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娘娘一向小心,那朱砂不好下,所以吃的不多也没什么大碍。微臣会为娘娘和两位小主开些方子,喝一段时间自会无虞。”黄太医笑眯眯的。
苏绿筠听了这话,终于安下心来:“那就多谢黄太医了,慈心看赏。”
留下这句话,她便进了筱果的房间。
筱果现在醒来了,她气息虚弱脸上更是一丝血色也无:“娘娘……”
苏绿筠面无表情的看着:“谁塞给你的那个包裹?”
“奴婢……奴婢记不清了……”筱果艰难地回到,嗓子里染上些隐隐的哭腔:“奴婢就记得……奴婢……奴婢从内务府回来的时候……那个小太监……装作无意地撞到了奴婢……然后……奴婢的怀里……就多了那一个小包裹……”
她说的很慢,每一个字说的也很艰难。
可越说她心里就越害怕,那样平平无奇的小太监宫里面有无数个,娘娘若找不到线索,她这条命只怕也留的艰难。
慈心进来后一直站在旁边安静地听着,听到最后她终于开了口:“你的东西已经让人全部搜过一遍了,那信上也并没有提这一包朱砂用完之后该怎么办?难道就没有人私底下偷偷联系你吗?”
“没……没有……”筱果生怕苏绿筠不信,挣扎着下床,满脸泪水的跪在地上磕头:“娘娘,奴婢所言句句属实,不敢有丝毫欺瞒!”
苏绿筠瞧着,最后什么话都没有说直接站起身就要离开。
“娘娘!!”筱果绝望地尖叫:“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慈心蹲下身,温柔地拂去她鬓边的碎发:“好好想一想,当时还有什么是值得让人注意的。”
“奴婢……奴婢……”筱果闭上眼,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细细回想起那一日的情景。
可那个小太监实在是太平凡了,普通的长相、普通的气质、普通的身高、普通的着装……
到底还有什么是值得让人注意的?
苏绿筠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她,人如果不被逼到绝境是无法爆发出所有的潜力的。
“他好像……他好像……”筱果突然想起了什么,那个情景隐隐约约,在脑中有些朦胧不清。
她是不是在哪里见过这个人?
“我家小主的茶具坏了,想要重新领一套。”
“——姐姐稍等,奴才这就帮您去请小秦公公——”
“我想起来了!娘娘!娘娘!奴婢想起来了!”筱果猛的起身攥住眼前人的衣袖,语调激动,看向苏绿筠的眼中都闪着兴奋的光:“奴婢真的想起来了!之前……奴婢去内务府取月例银子的时候……正往外走,当时在屋子的另一边,有一个人站在那里了,她穿着一等宫女的衣服,正和谁说着话。”
“和那个宫女说话的人就是那个小太监,只是当时奴婢急着回来,便没有在意……”
苏绿筠下意识地去看慈心的眼睛,慈心缓缓点头,示意她这里都交给自己。
“可心。”见状她不再多留,匆匆出门:“悄悄的去找秦公公,让他晚些时候来一趟,别让人注意到。”
长春宫。
富察琅嬅照常看着账本,打算盘的手不停:“你们的意思是大阿哥如今与纯妃生疏了?这事情甚至连贵妃都知道了,若是贵妃知晓,想来……皇上肯定也已经知晓。”
“娘娘,大阿哥与纯妃生疏,于咱们是好事啊。”赵一泰小心翼翼地说道。
“你懂什么。”富察琅嬅却有些不高兴:“纯妃出身低微,大阿哥若与她亲近,将来也会少很多的助力,这样对我的永琏也是好的。不然让他与娴妃或是贵妃亲近,难免会生出许多不该有的心思。”
莲心替她换了茶盏:“娘娘,奴婢已经将太医院近日的脉案都拿来了,您可要瞧一瞧?”
富察琅嬅抬头瞥了一眼她身后的小宫女,又低头忙碌起来:“不用,近日各宫嫔妃可有谁有不舒服的吗?都让太医瞧过了吗?若有什么不足,从本宫的俸里挪也是一样的,这身子到底才是最重要的。”
“回娘娘的话,太医院呈上的脉案近日只有景仁宫的三位小主有些上火,剩下的各位娘娘都身体康健。”莲心笑着回到。
“那便好,只是上些火想来伺候景仁宫的黄太医一人便能处理。”听罢,富察琅嬅继续专心算起了自己的帐。
算了一会儿又不放心地嘱咐起来:“玫常在如今怀有生育,一定要让太医院好生伺候着。头三个月还没坐稳胎,可千万不能在这个时候出什么岔子才好。”
“是,奴才这就去太医院传旨。”赵一泰主动领命而去。
莲心回头使了个眼色,那端着脉案的小宫女也一道出去了。
见室内安静下来,她才一边替富察琅嬅研墨一边低声道:“娘娘,最近贵妃常派人往撷芳殿送东西。”
“贵妃?”富察琅嬅听见又有高曦月的事情,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放下笔正了神色:“贵妃又在打什么如意算盘?”
“奴婢细细探查了,贵妃最近常往撷芳殿送些点心,或是小孩用的文房四宝,偶尔也有一两套小衣服,这些东西全都进了大阿哥的房间,总之就是殷勤的不得了。”莲心微微蹙眉,似乎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
富察琅嬅想的更多一些:“真是奇怪,如今大阿哥已经长成不需要养母再时时照顾,难不成她想做大哥的养母?”
“贵妃娘娘身子不好,膝下只有四公主一人,许是公主一直无法回去,所以觉得寂寞了?”莲心到底是个心地善良的人,知道贵妃事出反常必有妖,却也不会用恶意去揣测她。
“未必。昔年贵妃与纯妃在潜邸的时候倒还算得上是有些好的交情。可自从纯妃有孕生下了三阿哥之后,贵妃便与她疏远了。三阿哥如今一岁多了,可贵妃心里还是放不下。”
富察琅嬅此时也没有心情继续写下去,干脆捻着手串坐到了榻上:“比起那些算得上两分知己的交情,贵妃却更嫉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