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这样,荣小姐,我知道错了,你放过我吧。”
“你既然知道我的底细,想知道什么尽管问,我一定知无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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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光这次真的害怕了。
他出生在狮城,曾祖父那一代下南洋在狮城做脚夫,经过曾祖父和祖父两代积累,到父亲出生时已经攒下了一份家业,开了个药店。
后来父亲去m国留学,回到狮城后很快就将药店发展壮大,不止开了医院,还开了制药公司。
他中学毕业那年,父亲把他也送到m国。他这才知道,父亲早已加入了m国的情报组织,当年是带着资源和任务回的狮城。
二十年来苦心经营,父亲已经是狮城的组织首领,就决定把儿子送到m国受训,将来取得更高的成就和地位。
他在m国进行了四年全方位的学习培训,因为各科成绩优异得到高级别代号“极光”,并被委以重任派遣到华夏国西省,建立谍报网络。
他可是立志要来大展宏图一番的,毕竟负责西省的情报网络,可比父亲负责小小的狮城起步高太多了。
可谁能想象,他一个高级特工,还没来得及前往西省,就在京市遇到了职业生涯中最大的危机。
这真是阴沟里翻船。
怎么会遇到这么一个煞星!!!
哪怕是荣嘉宝把他交给公安,他也有信心脱困。可她如果把那些针剂打到自己身上,他就见不到今晚的月亮了。
他现在只想先保命,以后再徐徐图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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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底细?”荣嘉宝嗤笑了一声,“不就是个狗特务吗?”
“那个档案袋里有你们的资料,这些药品里还有吐真剂,我想知道什么不会自己看自己问吗?你拿这个来跟我谈条件?”
极光怔了怔,赶紧补充,“还有资料上没写的信息和情报,你想知道的话——”
荣嘉宝直接打断,“我又不是公安,我不想知道。”
“你不是公安?那你为什么这么对我?”
极光还是不能理解,就因为绑架下药,她就能下这么重的手?
“那你要问问你自己,今天把我骗过来到底是什么目的?”荣嘉宝见他脸上还有一丝犹豫,换了一副毫不在意的口吻,
“你可以不说,我知道你们这些狗特务都有自戕的手段。是在你嘴巴里,还是在你裤裆里,我都没兴趣搜查。”
“你要是愿意自戕,我也愿意高看你一眼。但你要是想撒谎,”她指了指圆桌上的药品,
“氰化物发作是不是只需要几秒?”
“我说。”
极光看出这个煞星不是随便说说,她根本不在意自己的死活,甚至还希望自己选择死路。
“从韩春瑶韩春山说起!”荣嘉宝一掌拍在桌上。
极光听到这句话,本来就白的没了血色的脸更白了,原来他不是阴沟里翻船,而是早就落入了别人彀中。
“那昨天在西餐厅,你就认出我了吧。”
“没错,你得感谢把你叫走的人,否则你可能根本活不到今天。”
“那你是从什么时候——,”荣嘉宝满脸不耐烦的拿起了药瓶,极光的嘴主动闭上了。
接着把怎么接触的韩春山、韩春瑶,又怎么杀了韩春山,并去韩家搜掠的过程都说了一遍。
“你是说,你们就用了一根小黄鱼,就收买到韩春瑶帮你们提供我父亲的消息?”
“是的。”
他回答时目不转睛的看着荣嘉宝,想看看这个煞星对卖夫求荣的母亲还有没有情感。
“继续说。”荣嘉宝攥紧了拳头,指甲陷进掌心的软肉里。
“韩家出事后,我看到华夏日报上你的消息,这才制定了新的计划。想跟你结婚来接近荣教授,再进入西部基地。”
他想起培训时学过的心理学,女人对真心爱慕自己的男人总是会有些特别,又补充说道,
“荣小姐,其实我本来可以派手下来执行这个任务,但我也是真心仰慕你才亲自出马。不像你的母亲,她只想利用你掌控你。”
“韩春瑶?你知道什么?”
他见这个煞星果然对母亲还有几分情感,就试探地问一句,“我要是告诉你,你能放过我吗?”
荣嘉宝被他给气笑了。
“你说呢?”
“韩春瑶又没死,你觉得为了一条小黄鱼就能出卖人格的人,能顶得住我一枪吗?”
极光闻言如丧考妣,果然是个煞星啊,只得老老实实交代,
“我的人监视韩家兄妹时,听他们提起过你。”
“说你是韩春瑶回归荣家的绊脚石,她就想把你尽快嫁出去,到时候被婆家琐事缠住了就没有精力管她了。”
“而且她连人选都定好了,就是刚才叫你表妹的那个沈屹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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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萧千行和乔五,被听到的信息震惊的七窍生烟。
乔五知道的事情比萧千行多,只是震怒于韩春瑶这个蛇蝎妇人,到了这步田地还敢算计二哥和嘉宝。
萧千行却是这会才知道这个特务案的始末,原来她早就知道自己在别人的算计中了吗?
为什么不告诉他呢?明明有机会的啊。
荣教授一无所知的去了西北,可知道这个女儿为他抵挡了多少风雨?
还有昨天,她就已经跟这个特务遭遇过了。
假如事情未必尽在她的掌控,假如她出了一点岔子......
萧千行不敢再想。
平生第一次,知道了“后怕”这两个字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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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嘉宝愣在原地。
上一世,韩春瑶明知沈屹舟和韩雨柔有情在先,为了掌控荣家和自己,硬是用权势富贵画成的大饼,说服那对狗男女假装不认识,还用母亲的身份选了沈屹舟当女婿。
这一世,就在她被自己扫地出门后,居然还想打同样的算盘,还同样选择了沈屹舟。
她早就知道沈家是刀山是火坑,却两次为了自己的利益毫不犹豫的把亲生女儿推出去。
她口口声声要回归荣家,竟也为了一根小黄鱼就出卖了父亲吗?
她到底是目光短浅,还是天生蠢坏?
这个韩春瑶,罪该万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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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小姐?”极光见她不说话,心里有些发毛。
荣嘉宝只是恍惚了一刹那,又恢复了清明。
她朝窗外喊了一声,
“五叔,我知道你来半天了,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