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李村笼罩在一层薄霜中,村口老槐树上的枯枝挂着零星的冰碴,却挡不住村民们的热情。苏清鸢提着药箱刚走到村口,就见老村长拄着拐杖迎上来,脸上带着爽朗的笑:“苏大夫来啦!俺这身子骨好利索了,今早还跟着后生们去山上砍了些柴呢!”
他身后跟着一群村民,有之前染痢疾的病患,也有没染病却来帮忙的乡亲。李二柱扛着一个新编的竹筐,里面装满了刚挖的萝卜;村西的王大婶提着一篮鸡蛋,塞到苏清鸢手里:“苏大夫,这是俺家鸡刚下的蛋,您补补身子,天天跑这么远来给俺们看诊,太辛苦您了!”
苏清鸢笑着推辞,却架不住村民们的热情,只能收下。自三日前控制住痢疾后,她每日都会来李村复诊,不仅帮染病的村民巩固病情,还免费给其他乡亲看些头疼脑热的小毛病,短短几日,“苏大夫” 的名声已在李村及周边村落传开。
“老村长,咱们先去祠堂给最后几个乡亲复诊,完了我再给大家看看其他毛病。” 苏清鸢跟着众人往祠堂走,刚拐过街角,就见三个穿着回春堂学徒服的年轻汉子站在祠堂门口,正对着几个村民指指点点,语气嚣张。
“你们可别被那个苏清鸢骗了!” 为首的学徒三角眼,尖着嗓子喊,“她就是个毒妇,之前在相府就用毒害人,现在跑到村里来装好人!那痢疾说不定就是她搞出来的,故意治好你们博名声,实际上是想骗你们的钱!”
旁边的学徒也跟着附和:“就是!回春堂李掌柜说了,她那点医术都是旁门左道,用的草药里都掺了毒,现在看着没事,以后准出大问题!你们要是真有病,还是去城里回春堂,别在这儿被人坑了!”
几个年轻村民被说得有些犹豫,站在原地不知所措。苏清鸢眉头一皱 —— 不用想,这定是回春堂的李掌柜派来的。之前她在城里帮人看诊就抢了回春堂的生意,如今在村里行医,李掌柜怕她名气越来越大,竟派人来造谣抹黑。
“你胡说八道什么!” 没等苏清鸢开口,老村长就拄着拐杖冲了上去,气得手抖,“苏大夫是俺们村的救命恩人!要不是她,俺们村二十多号人早就没了半条命!你说她用毒害人,你拿出证据来!”
李二柱也上前一步,撸起袖子,眼神凶狠:“俺看你们是来捣乱的!回春堂的李掌柜治不好痢疾,就来造谣污蔑苏大夫,你们还要脸吗?再敢胡说,俺就把你们赶出去!”
之前被苏清鸢治好痢疾的张大叔也站了出来,指着三角眼学徒:“俺之前上吐下泻,快死了,是苏大夫给俺扎针喂药,一分钱没收,还送俺草药!你们回春堂呢?上次俺去看咳嗽,李掌柜开了几文钱的破药,收了俺二两银子,还没治好!你们才有脸说别人坑钱!”
村民们越说越激动,围上来的人越来越多,个个怒视着三个学徒。三角眼学徒见势不妙,还想狡辩:“你们…… 你们别被她蒙骗了!她就是个……”
“就是个什么?” 苏清鸢走上前,语气平静却带着威慑,“你们是回春堂的学徒吧?李掌柜派你们来造谣,就不怕我去官府告你们污蔑良民、扰乱治安吗?”
三个学徒被苏清鸢的气势吓住,尤其是看到周围村民愤怒的眼神,一个个吓得后退。三角眼学徒强装镇定:“谁…… 谁造谣了!俺们就是来提醒村民,别被你骗了!俺们走!”
说着,三个学徒转身就跑,慌不择路,还差点摔进路边的泥坑,引得村民们一阵哄笑。看着他们狼狈的背影,李二柱啐了一口:“什么东西!以后再敢来俺们村捣乱,看俺不打断他们的腿!”
老村长走到苏清鸢身边,愧疚地说:“苏大夫,让您受委屈了。都怪俺们村没名气,才让这种人敢来造谣。您别往心里去,俺们都信您!”
“老村长别这么说,” 苏清鸢笑着摇头,“他们造谣,正好说明咱们做得对,让回春堂感受到威胁了。其实,我倒有个想法 —— 既然周边村落的乡亲们看病不方便,不如咱们在李村设个临时诊点,我每周来两次,给大家看诊,也省得大家跑远路。”
“太好了!” 老村长立刻拍手叫好,“俺们这就去祠堂旁边搭个棚子,再搬几张桌椅,保证让您舒舒服服地看诊!”
村民们也纷纷响应,李二柱和几个后生立刻去砍竹子搭棚子;王大婶和几个妇人去打扫祠堂旁边的空屋,准备放草药和诊具;老村长则去通知周边村落的乡亲,告诉他们临时诊点的事。
不到一个时辰,一个简陋却整齐的临时诊点就搭好了。竹棚下摆着两张桌子,一张用来诊脉,一张用来放草药;旁边的空屋里,村民们还特意砌了个小灶,方便煮药。苏清鸢看着眼前的景象,心里满是暖意 —— 这不仅是一个临时诊点,更是村民们对她的信任与支持。
“苏大夫,您坐!” 王大婶给苏清鸢端来一杯热茶,“周边村落的乡亲们已经在路上了,听说您要设诊点,都高兴坏了!”
果然,没过多久,就有周边村落的乡亲赶来。有抱着孩子来看咳嗽的妇人,有拄着拐杖来看腿疼的老人,还有扛着锄头来看腰疼的农夫。苏清鸢一一接诊,耐心询问病情,仔细诊脉,开的草药都是后山常见或她从别院带来的,分文不取,只让乡亲们若是方便,带些自家种的蔬菜或粮食即可。
一个从邻村赶来的老婆婆,孙子发烧三天不退,村里的郎中都束手无策。苏清鸢用银针给孩子扎了 “大椎”“曲池” 两穴,又开了些金银花和薄荷,让老婆婆回去煮水给孩子喝。第二天,老婆婆就带着孙子来道谢,孩子的烧已退,还能蹦蹦跳跳地玩耍。
临时诊点的消息越传越广,短短几日,不仅周边村落的乡亲们赶来,连城里一些看不起回春堂高价药的百姓,也特意来李村找苏清鸢看诊。苏清鸢的名声越来越大,而回春堂的生意则日渐冷清,李掌柜气得在医馆里摔了好几个茶杯,却再也不敢派人去李村捣乱 —— 他知道,如今苏清鸢有村民护着,再去只会自讨苦吃。
这日傍晚,苏清鸢收拾好药箱准备回别院,老村长提着一袋新磨的面粉送过来:“苏大夫,这是俺们村自己磨的面粉,您带回去尝尝。您为俺们做了这么多,俺们也没什么好报答您的,只能让您多吃口热乎饭。”
苏清鸢接过面粉,心里满是感动:“老村长,谢谢您。其实我也没做什么,能帮到大家,我也很高兴。”
走在回别院的路上,夕阳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苏清鸢看着手中的面粉,想着临时诊点里乡亲们的笑脸,心里更加坚定了开医馆的想法。她知道,有村民们的支持,有自己的医术,就算李掌柜再使坏,柳氏再阻挠,她也能一步步实现自己的目标,用医术帮助更多的人。
而此刻的回春堂,李掌柜正对着学徒们发脾气:“一群废物!连个造谣都办不好,还让人家把你们赶回来!苏清鸢这个贱人,我绝不会放过她!” 他眼神阴鸷,心里已在盘算着更恶毒的法子 —— 既然造谣没用,那就用更直接的手段,让苏清鸢再也不能行医。一场新的危机,正在悄然向苏清鸢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