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你明明五年前就被击毙了!”白晓玉的声音发颤,手腕上传来的剧痛和眼前的恐怖景象,让她浑身发冷。陈彪额头上的伤口,正是当年被警方击毙时留下的枪伤,那伤口的形状、位置,和案卷里的尸检报告完全吻合——可一个被枪击中头部的人,怎么可能复活?
黑影没有说话,只是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嘶吼,像野兽般盯着白晓玉,另一只手举起长刀,朝着她的胸口刺来。白晓玉急中生智,用尽全力抬起膝盖,狠狠顶在黑影的腹部。这一下她用了十足的力气,正常人挨上这一下,肯定会疼得弯腰,可黑影只是身体晃了晃,刺向她胸口的刀却丝毫没有减速。
千钧一发之际,白晓玉猛地偏身,刀刃擦着她的肋骨划过,在衣服上留下一道长长的口子,冰冷的刀锋贴着皮肤划过,让她打了个寒颤。她趁机挣脱黑影的手,往后退到墙角,大口喘着气,手腕上已经被攥出了几道红印,疼得她直冒冷汗。
黑影一步步逼近,步伐僵硬却异常稳健,每走一步,地板都仿佛在轻微震动。他的眼睛里没有任何神采,只有一片死寂的冰冷,嘴角甚至还在微微抽搐,像是在控制不住地想要撕咬什么——这根本不是活人该有的状态!
白晓玉盯着他额头上的枪伤,又看了看他毫无反应的疼痛神经,脑子里突然闪过落马镇的克隆体,可眼前的陈彪和克隆体完全不同——克隆体虽然失控,却还有人类的神智,而眼前的陈彪,更像是……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
“这tm不是克隆!”白晓玉脱口而出,心脏在胸腔里狂跳,“这是遇到丧尸了吧!”
话音刚落,黑影突然加快速度,像一头失控的野兽般扑了过来。白晓玉赶紧举起警棍格挡,“铛”的一声,警棍和长刀撞在一起,巨大的力道让她虎口发麻,警棍差点脱手飞出。她能清晰地看到黑影手臂上的肌肉在蠕动,血管凸起,泛着不正常的青紫色,显然已经超出了正常人类的生理极限。
她知道自己不能硬拼。对方力大无穷,还不怕疼,硬拼下去,她迟早会体力不支。必须找到他的弱点——就算是丧尸,也总有弱点吧?是头部?还是心脏?
白晓玉一边躲闪,一边观察着黑影的动作。他的攻击虽然凶猛,却很单一,只会挥刀和抓挠,像是没有自主意识,只会根据本能行动。而且他的步伐虽然稳健,却有些僵硬,转身的速度比正常人类慢了半拍。
“就是现在!”白晓玉抓住一个空隙,猛地绕到黑影身后,警棍朝着他的后脑勺狠狠砸去。“咚”的一声,黑影的身体晃了晃,却没有倒下,反而缓缓转过身,额头上的枪伤裂开了道口子,黑色的液体顺着脸颊流下来,看着格外恶心。
“还不死?”白晓玉心里发毛,手里的警棍都开始微微颤抖。她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对手——不怕疼、不怕伤,仿佛永远不会倒下。再这样耗下去,她迟早会被拖垮。
黑影再次扑来,长刀直取她的喉咙。白晓玉这次没有躲闪,反而迎着刀锋冲了上去,在刀刃即将碰到她喉咙的瞬间,猛地蹲下身,警棍朝着黑影的膝盖狠狠砸去。“咔嚓”一声脆响,像是骨头断裂的声音,黑影的膝盖瞬间弯了下去,身体失去平衡,朝着地面倒去。
白晓玉趁机爬起来,朝着门口跑去。她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对方很快就会追上来,她必须尽快离开这里,找到武器,或者联系林清砚。
跑到门口时,她回头看了一眼——黑影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断裂的膝盖以一种诡异的角度扭曲着,却依旧朝着她的方向走来,喉咙里的嘶吼声越来越大,听得人头皮发麻。
“妈的!这到底是什么玩意儿!”白晓玉骂了一句,转身冲出房门,沿着楼梯飞快地往下跑。楼道里的灰尘被她带起,身后的嘶吼声和脚步声越来越近,像催命的鼓点,敲击着她的神经。
她不知道这个“丧尸”陈彪为什么会复活,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找自己。但她知道,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活下去,才能查清真相。
跑到一楼时,白晓玉看到门口停着一辆警车——是林清砚!他怎么会来这里?
“晓玉!快上车!”林清砚从车窗里探出头,手里拿着枪,脸色凝重地盯着楼梯口,“后面是什么东西?”
白晓玉来不及解释,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就钻了进去。“别问了!快开车!是陈彪!他变成丧尸了!”
林清砚虽然疑惑,但还是立刻踩下油门,警车“呜”的一声冲了出去。透过后视镜,白晓玉看到那个黑影冲出了居民楼,站在路边,朝着警车的方向嘶吼,额头上的黑血顺着脸颊流下来,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光。
她靠在椅背上,大口喘着气,手腕上的疼痛和刚才的恐惧让她浑身发抖。克隆体还没搞清楚,又冒出了丧尸,这案子,怎么越来越离谱了?
警车驶回市局时,门口已经围了不少警察,林清砚刚把车停稳,几个穿制服的同事就围了上来,手里拿着手铐和电击棍,神色紧张。
“人呢?陈彪在哪?”带头的老刑警急着问,手里的电击棍还在“滋滋”冒着火花。
白晓玉从副驾驶下来,揉着发疼的手腕,苦笑着摇头:“让他跑了。那东西不是正常人,力大无穷还不怕疼,我们只能先撤。”
“不是正常人?”老刑警愣住了,“什么意思?陈彪五年前就被击毙了,怎么可能还活着?”
白晓玉刚想解释,就看到张局从办公楼里走出来,脸色铁青,手里攥着个保温杯,一看就是在气头上。她心里咯噔一下,赶紧低下头,做好了挨骂的准备。
果然,张局走到她面前,没等她开口,就把保温杯往旁边的石桌上一放,声音洪亮得整个院子都能听见:“白晓玉!你给我说说,你最近到底在搞什么?!”
白晓玉缩了缩脖子,没敢吭声。
“以前办个案子,靠你那点武功、轻功暗器,好歹还在谱上!”张局越说越气,手指着她的鼻子,“现在呢?先是落马镇的克隆人,又是什么丧尸危机,今天更离谱,冒出个‘杀人犯丧尸’!你是觉得当警察太无聊,想转行拍电影了?还是觉得你那点经历不够精彩,得编点离奇故事凑数?怎么?觉得你的女警电影有两部不够瞧的,还想再来十几部?”
周围的警察都低着头,没人敢说话。谁都知道张局脾气爆,但对案子从来不含糊,可这次白晓玉遇到的事,实在太超出常理,换谁听了都得觉得离谱。
白晓玉依旧没吭声,只是默默摸了摸眉毛——这是她从小养成的习惯,一紧张或者无奈就会摸眉毛。她知道张局不是真的不信,就是觉得她总把自己置于危险境地,还净遇到些“非科学”的事,气不打一处来。
“你倒是说话啊!”张局瞪着她,“陈彪是五年前被击毙的,有尸检报告,有现场记录,有无数双眼睛看着,怎么可能变成你说的‘丧尸’?你是不是最近太累,出现幻觉了?”
“张局,我没出现幻觉。”白晓玉终于抬起头,语气坚定,“我亲眼看到他的脸,额头上的枪伤和当年的尸检报告完全吻合,而且他不怕疼、力大无穷,行动虽然僵硬但速度很快,根本不是活人能做到的。还有分尸案的死者,我前两晚在家见过她的亡魂,她还暗示我死者左臂有旧疤,而那道疤,和陈彪的疤痕位置、形状一模一样。”
张局盯着她看了几秒,脸色稍微缓和了些。他知道白晓玉的性格,从不拿案子开玩笑,更不会编造离奇情节。沉默了片刻,他拿起石桌上的保温杯,喝了口热水,声音也降了下来:“行了,我知道你不是胡说八道。但这些事太离谱,没法跟下面的人解释,更没法写进案卷里。”
他转身对着周围的警察挥了挥手:“都散了!各忙各的去!老周,你带几个人去陈彪的住处,仔细搜查,别放过任何线索;小李,联系法医科,把五年前陈彪的尸检样本调出来,重新化验;林清砚,你跟白晓玉去做笔录,把今天的事详细记下来,尤其是那个‘丧尸’的特征。”
“是!”众人齐声应道,纷纷行动起来。
白晓玉看着张局的背影,心里悄悄松了口气。她就知道,张局虽然爱骂她,但在案子上从来不含糊,不会像恐怖片里那些固执的领导一样,明明出了怪事还死不承认,只知道说“都是假的”。
等同事们都走了,张局才回头看向她,语气缓和了不少:“你也别觉得委屈,我骂你,是怕你不把自己的安全当回事。克隆人、丧尸,这些听着就吓人,你一个人冲上去,万一出事怎么办?”
“我知道您是为我好。”白晓玉笑了笑,“下次我会注意,不会再这么冲动了。”
“知道就好。”张局瞪了她一眼,“赶紧跟林清砚去做笔录,有什么新发现立刻汇报。还有,你家那‘亡魂’的事,要是再出现,别自己硬扛,跟局里说,我让人去看看——虽然我不信这些,但万一真能给案子提供线索呢?”
白晓玉心里一暖,用力点头:“谢谢张局!”
看着张局走进办公楼的背影,白晓玉忍不住在心里吐槽:合着您不是不信这些离谱事,就是单纯想骂我两句,发泄一下对“非科学案情”的无奈是吧?
不过吐槽归吐槽,她心里更多的是佩服。张局虽然嘴上不饶人,但总能在关键时刻做出最正确的决定,既不盲目否定离奇的线索,也不放松对案子的严谨态度——有这样的上司,就算案子再离谱,她也有信心查下去。
“发什么呆呢?走了,去做笔录。”林清砚拍了拍她的肩膀,笑着说,“别往心里去,张局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他要是真不信你,早就不让你查这个案子了。”
“我知道。”白晓玉点点头,跟着林清砚往办公楼走。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刚才挨骂的委屈和遇到“丧尸”的恐惧,都消散了不少。
她知道,接下来的案子会更难查,克隆体、丧尸、亡魂,每一个线索都超出了正常的认知范围。但有张局的支持,有林清砚和同事们的配合,还有那个沉默的亡魂在暗中示警,她一定能查清真相,不管对手是活人,还是“非活人”。
夜幕刚降,白晓玉跟着林清砚在陈彪常出没的旧厂区排查。手电筒的光柱在废弃厂房里扫过,锈迹斑斑的机器上蒙着厚厚的灰尘,空气中弥漫着机油和霉味的混合气息,让人心里发紧。
“你说陈彪会不会躲在这附近?”林清砚压低声音,手里的枪握得很紧,“那东西刀枪不入,咱们得小心点。”
白晓玉点点头,指尖摸着腰间的警棍,眼睛警惕地盯着四周。自从上次在陈彪家遇到“丧尸”后,她总觉得背后发凉,仿佛有双眼睛在暗处盯着自己。突然,她听到身后传来“咚”的一声闷响,像是有人踩碎了地上的玻璃。
“谁?”白晓玉猛地转身,手电筒的光柱射过去——只见一道黑影站在厂房门口,正是陈彪!他的额头上还在流着黑血,手里的长刀泛着冷光,眼神空洞地盯着他们,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嘶吼。
“小心!”白晓玉大喊一声,拉着林清砚往旁边躲。几乎是同时,长刀“唰”地一声砍在他们刚才站着的地方,水泥地上被砍出一道深深的痕迹。
“开枪!”林清砚反应过来,对着黑影扣动扳机。“砰”的一声枪响,子弹正中黑影的胸口,可他只是晃了晃,丝毫没有受伤的迹象,反而更加愤怒,朝着他们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