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张波不只是重生者，同时还是穿越者，属于buff叠满的那种。而且穿越者这个身份甚至于更加重要一些。
因为穿越前传承的道门知识，特别是大量的符箓类技能，才让他重生这一世起步就飞，无可抑制。
话说这个宇宙很有意思，张波这些年来其实也追根溯源，研究了不少人类在迈入星空之前的文明和历史资料。
乃至于秦祖曾经灭绝的那一脉“假道士” 的资料，他也专门向秦祖请教过他们的具体信息。
只从道士这个职业体系来看，这个宇宙与他穿越前所在的那个世界，其实有着似是而非的关系。
那些秦祖口中的假道士们能力也比较全面，会法术会辅助会召唤会近战，啥都会一点。但是啥都不精，是真正的不精。
法术比不上灵术师，近战比不上战士，辅助比不上奶妈，召唤也比不上专精的召唤师。
也会点堪舆算命的玄学能力，但是通常都不怎么靠谱，而整体能力定位就是一种万金油一样的职业。
他们只是空有道士的名字，但是并没有某种成体系的内核支撑，像是只批了一层道士的皮。
乃至于海量的符箓类知识，这个宇宙根本没有，还都是张波从穿越前的那个世界带来的。
这个宇宙佛门没了痕迹，似乎将自己的存在彻底抹除了。
但是儒门也是有的，在人类未曾迈入星空之前，儒门文化也很流行。
但是问题的关键节点来了：这个世界的人类历史上没有孔圣人。
没有了那么一位儒门的核心人物，导致了儒门也没有成体系的理论内核支撑，整个儒家的学说就显得凌乱、空洞且虚浮。
佛门没了踪迹，儒门和道门都只剩下了一层表皮，根本没了内核，所以就变得似是而非。
同样的，张波这些年虽然没有跟那位余家老祖打过照面，但是获得的其情报和消息却不少，乃至于每个世家几乎都建立了那位余家老祖的数据分析模型。
毕竟那是第一位气运之子，也是“书生”这个特殊的职业。
书生是儒门的传承者，在穿越前的那个世界，这才是人道主流。乃至于历史变迁，制度变化，但是儒家的内核思想一直是人类主流，或者说人类主流之一。
正所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从执政者到芸芸学子，其实整个文明的主流都在践行着这种内核思想。
只是表现形式不一罢了。
但是在这个宇宙，没有这些东西。
乃至于那位余家老祖，纵观他成长、崛起、发达，乃至于创建了一个新的世家的整个过程，研究他的所有行为模式分析。
很容易可以得出结论：那位余家老祖的能力、心机、手腕、气运都是有的，而且都是上乘。
但是他没有某种贯彻始终的理念，没有自己可以坚持到死的某种核心，没有那种虽千万人吾往矣的气魄。
说白了，那厮就是个墙头草，随波逐流而已。所以最后自己成了世家老祖，倒是完全符合逻辑。
儒门和道门都研究过了，现在，张波终于遇到了释门传人，当然也要好好的聊一聊。
虽然对方是来杀自己的，而且似乎通过某种方式知道了自己穿越者的身份。
不过打架之前也不耽误论道嘛，沟通、交流才能进步。
……
而此时听到了张波的问话，似乎想要深入的研究一下这番所谓的“因果”，眼前的和尚倒是沉默了一会儿，坦然应声：
“大河奔流而过，激流汹涌，飞浪四溅。偶尔有不知名的鱼儿被飞流裹挟，落入其他河道，也属寻常。毕竟世间河流千千万，不止一条。”
张波顿时摇头不已：“大师觉得贫道来此界只是个意外，没什么因果？”
虽然似乎牵扯出了多元宇宙的概念，但是他本质上还是说张波只是一条被飞溅的水流带入这个宇宙的杂鱼罢了。
而看到这杂鱼摇头不止的模样，和尚倒也诚恳发问：“道长有何高见？”
“贫道以为，若只是游鱼被飞流所裹而来，落入此间河道，要么被其他大鱼所吃，要么被此间河道同化，要么泯然众鱼。”
张波笑道，“此番因，担不得贫道现在结的果。既然贫道能走到如今这地步，还是有更大的因的。”
“小僧请教。”和尚心思纯澈，诚恳来问。
“贫道能来此界，是因为此界需要。”张波一口一个贫道说的越来越顺溜了，
“若此为果，那因又在何处？此界为何需要贫道这么个域外天魔到来呢？”
这特么没完了是吧。
和尚面现无奈：“道长莫要诡辩。”
“不是诡辩，而是追根溯源。凡事皆有初，万果皆有因。修行到你我这份上，追溯根源也不是什么坏事。”
张波倒是面色认真，“此界佛门讲因果，便只浮于表面，竟不愿追溯源头的吗？”
和尚怔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面色微微一变，顿时肃然：“敢问道长所知的佛门因果，是何道理？”
他突然意识到，张波这个外界来者所在的原本宇宙，似乎也是有佛门存在的。
那么那个宇宙的佛门理论和这个宇宙有什么不同？
身为佛门正统传人，不可能不对这种事情感兴趣的。
“贫道所知，佛门追溯因果，总要看看其源头，否则修行的岂不是糊里糊涂？”张波依旧神色认真，
“不过大师似乎没什么耐性来追溯，那贫道来此界之因暂且不说，咱们换个源头来追溯好了。”
“大师可曾想过，这《寰宇》之源，究竟在何处？”
和尚沉默片刻，倒同样认真回答：“《寰宇》之源，在于天上地下，唯我独尊。”
“非也，是天上地下，唯人独尊。”张波认真摇头，
“宇宙如丛林，弱肉强食。先贤缔造《寰宇》，唯有人族才能成为玩家，获得加持权柄，便是要人道大兴的。”
“道长此言到底是不够全面。”和尚想了想，补充说道，
“《寰宇》游戏有等级，有排行，有强弱。每个玩家所求，无外乎都是登顶巅峰。若宇宙为丛林，寰宇之内，亦是丛林。”
“说到底，还是唯我独尊。”
“大师是想说，唯佛独尊吧？”
通过这番交流，张波倒是终于摸清楚了这和尚的某种理论内核，“佛光之下，众生平等，众生之上，唯佛独尊，是这个意思吧？”
“难道不对吗？”和尚认真来问，“道长以为佛该如何？”
“我不知道佛该如何，不过你这理论与罗斯卡尔特家族的上帝理论本质上是一样的。”
张波不免有些失望，因为他已经看出来了，这个宇宙的佛门和道门以及儒门一样，都只是一层空皮子，根本没什么内核体系支撑，
“上帝觉得众生如羊羔，唯他一人成神成圣。你觉得天上地下唯佛独尊，说是众生平等，说白了还是视众生如蝼蚁。”
“翻来覆去的，着实没什么新意。”
真没什么新意，别的不说，宙光界里被闷死的七界虫弟也是这个德行，还是终产者垄断之路嘛。
“道长莫非以为，《寰宇》才是佛？”张波兴致缺缺，和尚却明显认真起来，似乎真的引发了某种“求道者”的本能好奇心来。
“《寰宇》只是一个工具，助人道气运复苏而已。说白了，它就是一把刀，现在我是执刀人。”
张波摊了摊手，神色肃然，“大师，你还没悟吗？自从佛门隔绝于游戏之外。《寰宇》不管是什么，都跟你们没关系了。”
“而你们被人道气运所弃，也根本不算是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