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颐赶紧扶住静宜的胳膊,死死按住不让她跪:“大姐,治病是本分,您千万别这样!我先简单调理,缓解胸痛,等从泉眼回来,再用灵液配长期疗法,放心,能治好!”
说罢,他让静宜靠在炕头被褥上,抬手褪去外套。
叶琳、苏雅等人全凑过来,眼睛瞪得溜圆。
德颐指尖悬在静宜胸间,没直接碰,只让水膜的微光慢慢裹住她的膻中穴。
兔小白的声音在脑子里响:“用灵气顺气脉走,别冲太猛!先散了病灶周围的浊气!”
微光刚渗入,静宜突然 “嗯” 了一声,紧绷的眉头瞬间松开:“不疼了…… 胸间松快了,也不闷了!”
“您别说话,跟着我吸气。” 德颐一边引导,一边调治水膜灵气强度 —— 微光晕慢慢移,从膻中穴挪到乳根穴,静宜胸口的浊气像被推着似的,往四肢散,水膜里的活跃因子还在快速吞噬癌细胞。她的脸,也从蜡黄透出点血色。
一刻钟后,德颐收回手,水膜光晕褪去,额角渗着薄汗:“您试试咳嗽,看还疼不疼。”
静宜轻咳两声,眼里爆发出惊喜:“真不疼了!之前一咳就像针扎,现在啥感觉都没有!”
王守山在旁边拍手喊:“气功!这是气功!德老师是气功大师啊!比城里大医生还神!”
“这只是应急。” 德颐擦了擦汗,打开聚灵瓶,倒出几滴灵液。
灵液在他手心滚了滚,浑浊色渐渐变透明,最后折射出七彩光晕 —— 是兔小白用水膜进一步提纯了。
德颐示意静宜张嘴,那滴灵液像活了似的,“溜” 地滚进她喉咙。
“灵液能稳您的气脉,等我们从松林回来,再慢慢调理,病灶能压住,别担心。”
静宜攥着德颐的胳膊,手都在抖:“我等!肯定等!你们去松林要小心,不对劲就赶紧回,别为线索冒险!”
“大姨,我们会注意,您在家歇着,完事就回来。” 叶琳跟着说。
“把这个戴上,我在家给你们祈福。” 静宜掏出五张符纸递过来,又把灵液瓶塞给德颐,“没准能用得上。”
德颐没拒绝,直接装包里。
众人没多留,收好护身符就往松林走。
王守山指了指村西小路:“从这儿走,半个时辰到松林入口,岔路都有我系的红布条,跟着走就行。我这老胳膊腿,就不拖累你们了。”
他说的是实话 —— 最初目的就是引众人来见二姑,自己这年纪上去也是添乱。
“那我们走了,王大爷。” 叶琳掏出一沓钱塞进他手里,挥挥手率先往小路走。
众人跟上,德颐走在最后,回头望了眼 —— 静宜还站在院子里,攥着佛珠念念有词,明显在祈福。
王守山捏着钱,往他们身后喊:“踩着雪壳子走!别踩露在外头的石头,滑!” 声音裹着寒风,很快被林响盖过。
德颐跟着往小路走,脚下雪壳子 “咯吱” 响。
小路两旁的野草早枯成黄褐色,顶端挂着霜花,风一吹 “哗啦” 晃。
天灰蒙蒙的,太阳躲在云层后,只透点微光,把众人的影子拉得又细又长,在雪地上晃来晃去。
“秦哥,你那探测器扛冻不?” 苏雅裹紧羽绒服,声音发颤 —— 围巾上已沾了层白霜,呼出的气全是白雾。
秦大富拍了拍背包,语气笃定:“放心!抗寒款,零下三十度都能用!”
德颐走在最后,体表水膜泛着淡蓝微光,身上暖烘烘的,头顶还飘着白气。
阿凯不经意瞅了眼,惊得差点滑倒:这家伙身体这么好?傻小子睡凉炕,火力咋这么壮?
走了约一刻钟,小路突然分岔 —— 左边雪厚,右边雪薄,树干上系着条褪色红布条,在风里飘得厉害。
“按王大爷说的,走右边。” 叶琳指着红布条。
刚拐进右路,风突然变大,卷着雪沫子往衣领里灌。
德颐眯眼往前看,远处松林已隐约可见 —— 黑沉沉的像堵巨墙,枝桠积着雪,光秃秃的枝干戳向天空,看着发怵。
“前面就是松林入口了。” 叶琳停下脚步。
德颐的水膜突然轻轻发烫 —— 不是警示,更像在呼应什么。
他往前探了探气感,能察觉到松林里飘着淡灵气,和聚灵瓶里的灵液气息像,就是混了点雪后寒气,没那么浓。
“进去后别分开,跟着我走。” 秦大富掏出探测器,在前面打头阵。
众人挨个踏进松林。
风突然停了,连雪沫子都没了。
林子里静得吓人,只剩脚踩积雪的 “咯吱” 声,还有偶尔枝桠掉雪块的 “噗” 声。
德颐走在中间,手摸向帆布包里的聚灵瓶 —— 瓶身温温的,兔小白正在里面开心大快朵颐。
走了约十分钟,秦大富突然停住,探测器 “嘀嘀” 响了两声:“有反应!有反应!”
他旁边有堆石头,最大的青石上,隐约有浅白色纹路,在雪光下泛着微光,像只蜷缩的兔子。
叶琳眼睛一亮,加快脚步往石头堆走,积雪 “咯吱” 响。
“下面有东西!” 秦大富兴奋掏出折叠铲,小心铲开青石旁的雪 —— 雪下的土冻得发硬,铲头碰上去 “当当” 响。阿凯也凑过来帮忙,两人轮换着挖,没一会儿就挖出个不锈钢瓶。
“靠,还以为是啥宝贝。” 秦大富恨恨地一脚踢开瓶子。
德颐靠近青石,腕间水膜突然发烫:“别停,继续挖,下面有东西。” 语气斩钉截铁。
“快,秦叔、阿凯!” 叶琳催道。
秦大富犹豫了下,还是低头和阿凯奋力挖起来。
足足挖了半个多小时,土坑里空空的啥也没有。
“快了,还差两厘米。” 兔小白吸了半瓶灵液,终于释放潜力,水膜飞向地面,钻入其中,下面的东西看得一清二楚。
又挖了一会儿,果然挖出个巴掌大的木盒。
秦大富掀开木盒 —— 里面铺着防潮油纸,油纸下是块巴掌大的玉佩,中间刻着龙形纹。
“掌门玉佩!” 叶琳、苏雅齐声惊呼。
“真…… 真是掌门玉佩……” 秦大富怔怔的,不敢相信。
德颐接过玉佩,水膜立刻裹了上去。
山风骤起,一道若有若无的白影飘过。
德颐浑身寒毛炸起。
兔小白瞬间收回水膜,体表泛出微弱金光:“谁?”
德颐惊呼出声,额头吓出一层冷汗 —— 那感觉太恐怖了,像灵魂被野兽死死盯住,压迫感让人窒息。
他环顾四周,啥也没有。
可当他看向身边几人时,吓得差点摔倒 —— 叶琳、苏雅、秦大富、阿凯,一个个像丢了魂的僵尸,目光空洞地盯着他。
“叶琳!苏雅!秦大哥……” 德颐伸手去拉叶琳,指尖刚碰到她胳膊,竟没碰着实体,只有股刺骨寒意顺着指尖往上爬。
“是幻境!” 兔小白的声音发颤,体表金光忽明忽暗,“你看地上的雪 —— 全是假的!”
德颐低头一看,脚边的 “积雪” 正慢慢变淡,露出底下灰褐色的土,连刚才挖木盒的坑都没了踪影。
周围的松树也变了样,枝桠缠着淡黑雾,风一吹就往他身上扑,带着股腐朽味。
雾气卷走叶琳几人的身影,化成烟散了。
“这是哪儿?” 德颐望着消散的景象,心里涌起莫名的恐惧,攥紧拳头强装镇定。
兔小白的声音也发颤:“这幻境和玉佩有关,可能是玉佩的力量触发了时空裂隙,把我们卷进来了。” 他指着远处黑雾,“那股腐朽气从黑雾深处来,说不定是幻境核心。”
德颐吓得腿肚子转筋。
兔小白给他鼓劲:“不管前面是啥,都得试试!不能在这儿等死!振作点!”
德颐战战兢兢往前挪步。
越靠近黑雾,周围景象越诡异 —— 松树枝桠像活了似的,扭曲着往他身上伸,想拦他的路。
德颐吓得闭上眼,胡乱挥着手。
兔小白暗自叹气,控制水膜放出金光,挡住枝桠纠缠。
就这么一点点挪,终于到了黑雾边缘。
德颐能感觉到黑雾里传来的强大压力,让人窒息。
“别怕,进去!有我护着你,怕啥!”
德颐咬咬牙,踏进黑雾。
黑雾里像个扭曲的时空隧道,景象不停变,时而出现熟悉的场景,时而变成一片荒芜。
突然,他看到了叶琳、苏雅、阿凯和秦大富的身影 —— 他们站在古老祭坛前,像在等什么。
“叶琳!苏雅!” 德颐大喊着冲过去。
可刚靠近,那些身影就消失了,只剩空荡荡的祭坛。
祭坛上刻着古老符文,闪着微光,像在传消息。
德颐指尖悬在符文上方,腕间水膜突然和符文微光共振,淡蓝与暗金的光缠在一起,像两条丝带。
原本晦涩的纹路渐渐清晰 —— 不是乱刻的痕,是连贯的表意符号:中央圆圈代表 “界”,周围线条是 “通道”,底部兔纹与龙纹交叠,竟和掌门玉佩的纹样一模一样!
“是万界之门的开启符文!” 兔小白的声音突然拔高,体表金光骤亮,“德颐,看符文最外侧的小字!”
水膜微光放大字迹,是叶芸的笔记:“得灵缘者白玉贞相助,终见叶氏传承之物:万界之门。 虽是虚影,亦甚幸!今我三人结为异性姐妹!叶芸2010年6月16日”
几息后,祭坛突然震动,符文光芒变得刺眼,周围黑雾往祭坛中央聚,渐渐凝成一道半透明光影。
光影一点点融入德颐体表的水膜。
“德老师!德老师!”
德颐缓缓睁眼,叶琳正焦急喊他。
“我…… 我这是咋了?”
“吓死了!德老师,你终于醒了!”
“啥情况?” 德颐坐起身,身边就是刚才挖玉佩的土坑。
“不知道咋回事,你突然就晕倒了!吓死我了。”
“怎么就你一个,他们呢?”
“秦叔去找树枝生火,阿凯、小雅他们去取药和找大夫了。”
德颐脑子里还嗡嗡响 —— 幻境里的祭坛符文、叶芸的字,清晰得像刚发生。
他低头看手,掌门玉佩还在。
“德老师,您晕过去十分钟了!” 叶琳递过保温杯,声音发颤,“您刚拿起玉佩就直挺挺倒下,嘴里还念叨‘万界之门’,咋叫都没反应。”
德颐接过水杯,指尖触到杯壁的暖意,才找回现实感。他看向叶琳,语速急促:“你姑姑失踪那年,是不是 2010 年?”
叶琳一愣,点头:“对!姑姑是 2010 年6月走的,再也没回来 ——”
“哦”
“德老师,你看那是什么?” 叶琳突然指着前方白色光团。
“白刺猬!” 德颐心里一惊,脱口而出 —— 刚才那恐怖白影,应该就是这小东西弄的。
可现在,白刺猬看他的眼神,竟十分友好。
正说话间,一个身影跌跌撞撞地拖着树枝回来。
正是秦大富。
见德颐没事,他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白刺猬看了他一眼,转身一滚,消失在雪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