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蛊月湖的薄雾还未散尽,五毒教总坛的 “蛊议厅” 已聚满了人。这座议事厅是五毒教的核心之地,四周墙壁上嵌着十二只玉蟾灯,灯芯燃着蜈藤芯混制的烛火,暖黄色的光里飘着细小的五毒荧光,将厅内映照得忽明忽暗;中央摆着一张由整块墨玉雕成的五毒图腾石桌,石桌上刻着蛇、蜈、蟾、蛛、蝎交缠的纹样,纹样缝隙里还残留着淡淡的蛊香;厅内两侧的座椅按五堂顺序排列,风蜈堂吴蜈、玉蟾堂俞蟾、赤蛇堂赤烈、黑蛛堂蛛娘、新圣蝎堂蝎九,各按位次落座,神色皆带着几分凝重 —— 今日要议的,是五毒教与周羽结盟大事,关乎整个岭南的未来。
周羽、赵虎、刘星三人已在厅内等候,陈默也随侍在侧,他今日换了身素色长衫,腰间系着与黑凤凰同款的同心蛊戒,眉宇间还带着新婚的温润,却难掩一丝紧张 —— 他知道,蓝凤凰对中原人素来有戒心,这场结盟能否成,全看今日的商议。
蓝凤凰身着教主法袍,缓步走进厅内,青铜权杖在石地上敲出 “笃笃” 的声响,蛊眼石泛着暗紫的光。他走到主位坐下,目光扫过厅内众人,最后落在周羽身上,语气平静却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试探:“周将军,昨日婚宴上你提结盟之事,我已与各堂主商议过,只是…… 五毒教吃过太多中原人的亏,不得不谨慎。”
话音刚落,赤烈便忍不住拍了拍石桌,火红劲装下的肌肉贲张,腰间的赤蛇也跟着嘶鸣:“蓝教主说得对!三年前朝廷派来的那个李将军,骗我们交出‘解蛊丹’配方,转头就带着兵来剿我们,说我们是‘巫蛊邪派’!还有去年那个秦府的谋士,骗走我们的‘赤蛇蛊’,反过来用来害岭南百姓!中原人嘴里的‘结盟’,哪次不是把我们当枪使?” 他声如洪钟,震得厅内的玉蟾灯都微微晃动,显然是对过往的欺骗耿耿于怀。
吴蜈也跟着点头,手里的金纹小蜈蚣在指尖快速爬动,语速快得像倒豆子:“赤烈堂主说得没错!上次我们帮中原的商队护送货物,结果他们把我们的蛊师骗去朝廷当‘活蛊罐’,最后连尸体都没送回来!周将军,不是我们不信你,是中原人太会骗了,我们怕这次跟你结盟,以后你势力大了,也像那些人一样,把五毒教一脚踢开!”
蛛娘指尖捻着蛛丝帕,清冷的目光落在周羽身上,语气带着几分质疑:“周将军,你现在需要五毒教的毒术对抗秦桧,需要岭南的地盘做根基,可若日后你打败了秦桧,你会不会转头就忘了今日的承诺,甚至觉得我们五毒教‘碍眼’,要派兵来剿?” 她的话戳中了五毒教最深的顾虑 —— 中原朝廷历来视蛊术为邪术,一旦周羽称霸,他们很可能从 “盟友” 变成 “剿杀对象”。
俞蟾怀里的小玉蟾轻轻 “呱呱” 叫了两声,他轻轻拍了拍玉蟾的背,语气沉稳却带着担忧:“周将军,我们不是不愿结盟,是怕结盟后,教众们又要遭罪。去年被秦府骗走蛊虫的那几个弟子,到现在还躺在床上不能动,我们赌不起啊。” 他说着,眼底闪过一丝痛楚 —— 那些弟子都是他看着长大的,却因信任中原人落得如此下场。
蝎九坐在末位,脸上的疤痕在灯光下更显狰狞,他虽没说话,却微微点头,显然也认同其他堂主的顾虑。他之前虽帮蓝凤凰平叛,却也见过中原势力的狡诈,深知五毒教在中原人眼中的 “异类” 地位,稍有不慎就是灭顶之灾。
厅内的气氛瞬间变得凝重,周羽却神色平静,他早已料到五毒教会有此顾虑,毕竟过往的伤害太过深刻。他站起身,走到石桌中央,目光扫过各堂主,语气坚定而真诚:“各位堂主的顾虑,我完全理解。换作是我,若被人反复欺骗,也绝不会轻易相信。但今日我要跟大家说的是,我周羽,不是那些只图利益的小人,我的军队,也不是朝廷那些背信弃义的军队。”
他先看向蓝凤凰,语气放缓了几分:“蓝教主,您是黑凤凰的义父,陈默是我的生死兄弟,如今陈默与黑凤凰成婚,我们早已是一家人。您想想,陈默是跟着我做事,他会眼睁睁看着我欺负五毒教吗?黑凤凰是您的义女,她会让自己的夫君做对不起娘家的事吗?”
陈默立刻接话,语气带着恳切:“蓝教主,各位堂主,我陈默以同心蛊誓为证,若日后周大哥对五毒教有半分不利,我第一个不答应!我和凤凰早已生死与共,五毒教的事,就是我的事,我绝不会让任何人欺负教众!” 他说着,举起右手,露出无名指上的同心蛊戒,戒面的蛊石泛着红光,证明他的誓言绝非虚言。
蓝凤凰的眼神微微松动,他看着陈默,又想起昨日婚宴上陈默对黑凤凰的珍视,心里的顾虑少了几分 —— 陈默的为人他看在眼里,医术好,心善,确实不是背信弃义之人。
周羽趁热打铁,继续说道:“再者,我周羽对抗秦桧,并非为了金银财宝,而是为了天下百姓。秦桧祸国殃民,害死岳元帅,欺压忠良,我若投靠朝廷,与他同流合污,岂不是成了千古罪人?我需要五毒教的帮助,不是利用,是互利 —— 五毒教能提供毒术支援,帮我对抗秦桧;我能提供兵力,保护岭南不被秦桧的势力欺压,不让朝廷再派官员来掠夺你们的蛊术、伤害你们的教众。”
他顿了顿,看向赤烈,语气带着几分郑重:“赤烈堂主,你说三年前被李将军欺骗,我欺骗过你们么?”
赤烈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咽了回去 —— 周羽说的都是事实。
周羽又看向吴蜈,继续道:“吴堂主,你担心教众被当作‘活蛊罐’,我可以在这里承诺,只要我们结盟,我绝不会强迫任何一位教众做不愿做的事,更不会把你们的蛊术传给外人。日后若是朝廷有人敢来欺压五毒教,我周羽第一个带兵反抗,哪怕与朝廷为敌,也绝不退缩!”
吴蜈指尖的金纹小蜈蚣停了下来,他看着周羽坚定的眼神,想起之前风蜈堂的弟子被侬彪的人打伤,是陈默用医术治好的,心里的戒备也渐渐放下 —— 周羽和陈默,确实跟那些只会欺骗的中原人不一样。
“蛛娘堂主,” 周羽转向蛛娘,语气带着几分尊重,“你担心我日后会剿杀五毒教,我可以用五毒教的方式立誓。我们可以签订‘蛊盟’,饮同心蛊酒,以五毒图腾为证,若我周羽日后背信弃义,就让同心蛊反噬,肠穿肚烂而死!”
蛛娘的眼神终于有了变化,她知道五毒教的蛊誓有多严苛,一旦立下,绝无反悔的可能 —— 若周羽敢用蛊誓立誓,说明他确实有诚意,不是随口说说。
俞蟾这时开口,语气带着几分试探:“周将军,那我们结盟后,具体该如何合作?比如,我们提供毒术,你如何保证不用来害无辜百姓?我们帮你对抗秦桧,你如何保证不会在岭南滥杀无辜?”
周羽立刻回答:“俞堂主放心,我可以跟你们约定,五毒教的毒术只用于对抗秦桧的军队,绝不用于平民!我还可以让陈默做中间人,他既懂医术,又了解五毒教,日后双方有任何分歧,都由他调解,确保不会产生误会。”
陈默立刻点头:“各位堂主,我愿意做这个中间人!我会经常往返于周羽和五毒教之间,及时沟通,绝不会让双方产生矛盾。”
蓝凤凰看着厅内的变化,各堂主的神色从质疑变成了动摇,他知道,周羽的话句句在理,诚意也足够,可他心里还有最后一丝顾虑:“周将军,我还有一事想问。你若真与朝廷为敌,日后兵败,会不会连累五毒教?我们在岭南立足百年,不想因为一场结盟,让教众陷入灭顶之灾。”
周羽眼神一凛,语气带着几分豪迈:“蓝教主,我周羽虽不敢说必胜,但我军将士个个都是不怕死的好汉,秦桧虽势大,却失尽民心!只要我们联手,五毒教提供毒术,我军提供兵力,再联合岭南的百姓,未必不能打败秦桧!退一步说,就算真的兵败,我也绝不会连累五毒教 —— 我会带着军队退守别处,绝不会让秦桧的人把怒火撒在岭南!”
蓝凤凰看向周羽真诚的眼神,再看看身边的各堂主 —— 赤烈不再暴躁,吴蜈的语速慢了下来,蛛娘的神色缓和,俞蟾和蝎九也微微点头,显然都已被周羽说服。
黑凤凰这时从厅外走进来,她身着黑衣,手里捧着一个锦盒,走到蓝凤凰身边,语气带着几分恳切:“义父,周将军是真心想跟我们结盟,陈默也不会骗我们。我们五毒教在岭南虽然安稳,可若没有强大的盟友,迟早会被秦桧的势力吞并。与其坐以待毙,不如跟周将军联手,既能保护教众,又能为岭南百姓做些实事,这不是很好吗?”
蓝凤凰看着义女,又想起昨日婚礼上陈默对她的珍视,心里最后一丝顾虑终于消散。他站起身,举起青铜权杖,语气带着几分庄重:“各位堂主,周将军的诚意,我们都看在眼里。陈默与凤凰的婚事,早已将我们与破阵军绑在了一起。今日,我决定,五毒教与破阵军结盟,共抗秦桧,共守岭南!”
厅内顿时响起一片欢呼声,赤烈率先鼓掌,声震四野:“好!早就该这样了!有周将军和破阵军帮忙,看谁还敢欺负我们五毒教!”
吴蜈也笑着点头,手里的金纹小蜈蚣又开始爬动:“周将军,以后风蜈堂的毒术,你尽管用!只要能打秦桧,我们绝无二话!”
俞蟾轻轻抚摸着怀里的小玉蟾,语气带着欣慰:“以后我们玉蟾堂会多制些解毒丹,帮破阵军的兄弟防备秦桧的毒师。”
蛛娘也难得露出一丝笑容:“黑蛛堂会帮你们织些蛛丝甲,刀枪难入,能帮将士们减少伤亡。”
蝎九站起身,语气低沉却坚定:“圣蝎堂虽刚经历叛乱,但只要结盟,我们定会全力支援,绝不含糊!”
周羽看着眼前的景象,心里满是激动,他走上前,与蓝凤凰并肩而立,语气带着几分豪迈:“蓝教主,各位堂主,今日我们结盟,从此就是一家人!我周羽在此立誓,此生定与五毒教同心同德,共抗秦桧,共守岭南,若有违背,天诛地灭!”
蓝凤凰也举起青铜权杖,语气庄重:“我蓝凤凰,以五毒教教主之名立誓,五毒教与破阵军,今日结为‘五毒同心盟’,生死与共,不离不弃,若有违背,让五毒反噬,不得好死!”
各堂主也纷纷起身,齐声立誓:“我等以五堂之名立誓,愿随教主与周将军,共抗秦桧,共守岭南,绝不背盟!”
誓言声在蛊议厅内回荡,震得玉蟾灯的火焰微微晃动,石桌上的五毒图腾仿佛也活了过来,泛着淡淡的红光。蓝凤凰看着周羽,笑着说道:“周将军,既然结盟,我们便按五毒教的规矩,举办一场‘五毒同心盟’仪式,让全教上下和破阵军的将士都见证,这样也能让大家更放心。”
周羽点头,语气带着兴奋:“好!就按蓝教主的意思办!仪式越快越好,我们也好早日联手,对抗秦桧的势力!”
蓝凤凰转身对各堂主吩咐:“吴蜈,你去准备蛊盟所需的同心蛊酒和五毒图腾旗;俞蟾,你去安排仪式的场地,就设在蛊月湖的图腾广场;赤烈,你去通知各堂的教众,让他们都来见证;蛛娘,你去准备结盟用的蛛丝誓约,上面要绣上双方的名字和誓言;蝎九,你去跟破阵军的将士沟通,让他们也派代表来参加仪式。”
“遵命!” 各堂主齐声应和,纷纷起身离开,去准备仪式的事宜。
厅内只剩下周羽、陈默、蓝凤凰和黑凤凰四人,蓝凤凰看着周羽,语气带着几分感慨:“周将军,希望我们今日的结盟,能给岭南带来真正的和平。”
周羽点头,语气坚定:“蓝教主放心,我们一定会的。有五毒教的毒术,有我的兵力,还有岭南的百姓支持,我们一定能打败秦桧,让岭南的百姓过上安稳日子。”
陈默和黑凤凰相视一笑,两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同心蛊戒在灯光下泛着红光 —— 他们的婚姻,不仅是个人的幸福,更是两个势力结盟的纽带,是岭南和平的希望。
很快,仪式的准备工作就已就绪。蛊月湖的图腾广场上,五毒图腾柱前摆着一张石桌,桌上放着五碗同心蛊酒,酒液呈暗红色,是用蝎尾酒、蜈须露、蛇胆酿、蟾酥蜜、蛛丝浆调制而成,还加入了同心蛊的蛊液,象征着双方生死与共。广场四周站满了五毒教的教众和破阵军的将士,教众们穿着各堂的服饰,将士们身着铠甲,气氛庄严而热烈。
蓝凤凰和周羽并肩走到石桌前,各堂主和赵虎、刘星站在两侧,陈默和黑凤凰站在他们身后,作为仪式的见证人。蓝凤凰拿起一碗同心蛊酒,递给周羽,语气庄重:“周将军,饮下这碗酒,我们就是生死与共的盟友,从此五毒教与破阵军,同心同德,不离不弃。”
周羽接过酒碗,与蓝凤凰的酒碗轻轻一碰,语气坚定:“蓝教主,饮下这碗酒,我周羽定不负今日之约,与五毒教共抗强敌,共守岭南!”
两人同时饮下酒碗中的蛊酒,酒液入喉,带着淡淡的辛辣,却又透着一丝甜意,正是双方合作的滋味。饮完酒,蓝凤凰从怀里掏出一枚蛊眼石,递给周羽:“这枚蛊眼石是五毒教的信物,持此石者,可随时调动五毒教的任何一堂兵力,希望你能好好保管,不要辜负我们的信任。”
周羽接过蛊眼石,石身温热,泛着暗紫的光,他郑重地将石藏在怀里:“蓝教主放心,我定会好好保管,绝不让它蒙尘。”
这时,蛛娘走上前,手里捧着一块蛛丝誓约,誓约上用金线绣着 “五毒同心盟” 五个大字,下面是周羽和蓝凤凰的名字,还有各堂主的签名。她将誓约递给两人,语气清冷却带着几分郑重:“这是蛛丝誓约,水火不侵,永不褪色,愿两位永远记得今日的誓言。”
周羽和蓝凤凰接过誓约,同时举起,向广场上的教众和将士们展示。广场上顿时响起一片欢呼声,教众们挥舞着各堂的旗帜,将士们举起武器,呼声震得蛊月湖的水都泛起了涟漪。
陈默和黑凤凰看着眼前的景象,心里满是欣慰 —— 他们的婚姻,终于促成了这场重要的结盟,为岭南的和平奠定了基础。赵虎和刘星也笑着点头,他们知道,有了五毒教的帮助,对抗秦桧的胜算又大了几分。
仪式结束后,蓝凤凰邀请周羽等人留在五毒教总坛,商议后续的合作事宜。在蛊议厅内,双方确定了具体的合作方案:五毒教各堂负责派人训练周羽军队的将士识别毒物、使用解毒剂;双方定期交换情报,共享资源,一旦发现秦桧的动向,立刻联手应对。
夕阳西下,蛊月湖的湖面泛着金红色的光,五毒教总坛的灯火渐渐亮起,像撒在岭南大地上的星星。周羽站在湖边,看着远处的五毒图腾柱,心里满是感慨 —— 今日的结盟,不仅是两个势力的联合,更是正义与邪恶的对抗,是百姓对和平的渴望。他知道,前路必定充满艰险,但只要有五毒教这个盟友,有陈默、赵虎、刘星这些兄弟,有岭南百姓的支持,他就有信心打败秦桧,还天下一个太平。
蓝凤凰走到周羽身边,看着湖面,语气带着几分欣慰:“周将军,今日的结盟,是五毒教百年以来最重要的决定,也是最正确的决定。”
周羽点头,语气坚定:“蓝教主,我们不会让岭南的百姓失望,更不会让今日的誓言蒙尘。日后,我们定要携手并肩,让秦桧的势力不敢再踏入岭南一步,让岭南的百姓过上安稳幸福的日子。”
两人相视一笑,目光望向远方的星空 —— 那里,有无数双期待和平的眼睛,有无数个等待实现的梦想。而他们的结盟,就是实现这些梦想的第一步,是照亮岭南未来的第一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