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千岁。”金玉妍奉承起来,好话不要钱似地往外蹦:“您身子瞧着一天比一天康健,自然能护公主一辈子无忧。”
“算你会说话。”高曦月抬眼看向这玉氏来的姑娘,难怪皇上这样喜欢她:“伶牙俐齿的,看来玉氏将你调教的很好。之前四阿哥的事情你出力不少,又是出谋划策、又是安排人手,虽然最终被发现了,但也是有些成效的。”
她不喜欢白蕊姬,自然也不喜欢永珹。再加上这孩子眉宇之间有点像永琏,她是真的害怕他会伤到永琏夺了他的福气。
可惜一击不成,再难命中,只能先以待来日。
“对了,白蕊姬的事情不是你干的吧?”高曦月随口问道。
“呦,这娘娘没有吩咐,嫔妾怎么敢擅自行事?”金玉妍笑起来,目光真挚,瞧着倒不像撒谎的样子。
“谅你也不敢。”高曦月嗤笑,到底是小门小户出身,也只会听从别人的吩咐做事。虽然懦弱了些,但胜在好用,但她还记得素练的事情,又不放心地威胁了一句:“若是你敢背着本宫做什么不该做的事情,可仔细你的身家性命。”
金玉妍挑眉,态度更加谦卑:“嫔妾一定为娘娘马首是瞻,不敢生出那些不忠的心思。”
高曦月就喜欢别人顺着她、宠着她、哄着她,随手丢出一把金瓜子:“赏你的。皇后娘娘命太医院开的坐胎药你也时常喝着,将来若有个孩子就抱到本宫膝下养着算做本宫的养子,总好过玉氏贡女所生的出身。”
这话趾高气昂的,轻易的就能刺痛人的心肠,饶是金玉妍这般深的城府,听见以后也忍不住狠狠挑眉:“是,嫔妾多谢娘娘抬爱。”
等回到启祥宫,她才愤怒的摔了桌上的茶盏:“一个个的都敢瞧不起我,白蕊姬、高曦月……你们都给我等着,早晚有一天我要把你们都踩在脚下!”
“小主别生气,当心气坏了身子。左右贵妃是个生不出孩子的盐碱地,这辈子都完了,有个公主又怎么样?我朝公主大多抚蒙,她有多大的能耐、多大的势力能让四公主留下呢?”贞淑急忙上前哄她:
“况且,咱们可都是打着她的名义动的手,打通关系用的银钱也是她赏下来的。就算有一日咱们嫁祸不成,被人翻了出来也是不怕的。”
听到这里金玉妍终于气顺了一些,坐在榻上冷笑一声:“贵妃?不也只是我手里的一个玩物?被我耍的团团转。仪嫔是个什么东西?在潜邸的时候不过只是富察琅嬅身边的一条狗,如今也敢越到我的前面去怀皇上的孩子了。”
贞淑收着力气替她捏腿,眼中满是精明算计:“如今冬日,各宫都是要烧炭的。那咱们就让她好好烧一烧、好好暖一暖。”
“我已经因一时心善失了先机,皇上登基后的第二贵子必须是我的,这启祥宫的主位我一定要稳稳地坐上去。然后就是嘉妃、嘉贵妃、嘉皇贵妃——”金玉妍眼中是熊熊燃烧,宛如火焰一般的野心。
贞淑脸上同样向往,语中满是狂热的欣喜:“——皇后。”
“我既然已经进宫,就要做第一个玉氏出身的皇后。”金玉妍轻笑,终于平复了心情。
弘历看起来是原谅了如薏,还将永璜挪到了钟粹宫抚养,但到底是一步也没有踏进去过。如今黄绮沄有孕,他心情好,终于不再计较如薏之前的无礼,屈尊降贵的来探望她,陪她一块用晚膳。
皇上能来,宫里上上下下都洋溢着一片喜悦,阿箬更是替如薏高兴,翻出了自己最好看的衣服为她长脸。惢心见她这样打扮自己,心里虽然觉得哪里不合适,却到底没有多说什么,只端着东西要进去伺候主儿。
谁知她走到门口,却被阿箬拦了下来:“你进去伺候?你能伺候得明白吗?你知道皇上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吗?皇上好不容易来咱们这一趟,若是因你伺候不周迁怒了主儿,即便是打杀了你去也是没有用的。”
惢心的性子说好听点是温婉,从不与人正面起冲突,说难听点其实是有些懦弱,她听阿若这么说也没有接话,只端着盘子又离开了正殿。
“废物。”阿箬很瞧不起这种人,翻了个白眼便进去了。
她行过礼便将小厨房新做的菜端了上来:“这道燕窝红白鸭子南鲜热锅是皇上宿舍里最喜欢的,主儿早早的便命小厨房备下了,说冬日里吃这个是最好的。”
弘历听着倒是欢喜,看来自己冷了如薏这么久,她也终于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还知道做些好吃的来讨好自己。可下一秒盖子揭开,他就有些笑不出来了。
说是用燕窝炖的,可里头的燕窝屈指可数,瞧这只有一两口的样子,这怎么能叫人吃的舒心呢?
阿箬没注意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不悦,继续往桌子上端着吃食:“这道玫瑰乳酥奶香伴着花香,甜甜蜜蜜的,也象征着皇上和主儿佳偶天成、蜜里调油。”
弘历抬眼瞥了她一眼,从前还觉得阿箬生的标志,可梳了这侧把头后倒显得老气横秋,他轻笑:“这些寓意都很好,也是你嘴上伶俐能把这些都说出来,你们主儿就从来不会对朕说这些话。”
他心里无奈,当年若是听了皇额娘的劝,今日自己也就不会生气了。
罢了罢了,到底是自己选的人,也是一路陪了自己这么久的人,不周全就不周全一些吧。也许是她被自己冷了这么久,内务府不肯送好的燕窝来呢?
如薏身子是正着的,眼睛却斜斜向上瞟了一眼,似笑非笑的。
“主儿心里一直惦记着皇上,却又害羞不肯说,若奴婢也不说,那主儿的一腔深情,岂不就再没人看得见了。”阿箬笑着回话。
弘历瞧着有趣,从前这丫头两嘴一张便是得罪人,如今能说出这些话,看来确实是成长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