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 圣旨再临,绣医营立
绣医营外,晨雾未散。
沈清棠望着眼前这一幕,心头微微一沉。
昨夜那封密奏,竟已引动圣意,如今一道明黄圣旨已然传至营中,查封之令赫然在列:“据报绣医营涉嫌谋逆,即刻查封!”
宣旨太监高声念罢,手中拂袖转身而去,只留下几个官兵站在营门前,面露迟疑。
赵铁柱怒喝一声,身形如铁塔般挡在营门之前,横眉冷对众人:“大人尚未归,谁敢动一步试试?”
人群之中,隐隐传来窃窃私语。
“这……绣医营不是才刚救了那么多人吗?怎的就牵扯上谋逆了?”
“听说是有人递了密奏,说他们私下勾结乱党。”
“胡说八道!我阿娘昨日还在义诊所瞧过病,那大夫可亲可敬。”
议论声虽低,却如同暗流涌动。
沈清棠站在台阶之上,目光冷静扫过那道圣旨,心中已生警觉。
她缓缓走下台阶,接过圣旨细看,指尖抚过纸张,眉头微蹙。
这纸张质地特殊,乃是东厂特制之物。
而能接触到这种纸张的,除了朝中官员,便是——魏九公残党。
她心下了然,看来这些人是真容不得绣医营收拢民心、展露锋芒。
“此事必有蹊跷。”她低声说道,语气不疾不徐,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
顾景珩站在她身旁,听闻此言,目光微闪。
他早已察觉到近几日京城风向有变,原本支持绣医营的几位老臣突然沉默,显然是受到了某些压力。
他转头看向沈清棠,只见她神色清冷,唇角轻扬,仿佛早将局势尽收眼底。
“你打算怎么做?”他低声问道。
沈清棠抬眸望他一眼,”
夜色渐深。
皇宫内廷,灯火通明。
沈清棠身披素衣,由皇后亲自召见。
她是侯府嫡女,虽失势多年,但身份犹存,加之皇后素来欣赏其才华与胆识,这才破例准其面圣。
御书房前,她静候片刻,直到内侍唤她入殿。
皇帝端坐于龙椅之上,面容冷峻,案前摆着那份密奏,静静摊开。
沈清棠跪地行礼,声音清亮:“陛下,绣医营绝无谋逆之心,所做所为,皆为治病救人,若说罪责,不过是太过仁心,招人嫉恨罢了。”
皇帝没有立刻开口,只是淡淡地看着她。
沈清棠继续道:“陛下若不信,可派御医亲查绣医营账册、病例、药方,若有半点可疑之处,臣女甘愿受罚。”
她顿了顿,抬眸直视帝王,“但若是一场诬陷,陛下也当还绣医营一个清白,否则寒的不仅是医者的心,更是天下百姓的心。”
她的话掷地有声,字字如针,刺入人心。
皇帝终于开口,声音低沉:“你说得倒是动情,可证据何在?”
沈清棠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递上前去:“此乃举报信原件,陛下请看,用的是东厂特制纸张,且字迹模仿工整却不自然,明显出自他人之手,目的只为构陷绣医营。”
皇帝接过信件,细细查看,脸色逐渐阴沉。
此时,门外忽有急促脚步声响起。
顾景珩身着官服步入殿中,恭敬行礼后道:“启禀陛下,臣带来绣医营近三年救治记录,并请太医院副使陆子昂作证,臣愿以性命担保,绣医营所施医术皆为正统,从未涉及旁门左道。”
陆子昂紧随其后,拱手道:“回陛下,臣亲眼所见,绣医营不仅救治军士,更设义诊惠及百姓,所用针灸、药方皆符合《太素脉诀》所载,无一丝邪祟。”
皇帝沉吟片刻,目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在沈清棠身上。
“你们口口声声说无谋逆之意,那朕问一句——绣医营,到底为何而立?”
沈清棠毫不迟疑,朗声道:“为济世救人而立,为百姓安危而立,更为大宁江山稳固而立!”
她话音落下,满堂寂静。
皇帝站起身来,负手而立,良久未曾言语。
众人屏息凝神,等待裁决。
“朕听闻百姓多有赞誉,既然如此……”皇帝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如雷霆落地。
“绣医营可试行三年,若成效显着,便予保留。”
话音落定,众人齐齐跪地谢恩。
沈清棠却未露出笑意
真正的大战,还未到来。第392章 圣旨再临,绣医营立(续)
御书房内灯火摇曳,映得龙案之上那封密奏如死灰般沉寂。
皇帝缓缓站起身来,目光扫过跪在殿前的沈清棠与顾景珩,声音低缓却坚定:“朕听闻百姓多有赞誉,既然如此……绣医营可试行三年,若成效显着,便予保留。”
此言一出,满堂众人皆俯身叩首,齐声道:“谢陛下隆恩!”
沈清棠心头微松,面上却不露喜色。
她太清楚了,这道裁决并非终点,而只是另一个阴谋的开端。
“臣女定不负圣恩。”她语气恭敬,眉眼却依旧冷然。
顾景珩也躬身道:“臣亦愿竭尽所能,不负陛下信任。”
皇帝点头示意他们起身,目光在两人身上略作停留,似有探究,最终淡淡道:“退下吧。”
走出御书房,夜风微凉,顾景珩轻叹一声:“总算撑过了这一关。”
沈清棠却摇头:“不过是躲过了一场雷雨,真正的风暴还在后面。”
二人话音未落,一道熟悉却又久违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看来,你是真的长大了。”
顾景珩猛然转身,只见父亲——镇国大将军顾天骁负手而立,站在绣医营外的石阶上,目光深邃地望着他。
顾景珩怔住片刻,随即上前一步,拱手深深一礼:“孩儿只愿救死扶伤,不负将军府之名。”
顾天骁沉默许久,终是轻轻颔首:“你终究没有走上我安排的路,但我……开始明白你为何要走这条路了。”
这句话,像是一座多年压在父子之间的高墙,终于裂开了一丝缝隙。
顾景珩眼底闪过一丝动容,却未多言,只低声应道:“谢父亲。”
远处,沈清棠仰头望向夜空,星光点点,却掩不住她眼底那一抹警觉。
“这一战赢了,但更大的风暴,还在后面。”
她心中已有打算。绣医营虽保住了与其被动应对,不如主动出击。
她必须布一个更大的局,引蛇出洞。
次日清晨,绣医营门前挂起一面新匾,上书三个鎏金大字:
苏绣庄。
这是沈清棠以母亲名义设立的新铺子,表面上承接各类绣品定制,实则却是她手中另一枚棋子。
而就在三日后,一场名为“春社绣展”的活动悄然筹备,即将拉开帷幕。
绣展上将展出一幅《北境山河图》,看似普通山水绣卷,实则每一针一线间,都隐藏着影卫近日在京中的活动路线……
但此刻,所有人都还沉浸在绣医营得以保留的喜悦之中,未曾察觉,一场新的较量,正悄然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