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假期如期而至。
假期前的那个晚上，当无数玩家习惯性地打开瑞龙游戏平台时，立刻被眼前的景象吸引。
平台主页彻底更换了皮肤，以往那低调的蓝色风格ui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充满了力量感的刀枪剑戟图标以及《傲世三国》里的那些武将立绘图标。
整个平台的UI风格，都换成了《傲世三国》的主题。
这种级别的推广待遇，几乎是平台级的最高礼遇。张瑞暗自估摸着，在前世，大概也只有V社为了强推《半条命：Alyx》顺带卖自己的VR设备时，才肯下这么大力气。
这个宣传策略的效果是毋庸置疑的，它在潜移默化中影响着每一个登录平台的用户，告诉他们今天这款游戏是真正的主角。
而在瑞龙科技总部的办公室里，气氛却有些焦灼。
刘坤正有些坐立难安地在落地窗前来回踱步，时不时看一眼后台实时滚动的销量数据。今天是元旦假期第一天，公司放假，但他作为目标软件的代表，特意被派来江城，紧盯着首发日的销售进度，同时也为了当面感谢瑞龙的义气。
张瑞倒是显得很清闲。他这个光杆司令，假期无所谓，也没什么别的安排。他陪着刘坤待在办公室里，递过去一杯热咖啡。
“老刘，放轻松点。”张瑞笑道，“预售数据就很好看，不用这么紧张。”
刘坤接过咖啡，苦笑了一下，“张总，您是不知道……这游戏，真是我们团队押上全部心血的作品。多谢你们这次的推广力度了，这份义气……”
“谈不上义气。”张瑞摆了摆手，
“《大夏奇谈》的海外代理能那么顺利，你们在Eidos那边的无心插柳可是帮了大忙。再说，你们的《傲世三国》也租用了我们的服务器来提供联机对战，我们是双赢。别光盯着数据了，聊点别的，”张瑞引开话题，
“《傲世三国》之后，你们后续有什么其他游戏的设计思路没有？”
喝了口咖啡，刘坤的情绪总算平复了些。他提起了之前的E3之行：“老张（张淳）在E3展上，对cA那款《幕府将军：全面战争》印象很深。他觉得那种RtS即时战斗加回合制大战略的玩法非常新颖，甚至动了心思，想看看能不能把那款游戏代理到国内来。”
“哦？”张瑞挑了挑眉，“那刘总你今天的意思是……”
“就是想问问张总您，”刘坤有些试探地问道，“像这种……我们代理的外国游戏，也能上瑞龙平台吗？”
“当然能上。”张瑞的回答很干脆。但他随即话锋一转，委婉地暗示道，
“不过，刘总，你也知道，我们平台那个10%的优惠分成，主要是为了扶持和保护咱们国产游戏。代理海外作品的抽成方案，肯定会有所不同。具体的，你可以回头和孙慧总监的商务团队再详细沟通。”
刘坤立刻点了点头，表示心里有数。
张瑞也暗自思忖。说到保护国产游戏，他回忆着，这个年代，国家对于家用游戏机其实已经有了一些限制政策。比如取缔了私人游戏厅，娱乐场所执照的下发更为严格。
这在某种程度上，反而给了国产pc游戏一个宝贵的喘息机会。毕竟在樱花国和北美，家用主机是极其重要的销售平台，pc端反而要靠边站。这个独特的窗口期，算是保护了国产单机的发展土壤。
“那代理先放一边，”张瑞继续问道，“你们目标软件自己，接下来准备做什么类型的原创游戏？”
“这个……老张是想做一款ARpG。”刘坤透露道。
张瑞心中了然——这应该就是那款同样卖到了北美和日本的《秦殇》了。
“不过，”刘坤顿了顿，脸上露出了一丝属于创作者的兴奋，
“我个人也有些想法。我觉得……现在市面上的ARpG，动作感都还差了点意思。我一直想做的，是一款……有真正的连招系统的ARpG。”
张瑞心中了然，应该就是刀剑封魔录了。
“老刘，你这个思路绝对没错！”
他站起身分析道：“暗黑系列已经把ARpG刷刷刷和数值养成的玩法做得很好玩了。我们再去做同类型的，很难超越。但如果你能像你说的，在动作系统上做点加法，做出爽快、有深度的连招，那绝对能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赛道！”
在刘坤被这番话激励得双眼放光时，张瑞则在心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暗自庆幸。
幸好，幸好自己当初在设计《大夏奇谈》的时候，虽然缝合了肉鸽元素，但并没有心血来潮，把《刀剑封魔录》这套独特的动作系统也给“缝”进去。
历史的轨迹虽然发生了偏移，但这些天才的创作者，还是没被自己影响到。
张瑞看着刘坤又一次坐立不安地凑到后台数据前，刷新着那个不断跳动的销量数字，忍不住笑了。
“老刘，别担心了，”他起身拍了拍刘坤的肩膀，“今天是元旦假期，公司休假，后台没人刷新，系统自己更的没那么快，数据让它自己跑。不如出去转转，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张瑞带着刘坤，轻车熟路地来到了“赤子网吧”。今天是元旦，虽然是公司的休息日，但对网吧来说却是一年中几个火爆的旺季。
网吧里人山人海，烟雾缭绕中混杂着兴奋的叫喊声。很多人在排队等机器，更多的人则围在别人的电脑后面观战，不断地支招。
徐赤也在，他虽然现在乐得在瑞龙当测试员，但今天网吧主管忙不过来，他也来店里帮忙。看到张瑞和刘坤，他赶紧迎了上来，热情地打了声招呼。
“老徐，忙你的，不用客气。”张瑞给他介绍了刘坤。
张瑞扫了一眼，网吧里除了《生化世界》、cS和《大夏奇谈》的铁杆粉丝，在角落里，还有几个小学初中生样子的孩子挤在一台机器前，嘻嘻哈哈地玩着cS的跳跳乐和那些娱乐模式。
但今天又多了一股新势力，很多人都在玩刚刚发售的《傲世三国》。
张瑞和刘坤也凑到了一台机器后面，这里已经围了三四个人，正津津有味地看着一个玩家联网对战《傲世三国》。
那个玩家选的吴国，玩的正是急速模式对战。他显然很享受被围观，一边熟练地进行着内政，一边还跟后面的人解说，“看好了啊兄弟们，哥们这手暗度陈仓。”
他得意地点出一个飞舟，把兵塞了进去。直接送兵过去，把他们那边的野怪先清了。这手你们就学吧。前期3个山越勇士加一个武将，随便碾低级兵。”
后面的人纷纷应和。只见那玩家操控着武将和山越勇士，很轻松地杀掉了几个黄巾余孽，武将升到了2级。但因为离对面基地太近，很快就被发现了。山越勇士前期高攻低防，被对面围住，很快就送掉了，只有一个武将残血跑了回来。
“不亏！我只能说这波不亏！”那玩家赶紧找补，
“野怪没了得好久才能重刷，山越就是送的。我武将跑回来了，不亏不亏！”
围观的人也跟着起哄。但到了游戏后期，局势明显不利。对面是蜀国，阵型拉开，白毦兵顶在前面，后排诸葛连弩兵疯狂输出。吴国因为没有用于后期的特化兵种，正面很快就顶不住了，只能靠着通用的骑兵在侧翼不断周旋，寻找机会。
“这多人模式，比自己单人搞内政打电脑有意思多了。”后面一个围观的玩家评价道。
你说古代打仗是不是也是这样啊，真有意思。等会排到机器了，我也去玩玩多人联机。
他捅了捅隔壁的朋友：“你也买一个，咱俩对战。你不是三国杀魏国粉吗，这游戏魏国有虎豹骑，爽的一批！”
那个被捅了一下的玩家显然也来了兴趣：“行！等会我去前台充钱！”
就在他准备去前台充值的时候，一转身，正好看到了站在后面的张瑞和刘坤。他显然是认出了张瑞，可能是在“瑞龙杯”的现场见过。他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刚要喊人，张瑞赶紧做了个“嘘”的手势。
“别激动，”张瑞笑着说，“这是目标软件的刘总，今天来看看玩家反应。”
刘坤哪里见过这场面。他看着玩家们对自己的作品如此喜爱和投入，激动得脸都有些红了。他显然是想像张瑞那样回馈玩家，主动对那个准备买游戏的玩家说：
“兄弟，你这么支持我们，给我们目标软件的官方邮箱写封邮件，留下你的地址，我到时候给你邮寄一份实体纪念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