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话结束后，潘多拉带着昴来到一个腰间佩戴刀的魔女教徒面前。
她有着空洞的表情、蓝色的眼睛和长长的红发。
「那么，这位是谁呢？看起来有点眼熟。」昴问道，被她空洞的眼神稍微吓了一跳。
「特蕾西亚?范?阿斯特雷亚，在莱茵哈鲁特?范?阿斯特雷亚之前的前剑圣。她是莱茵哈鲁特的祖母，也是威尔海姆?范?阿斯特雷亚的妻子。你应该见过她们两人吧？」
昴点了点头，想起自己死在库珥修剑下的场景，不禁打了个寒颤。“说实话，现在大多是不好的回忆。不过，她到底在这里做什么？”
“她是一个尸兵，受我们控制。当她在与白鲸的战斗中时，我带走了她。我不得不先杀死她，但那并不重要。从那以后，她一直作为尸兵为魔女教服务，通过我们的魔法复活。”
“所以你可以把死者加入我们的行列？” 昴问道，没有意识到自己正在玩弄亡灵魔法。如果这不是令人毛骨悚然的话，他会觉得这个想法相当酷。
「在能力衰退的情况下是这样，但对于像剑圣这样的特殊人物来说，他们在战斗中仍然是有价值的棋子。她很可能能够与丈夫抗衡，因为他也因年龄而处于同样衰退的状态。」她解释道。
“好吧，这让我对能量减弱有了一个很好的概念，大约相当于年龄衰减。猜测很多魔女教士兵实际上是尸体士兵。”他在脑海中将这个概念归档到合适的位置，他知道未来他需要进行大量的战略和战术思考。
“有几个。” 潘多拉开始说道，“鉴于你自己的力量，我将她托付给你，作为你自己的工具。请随意处置她，只要记住，这个咒语的性质阻止我们在她再次死亡时以这种方式让她复活。不过，如果她值得作为你保存的工具，你现在有几种方法可以弥补这个错误。”
「这么说也可以......」昴说道，他仍然觉得把人称为工具很不好，即使对方已经死了。不过话说回来，周围的人都把他当作工具对待，所以他也只能这样了。「那么...... 我到底该怎么命令她呢？我怀疑她会听从任何人的命令。」
“有一种方法可以激活她，她体内有一个程序化的命令层级，设置了处理程序和层级结构。我自己就是它的顶点，就像......”
潘多拉转向特蕾西亚，摸了摸她的头。
“从现在开始，你将侍奉虚饰大主教菜月昴为主要主人。”
眼神空洞的尸兵点了点头。
潘多拉转向菜月昴。“完成了，她归你指挥。”
“好吧...... 这已经比我以前拥有的火力更强了。我可能需要练习一下。” 他轻笑一声，尴尬地揉了揉后脑勺。
“你会有机会的。现在让我们继续吧。” 她的语气礼貌，但带着一丝急切。
她握住了他和特蕾西娅的手，他们突然扭曲着离开了。
昴发现自己身处一个新的地方，另一个魔女教藏身处。
“这样的地方有多少个？”
“它们分散在世界各地，尽管我们在王国内的集中度更高，但在其他国家隐藏一些最大的基地更容易。”她解释道。
“我想我能理解为什么。那么，这里有什么？” 他一边环顾四周一边问道。
他身处一条长长的黑暗走廊，两侧排列着门扉。几名魔女教徒在他们出现时立正站好。
“一个武器库。虽然你在体力上并不强壮，但随身携带工具总是有帮助的。”
「那么，装备！好吧，终于要准备一些装备了！」
他带着几乎是孩子般的喜悦说道。
潘多拉的脸上掠过一丝笑容，看到他恢复到这种状态，让她感到欣慰，即使他已经踏上了通往暴行的道路。
她并不在乎，很久以前她就已经踏上了终结这个世界的道路。
「首先是武器。」她宣布道。
她示意站在附近的一个魔女教徒去拿什么东西。
魔女教徒鞠了一躬，走进最近的一扇门，不到一分钟就拿着一个盒子回来了。他打开盒子，露出一把黑色的剑。
“这是十名剑之一的复制品，你可以称之为复制瘟疫剑。” 她指了指剑身。“这把特殊的剑充满了无数腐烂的诅咒，一旦接触目标就会被激活。你以后可能会找到最适合你的武器，但现在，我相信这把就足够了。”
昴仔细看了看。
“有用，我猜我只需要小心使用它就行了。这对我来说很合理，我没有太多攻击力，所以一把稍微碰一下就能让我受伤的剑会有帮助。你在这件事上投入了许多思考。”
他接过剑，放在一旁。
“接下来呢？” 他问道。
潘多拉微笑着，带领他进入建筑群的更深处。这里是走廊和门的混合体，通往看似无数储藏室的地方。
当他们经过时，魔女教徒们向两人鞠躬。
「咦？他们好像已经在等我了。」昴看着跪拜的教徒们问道。
「那些将要踏上我们道路的人，他们的福音书可能都已经被更新，告诉他们要期待魔女和虚饰大主教的到来。」
昴点了点头。“如果他们是这样工作的，我就能理解为什么魔女教会一直给王国带来这么大的麻烦了。” 他思考了一下。“对了，关于这个，培提奇乌斯之前叫我‘傲慢’。他提到过那是唯一可用的位置吗？”
“是的，我们上一任傲慢大主教斯特莱德?沃拉奇亚多年前死了，权能至今未能恢复。他推测你将成为新的傲慢。”
“嗯，这并不完全正确...... 但看来他有一件事说对了。” 昴喃喃自语。
“没错，不过是作为虚饰大主教，你将担任类似但更崇高的角色。”
“那个...... 我真的能做到吗？” 他问道，声音中再次流露出疑虑。
潘多拉停下脚步，转身面对他。“只要你得到帮助，那么是的，你肯定能达到那个高度。只要你留在我身边，你就永远不会孤单。我保证，只要你全心全意地爱我，我就永远不会离开你。”
昴凝视着她，微笑道：“...... 谢谢你...... 潘多拉。”
她温暖地回以微笑，然后指向附近的一扇门。
“我们到了。”
走进房间，这里看起来几乎像是一家珠宝店，一个魔女教徒扮演着店员的角色，房间里摆满了玻璃柜，里面装满了各种奇形怪状的戒指。
“你的左边是‘魔法’戒指，里面装有可以在需要充能之前使用的法术，数量有限等等。你的右边是受诅咒的戒指，遵循类似的规则。我可以解释这些戒指中任何一个的功能，我建议你选择那些你认为对你最有用的。”
昴带着敬畏的表情注视着玻璃柜。“哇，你们真的堆积如山啊。不过，如果我不能好好战斗，真的能成为大主教吗？感觉‘戒指’这种廉价的把戏根本无法弥补差距。”
她点了点头。“之前提到的斯特莱德?沃拉奇亚，前傲慢大主教，也没有真正的战斗能力。他的操作方式与你很相似。他的权能体现在他的十枚戒指上，这些戒指充当了控制魔法和施加诅咒的工具。我想说，你的力量已经比他更强大了。仅凭他一人就能制造灾难，我相信你会走得更远。”
昴停顿了一下，点了点头。“原来连不会战斗的家伙都能威胁到一个国家啊...... 好吧，这让我有了一些想法！”
他四处挑选戒指，仔细检查它们，并向站在旁边看守的魔女教徒询问每枚戒指的功能。
当他检查完毕时，昴已经摘下手套仔细查看，十根手指上都戴满了戒指。
“那么，你怎么看？”
潘多拉看着每一枚戒指，像他一样仔细检查着每一枚戒指。“我看到你从我的话中得到了恰当的启发。这些戒指中只有一枚能影响你的攻击力。一枚戒指上附有你可以释放的埃尔·芙拉咒语，经过增强后具有更强的切割力。这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另一枚戒指上附有阴魔法，让你能够操纵吸引力，在有限程度上通过念力移动物体。然而，其余的似乎都是被诅咒的戒指，专注于影响目标的心智，或以其他方式削弱他们的力量？”
昴挠了挠自己的头。“嗯，你提到那个叫斯特莱德的家伙，我想我可以从他那里获得一些灵感，即使我不像他那样拥有直接的精神控制能力。如果像我这样的大主教的‘性格构建’已经存在，我也必须从那里开始着手。或者你觉得我应该更有原创性一些？”
潘多拉摇摇头：“不，你的推理很合理，这很适合你。嗯，我相信我们有一些与梦境魔法相关的工具，也许我以后能为你妥善准备一些。允许你在精神上将人们塑造成棋子，至少是某些个体。”
“这个...... 我们再看看吧，也许。”他的声音中又悄悄流露出一丝不情愿。
“你还是觉得不对劲吗？我理解。” 她的语气柔和，充满理解。
“夺取生命是一回事，但在战斗中乱动别人的脑袋也差不多。我不知道，仅仅是接管别人的思想就让我感到不舒服，就好像我根本没有给他们机会。”
潘多拉微笑着，轻轻地抓住他的头。“你不需要解释，只需要拿出你觉得自己内心能够承受的东西来使用。只要记住，这些人从未给过你机会。”
她用另一只手抚摸着他的脸，对他微笑，希望这样能让他平静下来，让他的心安定下来。
“谢谢...... 不过我觉得你在宠坏我。” 他笑着说。
“胡说八道，我只是在给你最能发挥作用的东西。我在给你一个机会，一个你经历了这么多之后应得的机会。” 再一次，她语气中真挚的信念没有在他心中消失。
她并不是说他能成为像尤里乌斯或其他大主教那样的强者。她甚至没有说他能独自完成这件事。
尽管如此，她似乎理解他的能力、他能做的事，以及他需要听到的话。
她理解他的弱点，仍然完全相信他。
“我明白了...... 再次感谢你潘多拉，虽然我不明白为什么。” 他也回以微笑。
她点了点头，开始牵着他的手带路。
“来吧，我们必须再给你装备一件有用的东西。忽视你这样的天赋实在是浪费。”
她再次抓住他，带着他再次传送离开。
昴环顾四周，试图适应新的环境。他们身处一个洞穴中，寒冷而黑暗，只有几支火把沿着墙壁排列。
“这感觉...... 不一样。” 昴说道。
潘多拉回答道：“你的洞察力并没有让你失望。这里远在我们一个基地的下方，瘴气在那里不那么浓厚。大多数精灵几乎将瘴气视为毒药，他们通常无法食用它。但正如你所见，培提奇乌斯本人就是一个精灵，同时也是我们教派的成员。任何规则都有例外。”
“那么...... 这是你们收容精灵的地方吗？” 他问道。
“对于魔女教徒来说，是的。我们在这里大多只能容纳较低级的精灵，不过这个洞穴里也容纳了准精灵。” 她开始和他一起向洞穴深处走去。
“好吧，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说我虽然有瘴气，但精灵亲和力很高？” 昴跟了上去。“我好像在宅邸里听说过这件事。”
“没错。看看这里有没有精灵愿意与你缔结契约。即使是低等精灵也可能愿意跟随你。” 她在一扇金属门前停下，朝它示意。
“好吧，我试试。”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确定，走进房间，关上了身后的门。
潘多拉只等了一小会儿，门就再次打开了。“哦？
昴带着两个精灵出现了，闪耀着魔力和光芒的团块，一个红色，一个黑色。
「这么说，你和火之精灵和阴之精灵缔结了契约？是的，这很合适。」她微笑着说。
“是的，没错！我给它们取名叫索尔和露娜。它们看起来真的很友好。” 两道光愉快地围绕着他旋转。
潘多拉仔细打量着这两个亲昵地悬浮在他周围的精灵。“原来如此...... 那么，只要它们记住自己的位置，将来就会成为我值得一战的对手。”
昴一脸困惑地盯着她。“你...... 这话是什么意思？”
潘多拉恢复了笑容：“你不用担心，我希望他们能好好为你服务。他们已经接受过耐受瘴气的训练，所以应该没问题。不过我稍后会询问你契约的细节。”
“没问题。” 他宣布道，现在他的信心在两个精灵伴侣身上恢复了。
潘多拉再次牵起他的手，他们扭曲着离开洞穴，来到一个新的地方。这次，他们又来到了一个看起来像教堂的地方。
黑色和红色的精灵愉快地围绕着昴旋转，为终于找到了合适的主人而欣喜。
潘多拉继续研究着那两个盘旋的精灵。“它们很快就喜欢上你了，很好。我相信你能很快训练它们，但如果可能的话，我们必须采取一些方法来加速它们的成长。”
“好吧，我会跟随你的指示。毕竟我在这方面还是个新手。”
“不过，你很快就会出类拔萃的。”
潘多拉陪同他走向主房间，一群魔女教徒排成几排站在他们面前。
魔女教徒们都鞠了一躬。
潘多拉指着他们说：“这些是我们的几个教徒，一些尸体士兵和一些更忠诚的追随者的混合体。虽然整个教派都由你随意处置，但现在这些将成为你的直接工具。你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使用他们。我给你一点时间评估他们，之后我们必须采取行动。”
她向他们示意，然后消失了，留下昴和那些魔女教徒，他们都盯着新任大主教。
昴回望着那些魔女教徒。他感觉到他们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他们并不是在 ‘期待’他做什么，这不是一种像审判一样的压力，而是...... 他们在等待。
等待着听到他们新主人的话语，那些毫无疑问的话语。
昴站在他们面前，看不到他们的脸，也无法清晰地感受到他们的眼神，但是...... 他在内心搜寻着。
如果我要成为坏人，那么我就必须充分利用这个机会。至少为了她。
然后，昴夸张地挥舞着斗篷。“听好了，我是代表虚饰的大主教，虚饰魔女所任命的菜月昴。”
教徒们没有任何回应。
他深吸一口气。“那么，虽然我是新来的，身体也很虚弱，但是......”
他思考着，该如何处置这些家伙，该如何处置那个魔女教组织。
他思考了片刻。显然，他会做潘多拉想让他做的任何事，但是，即使是现在，他的目标是什么呢？
他的思绪飘回了过去的一周。
想起他所经历的噩梦。
想起他所经历的那些死亡。
周围的人如何躲避他，背叛他，抛弃他，杀死他。
他想暂时原谅他们，理解他们，但是......
他们杀我不是我的错。他们...... 不该杀我。他们所有人......
这个想法以前对菜月昴来说可能是卑鄙的，但是......
他明白人是不可信任的。
人类是丑陋、糟糕、自私、虚荣的东西。
他内心的一部分想让他们看到这一点，想让他们付出代价。
菜月昴握紧拳头。“你们都将成为我的手臂、我的眼睛、我的剑。当我让你们战斗时，你们就战斗；当我让你们跳跃时，你们就跳跃...... 当我让你们杀戮时，你们也要照做。”
他深吸一口气。
“你去杀。”
他的目光扫过所有人，然后向他们伸出了手臂。
“你们是我挥舞的工具，跟随我，追随我的福音，实现我的愿望，虚饰魔女的愿望，魔女教的愿望。跟随我，也许你们自己的愿望就能实现，你们自己的目标就能实现。这就是魔女的承诺，这就是福音的承诺！成为我的剑，成为我的盾，成为我挥舞的工具，然后......”
他握紧了拳头。
“然后我们就会获得胜利！这就是虚饰大主教菜月昴的承诺！”
魔女教徒们沉默不语，然后鞠躬。
他们一个接一个地跪在新任大主教面前。
没有欢呼，没有挑战，没有呼喊，也没有嘲讽。
仅仅是接受，确认他已被承认为魔女教派的大主教，他现在是他们的主人。
潘多拉默默地站在一旁，看着她的爱人下定决心，她觉得他的决心很美。
他现在是菜月昴，虚饰大主教。
她现在是他的了。
而他现在也是她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