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竟也生出难言的情绪。
并非喜悦，而是一种淡淡的怅然。
夜无月缓缓睁开眼，泪眼朦胧地看着他，声音沙哑得厉害：“好……本座……放你走。”
说完这句话，她仿佛被抽空了所有支撑，踉跄了一下。
沈清下意识地上前一步，扶住了她。
夜无月靠在他肩上，泪水迅速浸湿了他的衣襟。
她没有发出声音，只是肩膀微微抽动。
沈清沉默地站着，任由她靠着。
良久，夜无月缓缓推开他，背过身去，用袖子狠狠擦去脸上的泪痕，再转身时，已恢复了平日里的冷傲。
只是那双紫眸依旧红肿，声音也带着鼻音：“滚吧。趁本座……还没改变主意。”
她挥手打开洞口的封印。
外界的光线和灼热气息涌入。
沈清看着她强撑的背影，心中那丝怅然更深。
他走到幽焱貂旁边，将它小心抱起，又看向夜无月：“它……我带走了。或许外界有能救它之物。”
夜无月没有回头，只是挥了挥手，示意他快走。
就在沈清抱着幽焱貂，即将踏出洞口的那一刻，他脚步忽然顿住。
夜无月背对着他，肩背绷直，紫袍下的身躯仍在极力克制。
她怕一回头，就会后悔。
那强撑的冷傲里，透出难以言喻的孤寂。
沈清看着她的背影。
98点好感度，至死不渝，他做到了。
利用了她的心魔，她的创伤，她的情动……
此刻离开，是最理智，
也是最符合他利益的选择。
可是……
为何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他将昏迷的幽焱貂轻放于地，
转身，一步步走回夜无月身后。
夜无月似乎察觉到他的去而复返，身体猛地一僵，却依旧没有回头，只是冷硬地道：“还不滚？莫非后悔了？本座的耐心有限！”
沈清没有回答。
他伸出手，从后方，轻轻握住了她紧攥的手。
夜无月浑身一震，本能地想要抽手，却动弹不得，只能任由他温热的掌心裹住她的冰凉。
他稍稍用力，将她转向自己。
夜无月被迫转身，猝不及防地撞入他深邃的眼眸中。
她泪痕犹湿，眼角泛红。
一双紫眸里藏着痛楚，还有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微光。
“你……”她刚吐出一个字。
沈清已俯下身，精准地攫获了她的唇。
这是一个不同于以往的吻。
不再被动承受，也无心试探。
它不带情欲，只余温柔。
如此坚定，像一场郑重的告别。
夜无月的大脑一片空白。
所有的情绪，皆在这猝不及防的温柔一吻中，轰然瓦解。
她僵硬的身体一点点软化下来，紧攥的拳头不知不觉松开，下意识地攀上了他的衣襟。
紫眸中的凌厉冰霜彻底消融，化为一片迷离的水光，缓缓闭上，一滴泪珠再次从眼角滑落。
这个吻并不长久，却仿佛耗尽了彼此所有的心力。
沈清后退半步，轻拭她颊上的泪，凝视那张雨打芙蓉般的脸，目光深寂。
“夜无月。”他第一次连名带姓地叫她，“保重。”
说完，他不再停留，决然转身，抱起地上的幽焱貂，大步走出了洞穴。
身影没入洞口，在炽光热浪中消逝。
夜无月怔怔地站在原地，抚上还残留着他气息的唇瓣。
那里，似乎还烙印着他最后那句保重。
没有怨恨，没有算计，没有恐惧……
只有一种沉甸甸的温柔，压在她心尖上，微微发颤。
她以为他会冷漠离去，以为他会庆幸逃脱，以为他之前所有……
皆是虚情假意的表演。
可这个吻，
这个告别……
【叮！夜无月好感度+2！】
【当前好感度：100（至死不渝）】
系统的提示音再次响起，却已截然不同。
100点，至死不渝。
并非因为执念或占有，而是在极致的痛楚与不舍中，
彻底击穿她所有心防，才达到了真正意义上的圆满。
夜无月死死咬着唇，直到口中弥漫开血腥味，才缓缓松开。
放手……
原来竟是这般滋味。
痛彻心扉。
却又……莫名地，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轻松。
仿佛长久以来紧绷在心上，禁锢着什么的枷锁，在无声无息间，悄然松开了。
她缓缓走到寒潭边，看着水中自己模糊的倒影。
那双紫眸中，似乎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沈清……
本座不会放弃你，永远。
.....
洞口炽热的光线，外界狂暴的火灵气扑面而来，与洞穴内的阴寒形成鲜明对比。
沈清抱着怀中气息微弱的幽焱貂，一步踏出，身影彻底没入那片赤红灼热的天地。
他没有回头。
身后那处洞穴，那场惊心动魄的博弈，那个最终流泪放手的妖女，仿佛都被隔绝在了另一个世界。
自由。
这个词第一次如此真切地握在手中，却也让他空茫。
接下来，该去哪里？
回玄凰帝国，回到秦红绫身边？
这个念头自然而然地浮现。
那位性格刚烈却对他倾心相付的女将军，此刻想必正为他忧心如焚。
回去，似乎顺理成章。
有她的庇护，有秦府的资源，他可以更安全地签到修炼，逐步提升实力。
可是……
沈清的脚步微微一顿。
回去之后呢？
继续做她羽翼下的幕僚？
还是……男宠？
玄凰帝国绝非安稳之地。
女帝萧凤昭心思难测，萧玉璃的敌意并未消除，朝堂之上暗流涌动。
秦红绫自身亦是漩涡中心，强敌环伺。
更何况，他身负的魅世仙颜和系统秘密，终究是隐患。
最重要的是……
他低头看了看怀中昏迷的小兽，又抬眼望向这片广袤无垠的北境荒原。
从一开始，他委身于秦红绫，是为了在亡国后活下去。
后来周旋于夜无月之间，也是为了摆脱禁锢，活下去。
一切都是为了生存，被迫做出的选择。
那么现在呢？
既然已经自由，为何还要主动跳回另一个华丽的牢笼？
天地之大，为何不能由自己主宰去路？
签到系统在手，只要寻一处安全所在默默积累，终有一日能拥有足以自保，甚至傲视天下的力量。
到那时，何处不可去？何人不可面对？！
更何况……
脑海中闪过夜无月最后那双含泪强撑的紫眸，心口那丝莫名的怅然再次浮现。
100点好感度，至死不渝。
他利用了她的创伤，她的情动，达到了目的。
这份圆满，背后是算计，是真心。
让他无法简单地一走了之，然后彻底遗忘。
或许……暂时不回玄凰，才是更好的选择。
既避免卷入不必要的纷争，给予彼此空间沉淀，也能趁此机会，真正依靠自己在这片大陆立足。
心意既定，沈清眼神恢复了一贯的冷静深邃。
当务之急，是尽快离开黑风山脉核心区域。
pS：作者来个投票吧，在作者说里。
看看大家是要开新地图，新女主，还是回玄凰帝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