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那座充满绝望气息的工厂庇护所,小队再次投身于危机四伏的城镇边缘。身后的铁门隔绝了幸存者们复杂的目光,却隔绝不了空气中愈发浓重的腐臭和隐隐传来的尸群嘶吼。工厂方向的动静显然吸引了周边大量的丧尸。
“快,趁它们注意力还在工厂那边,我们赶紧离开镇区!”林峰低声下令,小队迅速沿着来时的路线反向穿插,力求在尸群合围之前脱离。
苏婉紧紧跟在林峰身边,脑海中不断回响着张婶的话——“往后山跑了”。希望如同风中残烛,微弱却顽强地燃烧着,驱散了些许失去家园和目睹惨状的阴霾。但她心中依旧充满了焦虑,深山老林,父母和妹妹手无寸铁,又能支撑多久?
似乎看出了她的不安,林峰一边警惕地观察着四周,一边用沉稳的语气说道:“别太担心。从你家里的情况看,爆发时他们并没有被直接感染,而且有能力进行抵抗和整理(指留下线索)。这说明他们当时是清醒的,并且做出了向山区转移这个相对正确的选择。山里虽然危险,但比起人口密集、丧尸成群的镇子,生存几率反而更高。你父亲既然选择带她们上山,很可能对那片山区有所了解。”
林峰的话像是一颗定心丸,让苏婉慌乱的心绪稍微平复了一些。是啊,爸爸年轻时当过护林员,对后山一带很熟悉,他一定知道一些可以藏身的地方。
小队行动迅捷,利用废墟和复杂地形作掩护,有惊无险地撤出了清源镇的主街区,回到了隐藏坦克和IFV的废弃采石场。留守的士兵报告期间只有零星丧尸靠近,都被远程清除。
“坦克和IFV无法上山,目标也太大。”林峰果断决定,“留下两人继续看守车辆,建立通讯中继点。其余人,轻装简从,徒步进山!”
众人卸下不必要的重装备,只携带必要的武器、弹药、少量高能食物、饮水和急救包。林峰将苏婉的手枪检查了一遍,又递给她一把锋利的军用匕首。“跟紧我,节约体力,注意脚下。”
小队再次出发,沿着镇子边缘一条长满杂草的土路,向后山脚下走去。越靠近山脚,人类活动的痕迹越少,植被越发茂密,但危险并未远离。路上开始出现零星倒毙的丧尸尸体,大多头颅被重物击碎或身上有简陋武器造成的伤口,显然是在逃往山区的途中被幸存者解决掉的。这也从侧面印证了确实有不少人逃入了山中。
“看来逃出来的人不少,而且进行了抵抗。”林峰观察着一具被削尖的木棍刺穿眼窝的丧尸说道。
这景象让苏婉的心揪紧了。战斗意味着危险,父母和妹妹是否也经历了这样的搏杀?
到达山脚下,车辆彻底无法前行。抬头望去,山势陡峭,林木葱茏,只有猎人踩出的模糊小径蜿蜒向上。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植物的清新气息,暂时掩盖了城镇的腐臭,但密林深处传来的不知名鸟兽啼鸣,却更添几分未知的恐惧。
“进山。保持警戒,注意林间动静!”林峰一马当先,踏上了上山的小路。狙击手依旧负责在高点移动掩护,但由于林木遮挡,视野受限,更多需要依靠小队自身的警觉。
山路崎岖难行,对于不常走山路的人来说是极大的考验。苏婉咬紧牙关,努力跟上队伍的节奏,汗水很快浸湿了她的后背。林峰不时放缓脚步,拉她一把。
深入山林不到半小时,第一次袭击突如其来!三只皮肤呈现不自然灰绿色、动作却比普通丧尸迅捷不少的“丛林丧尸”从茂密的灌木丛中扑出,直取队伍侧翼!它们似乎适应了林地环境,悄无声息!
“左侧接敌!”负责侧翼警戒的士兵立刻开火!加了消音器的步枪发出“噗噗”的轻响,两只丧尸应声倒地。但第三只已经扑到近前,腥臭的大嘴咬向一名士兵的胳膊!
“小心!”旁边的重装大兵反应极快,抡起手中的多功能工兵铲,如同砍刀般狠狠劈下!“咔嚓”一声,丧尸的脑袋被削掉半边,污血喷溅。
战斗瞬间开始,瞬间结束。但所有人都惊出了一身冷汗。林地的能见度太低,丧尸的偷袭防不胜防。
“检查伤亡!快速通过这片区域!”林峰命令道。幸好士兵装备精良反应快,若是普通幸存者小队,刚才那一下就可能减员。
继续向上攀登,类似的偷袭又发生了两三次,有时是从树上扑下,有时是从石缝中钻出。丧尸的形态也开始出现差异,有的指甲变得尖长利于攀爬,有的似乎对声音不再敏感而是依靠嗅觉。这些变异无疑增加了搜救的难度。好在林峰小队装备精良,配合默契,都有惊无险地化解了。
爬了快一个小时,众人都已气喘吁吁。苏婉更是体力接近极限,全靠找到亲人的信念支撑。就在这时,走在最前面的尖兵突然停下,低声道:“指挥官,有发现!”
众人上前,只见小径旁的一处空地上,散落着几具丧尸的尸体,死亡时间看起来有几天了。与山下那些被简陋武器杀死的丧尸不同,这几具丧尸都是被精准的利器贯穿头部毙命,伤口干净利落。
“这种手法……不像是普通人的慌乱攻击。”林峰蹲下身仔细查看,“像是受过训练,或者……非常冷静的人所为。”他看向苏婉。
苏婉的心脏砰砰直跳:“会不会是……我爸爸?他年轻时当过兵,会用匕首……”
希望之火再次燃起!
沿着小径继续向前,地势逐渐平坦,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山坳。在山坳的尽头,藤蔓缠绕的岩壁上,隐约可见一个黑黝黝的洞口,若非仔细观察,极易被忽略。
看到这个山洞,苏婉的眼睛猛地亮了起来,激动地抓住林峰的胳膊:“是这里!就是这个山洞!小时候我爸爸带我和妹妹来过!他说这是以前猎人躲雨的地方!穿过这个山洞,后面有一片很平坦的露天岩石,地方很隐蔽!”
终于找到了关键的线索地点!
林峰精神一振,立刻示意小队散开警戒:“检查洞口周围!注意安全!”
士兵们小心翼翼地靠近山洞,检查了洞口的地面和周围,发现了一些凌乱但较新的脚印,以及几处已经干涸的暗红色血迹。
“指挥官,洞口有近期人类活动的痕迹,还有血迹。洞内情况不明。”
父母和妹妹,是否就在这山洞之后的那片希望之地?还是说,这里也曾发生过不幸?
苏婉屏住呼吸,目光紧紧盯着那幽深的洞口,仿佛能穿透黑暗,看到对面的景象。
林峰深吸一口气,举起了手中的步枪,枪口上的战术手电亮起一道光柱。
“准备进洞。保持安静,随时准备战斗。”
未知与希望,都藏在这洞穴的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