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意志交锋与微观崩解
那双由山脉岩石构成的巨掌，蕴含着超越物理规则的恐怖力量与某种玄奥的武道意志，如同两片合拢的天穹，封死了林墨所有闪避的空间。掌风未至，那凝练到极致的压迫感已经让林墨周身的空间都仿佛凝固，【能量灵躯】甚至发出了不堪重负的细微嗡鸣！
躲不开！
这是来自更高层次意志的锁定与碾压！
电光火石之间，林墨的思维速度在生死压力下被提升到了极致。他瞬间放弃了所有无谓的闪避念头，眼中闪过一丝前所未有的疯狂与决绝！
既然躲不开，那就不躲！
既然力量与技巧层面被碾压，那就从更本质的层面……瓦解它！
他将所有的精神力、所有的意志、所有的能量，包括之前吞噬深红核心后对“深红法则”的理解，以及系统数据库中对物质底层结构的海量信息，以前所未有的方式疯狂压缩、凝聚！
不是【能量重构】的精细操控，也不是【能量领域】的范围影响，而是将所有的一切，都聚焦于那合拢巨掌即将接触的、一个无限小的奇点！
他要做的，不是防御，不是对抗，而是——引发基础结构链式崩塌！
就在那蕴含着远古意志的岩石巨掌即将把他拍成肉泥的前一刹那——
林墨猛地抬起头，双眸之中不再是紫金色的星河流转，而是化为了两个深不见底的、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微型黑洞！他对着那近在咫尺的、布满深红脉络的岩石掌心，发出了一声仿佛来自灵魂本源的低沉嘶吼：
“存在……否定！”
没有声音，没有光芒，没有能量冲击。
但在他目光锁定的那个“奇点”位置，那片构成巨掌的、被深红能量强化的岩石物质，其最基础的分子键、原子核内部的强相互作用力……维系其“存在”的最底层物理规则，被林墨那凝聚了全部力量、触及法则本源的意志，强行……干扰与篡改了极其短暂的一瞬！
“嗡——”
一声仿佛来自宇宙初开般的、极其细微却直抵灵魂本源的震颤，以那个奇点为中心，扩散开来！
下一刻，让那远古意志都为之愕然的景象发生了——
那即将合拢的、坚不可摧的岩石巨掌，从林墨目光锁定的那个点开始，物质结构如同被投入异次元般，无声无息地、迅速地……湮灭了！
不是破碎，不是融化，是彻彻底底的、从物质层面被抹除！形成了一个直径约一米的、边缘光滑无比的圆形空洞！
这个过程如同瘟疫般沿着巨掌的物质结构飞速蔓延！空洞迅速扩大！
一米、两米、五米……
那蕴含着恐怖力量的合击，因为这突如其来的、从内部发生的结构崩塌，瞬间失去了平衡和力量的传导！合拢之势戛然而止！
“吼？？！！”
污染巨像体内，那降临的远古意志发出了难以置信的、混合着惊怒与一丝……惊惧的精神波动！它无法理解，为何这渺小蝼蚁的一眼，竟能直接瓦解它赋予的、经由深红法则强化的物质存在？！
这超出了它的认知范畴！这是触及了“根源”的力量！
趁此良机，林墨身形如同游鱼般，从那尚未完全扩撒开的湮灭空洞中险之又险地穿梭而出！他脸色苍白如纸，七窍中都渗出了淡金色的血液，刚才那一下“存在否定”，几乎抽干了他所有的精神力和能量，甚至触及了他的生命本源，代价巨大！
但他成功了！他从那必死的绝境中，撬开了一丝生机！
“看来……你也会感到意外和……恐惧？”林墨擦去嘴角的血迹，看着那因一只手掌莫名缺失大半而动作失衡、显得有些滑稽的污染巨像，声音沙哑却带着冰冷的嘲讽。
他感受到了，那远古意志在那一瞬间流露出的惊惧。这意味着，他刚才误打误撞触及的力量层次，足以威胁到对方！
污染巨像独眼中的红光剧烈闪烁，那远古意志似乎陷入了短暂的混乱和权衡。它操控着巨像稳住身形，缺失的手掌断口处，深红能量疯狂蠕动，试图重新凝聚物质，但速度极其缓慢，显然林墨那一击造成的“规则创伤”并非那么容易修复。
它死死地盯着林墨，不再贸然进攻，那冰冷的意志中充满了忌惮。
林墨强忍着几乎要昏厥的虚弱感和灵魂撕裂般的剧痛，强行站稳。他知道，自己现在是外强中干，刚才那一击几乎耗尽了所有底牌，短时间内绝无可能再来一次。
但他不能露怯！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调动“摇篮”核心通过冥冥中的联系传输过来的、微弱但纯净的能量，滋养着干涸的经脉和识海。他目光毫不畏惧地与那巨像独眼对视，周身虽然气息微弱，但那股斩灭法则、否定存在的余韵尚未完全散去，依旧带着令人心悸的压迫感。
一时间，战场上出现了诡异的僵持。
庞大的污染巨像踌躇不前，残缺的手掌缓缓修复。
渺小的林墨昂首而立，看似虚弱，眼神却如亘古寒冰。
他在赌，赌那远古意志摸不清他的虚实，赌它不敢再轻易承受一次“存在否定”！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终于，那污染巨像发出了一声充满不甘和怨毒的低沉咆哮，深深地“看”了林墨一眼，那降临的远古意志如同潮水般退去。失去了那核心意志的支撑，巨像庞大的身躯开始剧烈晃动，构成身体的岩石和骸骨纷纷崩落，最终轰然倒塌，重新化作了枯萎山脉的一部分，只留下那只尚未完全修复的、残缺的岩石巨掌，证明着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交锋。
远古意志……退却了！
林墨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一股强烈的虚弱感涌上心头，让他几乎站立不稳。但他知道这里不是久留之地，强撑着最后的力量，身形化作一道微光，迅速远离了这片区域，寻找隐蔽之处疗伤。
在一处偏僻的山坳里，林墨布下简单的隐匿结界，立刻盘膝坐下，全力运转功法，吸收着“摇篮”传输来的能量，修复着身体的创伤和灵魂的损耗。
回想着刚才那生死一瞬的感悟，他心中波澜起伏。
“存在否定”……那似乎是一种凌驾于【能量重构】之上的、触及世界底层规则的力量。虽然代价巨大，且极不稳定，但却为他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
“监视者”及其爪牙的力量基于某种法则，那么，只要找到其法则根基，或许就能用更高级的“规则”手段去克制甚至……摧毁它们！
这次冒险，虽然险些丧命，但收获的价值，无可估量！
良久之后，他缓缓睁开眼，伤势恢复了些许，眼神更加深邃。他望向山脉深处，那缕微弱的“源初”波动依旧存在。
经过方才一战，他更加确信，那里隐藏的东西，绝对非同小可！
调息完毕，他再次起身，目光坚定地向着呼唤传来的方向，继续前进。