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城家园小区3号楼的楼道里还残留着清晨保洁员拖地的消毒水味,李高刚把家门关上,李晚秋就像只警惕的小松鼠,踮着脚凑到门边,耳朵贴在冰凉的门板上,连呼吸都放轻了:“老大,外面没动静吧?那几个保镖不会还盯着咱们吧?”
李高靠在玄关柜上,看着她紧张兮兮的模样,忍不住笑了:“放心,他们现在顾着拦粉丝,没功夫盯咱们。不过……”他转身走向客厅角落的储物柜,拉开柜门,从里面拿出一叠黄纸和一支朱砂笔——这还是灵机子师傅生前给他留的,画符用的黄纸是特制的,混了艾草纤维,朱砂里还掺了雄鸡血,比普通黄纸管用得多。“咱们得给那几个‘看门狗’一点教训,不然真当咱们好欺负。”
李晚秋凑过去,看着李高熟练地折黄纸,指尖翻飞间,一个巴掌大的纸人渐渐成型。纸人胸口留了个小口子,李高从口袋里掏出之前让李晚秋拔的保镖头发,用一张画着“控身符”的黄纸包好,塞进纸人口子里,又用朱砂在纸人背后画了道弯弯曲曲的符纹,最后吹了口气:“搞定,这叫‘控身术’,比民间砸小人管用多了——那些砸小人的就是图个发泄,我这可是真能让他动不了。”
“哇!”李晚秋眼睛亮晶晶的,伸手想碰纸人,又怕弄坏了,“老大,这纸人真能控制人啊?那我要是让他跳广场舞,他会不会跳?”
“理论上可以,不过别太过分,”李高把纸人递给她,“这术法只能撑一个小时,时间到了就没用了。咱们去小区门口的凉亭,正好能看到他们。”
两人轻手轻脚地下楼,小区里的香樟树叶子被风吹得沙沙响,阳光透过叶缝洒在石板路上,像撒了把碎金。凉亭在小区大门斜对面,石桌上还留着前几天有人喝剩的矿泉水瓶,李晚秋随手把瓶子扔进旁边的垃圾桶,然后趴在石桌上,盯着小区门口的动静——几十个粉丝还围在那里,举着写着“萧邦哥哥”的灯牌,有人嗓子都喊哑了,还在喊“我们要见萧邦!”;四个穿黑西装的保镖背着手站成一排,脸绷得像扑克牌,其中一个正是刚才送他们上楼的保镖,此刻正时不时挠挠胳膊,像是有点不舒服。
“就是他!”李晚秋指着那个保镖,小声说,“刚才他盯咱们盯得最紧,就罚他先‘表演’!”
李高接过纸人,指尖捏着纸人的胳膊,嘴里默念咒语:“天地玄宗,万炁本根,控身符起,听我号令——抬!”
话音刚落,凉亭外就传来一阵哄笑。李晚秋赶紧探头看——那个保镖的右胳膊突然不受控制地抬了起来,直直地举在半空,像举着个看不见的东西。他身边的同伴愣了一下,伸手推了推他:“老王,你干啥呢?练广播体操啊?”
“我……我控制不住!”老王脸都白了,使劲想把胳膊放下来,可胳膊像焊在了半空,怎么都动不了,“快帮我看看,是不是抽筋了?”
另一个保镖凑过去,捏了捏他的胳膊:“没抽筋啊,你是不是故意的?想偷懒?”
李高憋着笑,又捏了捏纸人的左胳膊:“抬!”
老王的左胳膊也跟着举了起来,这下粉丝们更热闹了,有人举着手机拍照,有人喊:“这保镖好可爱啊!是不是在跟我们打招呼?”
“不是打招呼,是抽风吧!”有人调侃道,周围的笑声更大了。
李晚秋看得手痒,抢过纸人:“老大,我来试试!”她学着李高的样子,捏着纸人的腰,轻轻往前一推——凉亭外的老王突然往前迈了一步,正好撞在身边的同伴身上,还伸手搂住了对方的脖子。
“我靠!你干啥!”被搂的保镖脸都绿了,使劲想推开他,“老王你疯了?光天化日耍流氓?”
“我没有!”老王急得满头大汗,可手像粘在同伴身上,怎么都松不开,更要命的是,他的另一只手居然不受控制地往下伸,正好碰到了同伴的裤裆。
“啊!”同伴发出一声惨叫,跳着脚想躲开,“你他妈摸哪儿呢!变态啊!”
粉丝们彻底疯了,有人举着手机录像,有人喊:“萧邦保镖当众搞基!头条!绝对是头条!”还有几个胆子大的粉丝趁机往小区里冲,嘴里喊着:“别拦着了!保镖都内讧了,我们去找萧邦!”
剩下的两个保镖一看情况不对,赶紧过来拉架,一个拽老王的胳膊,一个拽被搂的保镖,可两人像粘在一起似的,怎么都拉不开。混乱中,有人喊了句“记者来了!”,四个保镖更慌了——要是被记者拍到这场面,他们以后就别想在这行混了。
李晚秋笑得直不起腰,把纸人还给李高:“太好玩了!老大,咱们让他跳个舞呗?”
“别玩过了,”李高接过纸人,捏了捏纸人的腿,“差不多得了,术法快到时间了。”
凉亭外的老王突然腿一软,瘫坐在地上,胳膊和手终于恢复了控制。他看着周围的粉丝和举着手机的记者,脸涨得像猪肝,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另外三个保镖也顾不上拦粉丝了,架着老王就往小区里跑——粉丝们趁机一拥而入,像潮水似的往小区深处冲去。
“走了,去花店找梦璃姐。”李高把纸人折好,塞进兜里,起身往小区外走。
两人路过小区门口时,正好碰到那个瘫坐在地上的老王被同伴架着走。李晚秋故意放慢脚步,凑过去,露出一副惋惜的表情:“大哥,刚才看你跟你同伴挺亲密的,怎么不继续了?我还以为你们是一对呢!”
老王的脸更红了,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却没敢说话——他现在连自己刚才为什么会那样都搞不清楚,哪还有心思跟一个小姑娘计较。
走出小区,李高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眼小区门口的保安亭——保安王大爷正翘着二郎腿,嘴里叼着根烟,眼神却时不时往他们这边瞟,刚才粉丝冲进去的时候,他明明就在亭子里,却没出来拦一下,反而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晚秋,你觉不觉得那个保安有点奇怪?”李高皱了皱眉,“咱们住这儿快两个月了,之前我忘带钥匙,问他能不能帮忙联系物业,他都说不认识我,今天怎么突然跟保镖说‘认识咱们’?”
李晚秋也反应过来了:“对啊!我之前在小区里乞讨的时候,他还赶过我呢,说我‘影响小区形象’,今天怎么这么好心帮咱们解围?”她顿了顿,凑到李高耳边,“会不会是有人故意让他这么做的?”
“有可能,”李高点点头,“晚上你有空的话,去保安亭跟他搭搭话,买包烟给他,探探他的口风——别太明显,就随便聊聊天。”
“放心吧!”李晚秋拍了拍胸脯,“我最会跟人聊天了,保证问出点东西来!”
两人刚走远,保安亭里的王大爷就掐灭了烟,从口袋里掏出个旧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电话接通的瞬间,他立刻收起了刚才的懒散,腰杆挺得笔直,语气里满是献媚:“赵总,您交代的事我办好了——刚才我跟那几个保镖说认识李高,他看我的眼神已经不对劲了,肯定起疑心了!”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沉稳的声音,带着点玩味:“做得不错。门口刚才那出‘保镖内讧’,跟他有关系吗?”
王大爷赶紧把刚才看到的场面绘声绘色地说了一遍:“赵总,您是没看见,那场面老热闹了!老王突然跟中邪似的,又搂人又摸人的,粉丝都冲进去了——我瞅着李高和那个小姑娘在凉亭里待着,说不定就是他们搞的鬼!”
“哦?”电话那头的赵坤挑了挑眉,手指轻轻敲着办公桌,“看来这小子还真有点门道。行了,你继续盯着他,别露马脚,有什么动静随时跟我汇报。”
“好嘞!赵总您放心,我肯定盯紧了!”王大爷挂了电话,又叼起一根烟,眼神里多了几分得意——只要把赵总交代的事办好,月底就能多拿一笔奖金,至于那个李高,他才不管是什么来头,有钱赚就行。
赵坤挂了电话,靠在真皮座椅上,看着窗外的写字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自言自语道:“李高……灵机子的徒弟,有点意思。普通手段肯定治不了他,看来得找个‘特殊帮手’才行。”他拿起手机,拨通了另一个号码,语气变得严肃:“喂,是我,帮我联系一下‘鬼医’,就说我有笔生意要跟他谈……”
而此刻的李高和李晚秋,正沿着街边往花店走。春日的阳光暖融融的,街边的樱花树开得正盛,花瓣随风落在两人肩上。李晚秋还在兴奋地聊着刚才整蛊保镖的事,李高却时不时回头看一眼小区的方向——他总觉得,那个保安背后的人,恐怕没那么简单,这场“小区风波”,或许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