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大褂眼睛瞪得滚圆,死死盯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仿佛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事。
他只看到了两道绿光闪过,接着手上的晶石就不见了。
就在此刻,草圈瞬间瓦解,一道金属墙壁代替草圈挡住了飞来的子弹。
白大褂和守卫们大惊失色,他们的异能竟然恢复了!
那四道流光“小偷”就是围起草圈的人!
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先前那些守卫的死状在他们脑海中浮现,恐惧瞬间攥紧心脏。
守卫的手指僵在扳机上,握着枪的手止不住地抖,直到有人转头跌跌撞撞地逃跑,其他人这才回过神来,一个接一个抱着枪四散逃窜。
然而,雷电降下的速度比他们逃跑的脚步要快上百倍。
一道道足有木桩粗细的雷光直直劈下,瞬间将下方的守卫劈成焦炭。
强大的电流在地面上蔓延,带出一片焦黑的痕迹。
温沐阳和温秋云紧随其后,火焰与金属利刃射出,几乎是百分百命中。
短短五分钟,将近两百名的守卫和白大褂,全部殒命,无人生还。
许岁和没看三人炫技,她的肚子像胃酸漏了一样疼,脸色发白,额头上满是虚汗。
眼前开始泛起雪花一样的噪点,肚子也咕咕叫个不停。
她双手紧紧捂住腹部,眼神中满是茫然与疑惑。
自己明明吃过饭了呀,怎么会饿得这么厉害。
正想着,突然忆起之前使用灵力后也会有饥饿感,许岁和顿时恍然大悟。
之前在碧游山上吃饱了就睡,睡饱了就吃,没耗费过多少灵力。
直到这次异常的饥饿感,她才发现,原来自己的灵力是消耗体内食物转化而来的。
灵力用得越多,肚子就饿得越厉害。
也就是施展灵力的时候,身体得给出能量帮忙,这跟汽车得靠烧油才能跑一个道理。
许岁和身体不受控制地弯成了虾米状。
一只手突兀地出现在眼前,指腹和掌心满是生活磨砺的痕迹,几枚晶核静静躺在手心上,晶核散发着幽蓝色的光。
抬起头就看到手主人的脸,是温秋云。
“吃吗?”
温秋云神色平静,目光落在许岁和因饥饿而略显痛苦的脸上。
看她的样子应该是异能消耗过大了,虽说不确定许岁和是不是靠吸收晶核来补充能量,但看着她这副模样,就当是死马当活马医。
许岁和刚想推拒,面前又伸过来一只手。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修长的手指微微弯曲,食指和拇指掐着一片面包。
面包那诱人的香甜气息直往许岁和鼻子里钻,勾得她的肚子更饿了。
许岁和想也不想地一口咬在面包上,一口就吃掉大半片,腮帮子快速鼓动咀嚼。
还剩一小块,她不客气地直接从他手里夺过,塞进嘴里。
牧景山收回手,两根手指轻轻搓动,漫不经心地将沾上的面包碎屑抖落。
看着许岁和狼吞虎咽的样子,莫名地,他心里涌起一丝满足感。
许岁和吃完,肚子有了食物垫底,没那么疼了,紧皱的眉头也随之松开。
扒拉掉嘴巴上沾着的面包碎屑,许岁和抬眸看向牧景山,眼睛弯成月牙,语调轻快:“还好有你递来的面包,谢啦。”
男人深邃的眼眸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愉悦,旋即恢复波澜不惊。
牧景山微微颔首,声音低沉而沉稳:“不用客气,举手之劳。”
温沐阳快好奇疯了,景山哥怎么知道她饿了?
这时,一位身形略显单薄的女人走到许岁和面前,声音微弱却满含真诚:
“真的太谢谢你们了,如果不是你们,我们或许永远都被困在那个暗无天日的实验室,只能等着被折磨至死。这份恩情,我没齿难忘。”
其他女人也纷纷开口道谢。
“你们就是我们的救命恩人,若有需要,我这条命就是你们的。”
“对,我这条命也是!”
最后一位实验体默默走上前,她没有过多言语,“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她的嗓子被开水烫过,说不出话了。
只能用下跪的动作表明自己的感激之情。
周围的女人们见状,也跟着下跪,一时间,跪了一片,除了扶着路鱼的那个女人。
四人脸上都没什么特别的表情,神色温和。
温秋云三人因为路鱼才跟她一起行动,如果没有许岁和,他们今天很大可能会栽在这里。
这些实验体心里都明白,是许岁和一心想要救助她们,她们才有了逃离苦难的机会。
她们都清楚地知道,这个女孩才是自己真正的救命恩人。
许岁和平静的目光扫过地上的女人。
接着上前几步,走到离她最近的那个女人面前,轻柔地将她扶了起来。
她声音不高,却清晰有力,透着安抚:“都起来吧,用不着行这么大的礼。”
待女人们都站起身,许岁和的目光在每一个人身上都停留了几秒。
“你们的心意我收下了,出了实验室,你们的命只属于自己。”
她语气平淡,没有激昂的回应,也不见丝毫的自傲。
听到许岁和说出“你们的命只属于你自己”这句话,原本还带着几分拘谨的女人们,心头一暖。
“以前我们就像被圈养的牲畜,只有利用价值,您却把我们当人,还说我们的命属于自己……”
“从来……从来没有人跟我们说过这样的话……”
也不怪她们情绪这么激动,她们都是二十岁左右的年轻女性,有些甚至还是女孩。
每天,她们都被迫接受着扭曲、不正常的价值观灌输。
在被折磨、被pua数月之后,她们早就变得敏感且极度自卑。
许岁和看着眼前这群因自己一句话而情绪激动的女人们,心中五味杂陈。
自己虽帮她们逃出了牢笼,但她们心理的创伤,还需要漫长的时间去抚平。
冷不防一声清咳打破气氛,“我们走了。”
温秋云抱着路鱼,朝许岁和抬了抬下巴。
许岁和颔了颔首,简短地回了个“好”字。
实验室已经被温沐阳烧了个彻底,几簇顽强的小火苗还在苟延残喘,在废墟中明明灭灭。
先前离火源近,还不觉得冷。
忽地一阵冷风吹过,天空又下起了小雪。
身上就这么层薄不拉几的实验服,压根扛不住风。
雪粒子裹着灰往脸上扑,寒气顺着骨头缝往里钻,冷得她们直打颤。
温秋云四人早走远了,许岁和看着这些女人,心里有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