣一条活路而已,并未想过背叛朝廷。”
李丰衣见他心意已决,也不强求,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齐月使,好自为之。”
说完,抱着又开始喊饿的李国宝,消失在城外的茫茫夜色之中。
一行人走出两三里地,前方一处背风的岩石旁,一道窈窕的身影静静而立。
李丰衣脚步未停,走到近前:“楚大家这是在等我?我还以为你会趁着城中大乱远走高飞了呢。”
楚照颜冷哼一声,美眸扫过被李丰衣抱在怀里的李国宝:“你让崽崽跟着我,看我走不走。”
她话语中透着一股酸意,比起自己这个当‘娘’的,崽崽更喜欢黏李丰衣这个‘便宜爹’。
她知道,单靠她自己,根本带不走崽崽。
李丰衣闻言,脸上的笑容更盛:“楚大家,咱们俩‘磨合’得越来越好了,要我说,你干脆就别折腾了,跟我回去过日子算了?”
“你!”楚照颜又羞又怒,美目圆睁,“谁跟你磨合,还不都是被你……被你强迫……”
后面几个字声音渐低,带着难以启齿的羞愤。
李丰衣凑近一步,压低声音,带着热气吹向她耳畔:“强迫?你后来不是也挺……嗯?食髓知味了?我亲爱的楚……大……家!”
“无耻!”楚照颜猛地别过脸去,胸口微微起伏,却不再反驳,只是咬着下唇,默不作声地跟在了队伍后面。
李丰衣见好就收,转移话题:“说起来,跟我待了这么多天,你就没想点法子,通知你背后的人来救你?”
楚照颜眼神微闪,面上却不动声色,语气平淡:“一直被你看得那么紧,我哪有机会传递消息。”
她其实已经将自己的大体方位传递给莫老了,相信以莫老的本事,要不了多久就能追踪而至。
到时候……哼!
她仿佛已经看到了李丰衣被莫老擒下,换由自己折磨他,心中不由得升起一丝快意。
……
万里之外,一座高达万丈的神山直插云霄。
山体笼罩在恢弘的金色佛光之中,隐隐有庄严的梵唱之音环绕山间灵。
这便是摩柯帝国的圣地——须弥山。
从山脚往上,一条宽达八十一丈的石阶直通山顶。
石阶上,数不清的信徒正以最虔诚的姿态,三步一叩首,五步一伏地,向着那没入云端的山顶缓缓前行。
山顶之上,一座完全由黄金和琉璃打造的寺庙巍然屹立。
大雷音寺,大梵佛宗的核心所在。
寺庙深处,一间古朴静谧的禅室内,一个看起来仅有七八岁的小和尚缓缓睁开了双眼,清澈的目光穿透无尽虚空,望向了遥远的北方。
他伸出稚嫩的手指,在身前的木鱼上,轻轻地敲击了一下。
不多时,禅室的门被推开,一位身披红色袈裟的老和尚躬身走了进来,跪伏在地。
老和尚轻声唤道:“世尊寻弟子何事?”
若李丰衣在此,定能认出,这老和尚正是带着恚天,在花酿村设计坑杀了察拉·弘晋等人的圆通!
那小和尚缓缓开口,稚嫩的声音中带着威严:“方才,吾于定中,感受到了憎恚天那孽障的气息……不过须臾,归于寂灭。”
圆通老和尚闻言,身体微微一震,脸上露出惊容:“憎恚天竟然……”
小和尚没有理会他的反应,继续道:“你即刻动身,按照指引,务必将佛灯带回。”
他屈指一弹,一点细如芥子的金光没入圆通老和尚的眉心。
圆通老和尚不敢怠慢,深深叩首:“谨遵世尊法旨!弟子定不负所托!”
说罢,起身,倒退着离开了禅室。
……
三日之后,李丰衣一行人终于抵达了蜀山地域。
放眼望去,群山如剑,直指苍穹,陡峭险峻,云雾缭绕其间,透着一股森然的剑意。
赵缨指着那最为高耸的山峰,对李丰衣道:“那就是剑阁主峰,不过,山门正面被朝廷的人看得死死的,我们得走密道。”
在她的带领下,众人绕至主峰侧后方的群山下,一条湍急的江流前。
江水浑浊,激流撞击在礁石上,溅起漫天水花。
“这是通天河,大江上游的一段,水势极猛。”赵缨解释道。
她走到一处河岸边,从行囊中取出一捆绳索,示意众人,“水流太急,水下有暗涌,必须连在一起,以防被冲散。”
很快,他们便真成了“一条绳上的蚂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